花绕急忙朝他使眼色，意识他不要再说。

“干什么，你眼睛有毛病啊，眨什么眨。”灯神的恶作剧突发奇想。

“我……”花绕只觉得自己的耳膜剧痛，她紧张地看了看月无风，见他并没有出现什么异状，才安心了下来。

可是灯神似乎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她，“何必再装，真身都被见过了。”

花绕突然似乎想起来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刚才双手交握的安心早已消失，她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几乎咬出了血。她的身体缓缓蹲下，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月无风吓坏了，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他赶忙蹲下，将花绕抱在怀里，又抬头朝灯神低吼了一句，“不要吓着她了。”

花绕全身都在发抖，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去解释什么。

“花绕……”

“……”花绕没有吭声，眼泪却已经没有预兆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入泥土里。一片云飘过将月光遮挡住，天空霎时暗了下来，多了一份阴霾。

“花绕，你听我说！”月无风大声叫了一句。

“月无风，我们散了吧，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清楚。”花绕忍住鼻音，镇定回答，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月无风气都不知道从哪里来，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她的脑门上，怒极反笑，“散什么散？你以为你还逃得了吗？”

“我……”

“我其实早就知道你的真身是什么？你认为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你以为你骗我爱上你之后，还能再被你一脚踹开吗？如果你一早就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又要来惹我？”

“我……”花绕这一刻只觉得心烦意乱，心中惊讶一波一波地涌来，“你一早就知道？”

“是，从你父母的口中早已得知了真相，如果我介意你的身份我早就离开，又何必等到现在。我爱你，所以我不管你是什么，谁让我摊上了你这个又笨又傻的东西。”

“但是我……”花绕只觉得心里甜的跟蜜糖似的，浓浓的稠稠的，化不开，想开心地大叫，又觉得不妥，自己终究是妖怪。

月无风见到她一脸傻样，不乐意了，继续敲着她的脑门，“笨东西，你还要我怎么样，跪下来求你不要离开我，还是将你绑在我的身边。或者将自己的心挖出来让你看我对你有多忠诚。”

过了好久，花绕才伸出双臂将月无风死死抱在怀里，再也不想松开，她腻腻地说道，“其实，我不笨也不傻，我有思想的。”

“你们两口子歪腻个什么劲呀，要不是我，哼！”

“死老头！”花绕抬头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随即换上了谄笑，“谢谢你，让我丢了心中的一个包袱。”

又暗暗想自己的父母还真是……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带着一脸的愤怒，张牙舞爪道，“月无风，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我的真身。”

月无风坏坏道，“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坦诚……”

月亮再次从云朵后面钻了出来，银光洒满了大地。在他们的脸上覆上一层薄光，花绕一脸幸福，身上沁出来的花香更加浓烈。

三四、三五、三六

三四、三五、三六三四

夫妻之间相互坦诚，也不再存在什么秘密了。月无风就站在这美好的月光下，朝花绕伸出手来，“花花，我们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再猜疑了，相信我。”

他的脸很好看，虽然有一部分处于月影当中。

花花咧开嘴，朝着他柔柔地笑着，“相信你。”

相信的话，说过好多回，在一起的誓言也说过好多回，这一次是真的了。可是夫妻之间，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但是床头吵架床尾合这句话到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花花抬起头瞥了瞥那抹青烟，左看右看看他不顺眼，恨恨道，“老头子，其实你的老底儿我也是很清楚滴，我那可爱滴爹爹曾经提起过你，哼！”

灯神看着花绕那小模样，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恨不得将她个撕了，虽然说自己的往事有点糗，他也不怎么在意，可是被一个小丫头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心里就不怎么爽了，“你吵什么吵，关你什么事儿，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这次早就枯萎埋土里去了。”

“混蛋老头，如果你当年能够追求到那个女巫，现在也就不会有那蛇妖的存在，哼，怪谁，怪谁啊！”花绕气愤得站在灯神面前，若是灯神是实体的话，她的手指已经戳得他发疼了。

月无风大致上已经了解了，看到灯神的脸色不怎么好，即使制止住花绕，“花花，少说几句，我们该回去了，我爹娘该着急了，我们都失踪好久了。”

灯神哼了一声，略施法术带他们回去，接着跑回玲珑灯不再出来。

花绕却拖着月无风道，“月无风，你想知道那个女巫跟这个混蛋老头的关系吗？”

“淘气。”月无风灿然一笑，拍拍她的头。

花绕无所谓道，“反正那个老头脸皮厚！”

“长辈是需要我们去敬他的。”

“哼，谁让他自己不争取的。还记得当年灯神不是这样子的，只知道窝在玲珑灯里睡觉。”

“哦？”月无风突然来了兴致，虽然觉得窥听小道消息是很不道德的，但是花绕兴致这么好，也不去打扰。

“当年呀，灯神也算是一风度翩翩的男子，”花绕停顿了一下，决定无论月无风要不要停，都要把从爹爹那里听到的照搬不误，“也可以说那个时候称他为灯神不是因为他将玲珑灯做窝，而是他托着玲珑灯，偶尔帮帮人类。一次下凡的时候碰上了女巫，那女巫长得很漂亮，具体长成怎么样我也没听说过。”花绕扁了扁嘴，“看君十夜那个家伙也知道她娘长得是何等倾国倾城了。”

“何止倾国倾城，只要见过他的男子都会被倾心。”灯神从玲珑灯里出来，再次说出来的话带上了浓浓的深情。

“老头……”

“别老头，老头地叫，我比你爹还年轻个好几千岁，”灯神不悦地呵斥了一声，“我自己的故事还是我自己来讲，还有谁比我这个当事人更知道这个故事的真相，世人知道的只是我不争取，可是又有谁知道我是完全没有争夺的机会……”

故事的过程当然很波折，可是结果就是已经注定般，无法改变。

当年灯神一身潇洒的装束，身上带着璀璨的配饰，闪闪发光。不用所谓的灯，本身就是一盏招摇的灯。大家都问灯神不是应该带着灯吗，可是他却嘻嘻哈哈道，“玲珑灯贵重，哪有随随便便拿出来的道理。”

对，玲珑灯贵重，可是谁又知，他将此灯送给了女巫，星晨明。那个时候君涡在一场妖战中受了重创，非需要这盏玲珑灯不可。

他本来不准备给，可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脑海中便只有她，时间的万物都失去了颜色，思想处于朦胧状态，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灯已经交到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