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况为这种小事烦心?娘娘有协理六宫之权,既然这新人不懂规矩,那就来毓秀宫好好学一学,也好叫她们知晓这宫中尊卑有别,莫要来日冲撞了皇上。”

“是啊娘娘,今早这众人给您请安可还没行完礼呢。”

苏妃眼中怒火渐歇,抿了口凉茶,早早将众人早上之所以没行完礼,是因为她离席给忘到了脑后:

“你这狗奴才,倒是有几分脑子,派几个腿脚麻利的小太监去,本宫今日要好好教一教她们这宫中的规矩。”

张有全见苏妃终于转笑,忙不迭接话:“奴才这便派人替娘娘传话。”

凝华宫内,因为离钟粹宫实在是太远,李霜岚目前的位份还不足以乘坐轿捻,倒是叫她一通好走,快日头高悬才回到宫里。

靠在贵妃榻上略略歇息一番,李霜岚打气精神思索系统任务。

要在一个月内让后宫中有一人怀孕,必然要从系统中兑换那些神异的东西。但她现在手里只有每天签到得来的70积分。

既然要花,自然是要精打细算,让利益最大化。

她要走宠妃路线,不宜此时有孕,若是此时有孕,会将安裕推出去不说,还会叫皇后警惕,更叫六宫众人将她当成靶子。

权衡再三,李霜岚心中此时最适合怀孕的人,是苏妃。

苏妃位高权重,若她怀孕必然引得皇后忌惮。加之苏妃本就跋扈,若是怀上安裕的第一个孩子,定然更加嚣张,这样也好叫众人的视线从她身上挪走。

况且,皇后将后宫攥的这般紧,怀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就是另一回事。

思及此,李霜岚打定主意要叫苏妃怀孕,只是不知苏妃的身体究竟是何状况,还能不能生。

不容李霜岚细想,就听见殿外一阵吵嚷。李霜岚唤碧书想要问个清楚,却见碧书面色不虞,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瞧着不是凝华宫中的人。

小太监躬身行礼:“宜贵人万安,奴才奉苏妃娘娘之命,特来请宜贵人去毓秀宫学规矩,莫要来日冲撞了皇上。”

这小太监自持是苏妃的人,面对李霜岚也丝毫不惧。一旁的碧书已经被气到脸红,但瞧见李霜岚冲她微微摇头,还是将骂人的话又吞进了肚里。

“有劳这位公公,本小主梳妆一番自会前去。”

“宜贵人可紧着些,莫要误了听讲的时辰,叫新进宫的诸位小主因着你受累。”

说罢,这小太监略略行礼后就扬长而去,碧书这才出口抱怨:

“小主还是太过心善,这小太监眼里哪儿还有半分尊卑。苏妃这哪里是要教规矩,分明是寻着法子磋磨人。”

李霜岚自然清楚碧书说的都对,苏妃自己最没有规矩,又哪儿来的心情教导别人,上辈子是这套,这辈子还是这套,没有丝毫新意。

不过这趟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她正愁没机会去探探苏妃的身体状况,眼下这机会不就来了。

第11章 答应感恩解围,假意投诚苏妃

日头渐高,热意渐浓,但没有炭盆的院子寒意凛凛。

毓秀宫正殿前,数位新入宫的答应半蹲在空旷无遮挡的院子里,额间冒汗,被冷风一吹,又冻得瑟瑟发抖。但众人脊背挺得笔直,不敢有一丝懈怠,脸上更不敢有半分愠色。

苏妃则倚在殿门前的紫檀雕花贵榻上,身穿绯红宫装,金丝镶边,头戴嵌宝凤钗,身上披着雪狐大氅,右侧宫女妙笔为她撑着一柄织金长柄罗伞,将烈日隔开,只叫她脸色愈发白皙胜雪。

她斜睨一眼跪着的新人们,捧着手炉睡意昏昏,瞧着底下大气不敢出的众人,仿佛只是在瞧几只供人赏玩的猫狗。

“一个个都这般没规矩,日后若是冲撞了皇上龙体,有你们好果子吃”

她轻启红唇,语气不屑,妙笔也低低一笑,附和一句:“娘娘说的是,这后宫的分寸,得好好教教。”

李霜岚来得稍晚,凝华宫本就远,她未及乘轿,又顾着衣装礼数,步履自然慢些。

毓秀宫宫门大开,还未走近,远远便瞧见里面的情况。碧书神色一凛,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小主,这分明是蓄意刁难,要不我去找皇上吧。”

李霜岚却拍拍她的手,示意无妨,她早有成算。

整了整衣襟,李霜岚大方上前,低垂着头,礼数做得十分到位:“参见苏妃娘娘,嫔妾来迟,叫娘娘久等,实在失礼。”

苏妃睨她一眼,冷哼一声,语气淡淡:“来了就跟着学吧,也不枉本宫一番苦心教导,免得你这些新人不知宫中尊卑。”

此话分明带刺,旁人或许要忍气吞声,但李霜岚上辈子没少和苏妃打交道,知道这苏妃就是顺毛驴,没什么脑筋,只要软上几句,顺着她的心意,就不用在冬日里受这种委屈:

“娘娘教诲的是,嫔妾昨夜虽有幸侍奉皇上,但皇上提起娘娘数次,说起娘娘眉目如画、举止雍容,最是得体,还说瞧着嫔妾殿选时的宫装,想起年少时春日与娘娘一同出游的时光。”

话及此,李霜岚顿了顿,悄悄看向苏妃。果然见她脸上已经露出几分娇俏与自得,于是接着说:

“嫔妾蒲柳之姿,不过是沾了苏妃娘娘的荣光,就有幸得皇上垂怜,可见皇上对苏妃娘娘的这份珍重和情谊,却是与六宫众人不同的。”

苏妃嘴角扬起三分,眸光闪过些许自得,心情却好了不少:“皇上与本宫的情谊,岂是你们能比的?”

虽然话语带着几分嫌弃,可手却一挥:“张有全,还让这群答应蹲在那里干什么,本宫瞧着今日规矩就学到这里吧,还不将诸位请进正殿吃茶?”

众答应如蒙大赦,纷纷起身谢恩,瞧着李霜岚投去几分感激的目光。

妙笔笑着请众人入殿,又吩咐宫女奉上早先准备着的红枣姜茶驱寒,立在苏妃身后,却是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李霜岚。

她从小侍奉苏妃,自然知晓苏妃心性。她也怕苏妃寒冬腊月把这群答应冻出个好歹,回头得了皇上怪罪,平白又惹得苏妃伤心。

这宜贵人倒是长了张巧嘴,上来就摸清她家娘娘的喜好,可见也不像是在钟粹宫表现的那般寡言,心思百转,妙笔对李霜岚又警惕了几分。

李霜岚自然是察觉到,但她这一行又不是为了害苏妃,自然心里坦荡。

一边饮茶,一边环顾殿中陈设,都是些不容易被人下手的大件,想来苏妃这里也是有精通此道的老人尽心打理。

于是她捧盏笑道:

“苏妃娘娘宫里果然不凡,这茶盏都比旁宫更精致些。就连这茶都是唇齿留香,若非今日有幸,嫔妾都未曾见过如此好物,果然娘娘的恩宠是这六宫里头一份的。”

苏妃被夸得心头一阵畅快,仿佛这殿中珠宝瓷器都更添光彩了些,端着茶盏笑得不动声色,指挥妙笔给诸位答应和宜贵人添上几道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