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次日媒婆送来几家小姐的画像,谈璓拿到书房里看着,燕燕以为是什么好画,凑过去看了两眼,便走开了。

谈璓叫她剥核桃,她赌气道:“手疼,剥不了。”

谈璓道:“手怎么疼呢?”

燕燕道:“昨日给少爷你捶腿捶的。”

谈璓忍不住笑起来,燕燕气得跑出去,拎起地上的水壶对着院子里的花一通乱浇,心想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怕是少奶奶都要进门了。

这日下午,天睿帝有事召见谈璓,说到傍晚时分,便留他一起用膳,还把自己吃的药酒赏了他一杯。谈璓知道这药酒是做什么用的,无可奈何,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酒盏,一口饮尽。

天睿帝吃了两三杯,精神抖擞,去后宫找娘娘们快活了。

谈璓回到府邸,天已黑了,看看不远处亮着灯的书房,窗上那一抹娟娟剪影,踌躇片刻,去了另一侧的卧房。

燕燕决心今晚与他把话说清楚,明日就回苏州。左等右等,见他回来了,却没有过来,只好去他房中找他。

第七十一章 云雨几重

门已闭了,燕燕抬手叩门,谈璓正在灯下看一卷《左传》,便问是谁。

燕燕道:“是我。”

谈璓一听这个声音,心里即痒将起来,才压下去几分的燥热翻倍地反扑。他素知她敏感多思,姑苏一别,近有两年,许多话未说清,贸然向她求欢,只会惹她不快,故而没有去找她。

她此时找上门来,想必是要坦白。

房门打开,里头的灯光涌泄出来,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

谈璓未系腰带,外袍松松地挂在身上,眼中带着几许期待,微笑道:“竹香,你来做什么?”

燕燕看着他,决心又动摇,要说的话堵在喉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谈璓见她低下头去,两瓣红唇动了又动,终于发出声音,说的竟是:“我……有点饿了,少爷你这里有吃的么?”

谈璓默然片刻,道:“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弄。”

燕燕认真想了想,道:“想吃炸酱面。”

谈璓叫来小厮,让他去厨房弄一碗炸酱面来,燕燕道:“再加一个卤鸡腿!”

小厮去了,谈璓道:“你进来等罢。”

燕燕便跟着他进屋,他这屋子收拾得素净,窗纱帐幔都是天青色,墙上挂着一轴《卧雪图》,案桌上一对甜白釉瓷瓶,供着几枝虞美人,地上一个古铜寿山炉,焚着淡淡的柏子香。

燕燕坐在椅上四处张望,谈璓继续看那卷《左传》,哪里还看得下去。

不多时,小厮端着面来了,面上卧着一只油光锃亮的卤鸡腿,香喷喷,热腾腾的。燕燕吃了几日青菜豆腐,一看这个,两眼放光,拿起箸拌了几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谈璓知道锦衣玉食的于老板这几日受委屈了,可是她自己要演戏,怪谁!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谈璓走到她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给她。

燕燕正口渴,端起来咕嘟咕嘟灌了大半杯,放下茶盏,拿手帕擦了擦嘴,站起身道:“多谢少爷。”说罢,便要走。

谈璓蹙起眉头,道:“站住!”

这一声威势十足,燕燕当真站住,他坐在椅上,微微抬头看着她,道:“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燕燕被他一双乌沉沉的眸子看住,有些喘不过气。她从他眼中看到几分熟悉的欲念,却是对一个相貌平平的丫鬟,登时恼怒起来,冷冷道:“少爷想听什么?”

谈璓发现她恼了,心念一转便明白是为哪般,也不说什么,攥住她的胳膊一拉,她跌坐在他腿上,很是吃惊地看着他。

谈璓觉得她这个神情有趣极了,笑道:“你今晚伺候我,好不好?”

“不好!”燕燕挣扎着欲站起身,手一撑,碰到了他胯下的硬物,怔了怔,满脸涨红,羞愤至极,扬手便要给他一巴掌。

谈璓捉住她的手腕,笑意更深,道:“好大的脾气!”说着站起身,将她抱到里间,丢在床上。

燕燕没想到他不仅看上一个丫鬟,还对人家用强,抄起手边的瓷枕便向他砸过去。

谈璓夺过枕头,按住她的双手,道:“你再这样,就把你绑起来。”

燕燕瞪着他,只觉他变了一个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泪水纷纷滚落,声嘶力竭道:“谈璓,你这个混蛋!”

谈璓笑起来,眼睛却是冷的,道:“我混蛋?有你混么?一年多来,我每日都在等你回信,你非但不回,还假装下人来试探我,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燕燕被他揭穿,呆了片刻,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谈璓伸手在她耳边摸到一层薄薄的皮,轻轻地揭下来,望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不辨喜怒道:“我就知道。”

燕燕目光软下来,身子也跟着软下来,泪水更加丰沛地涌流,轻声哽咽道:“我不是想试探你,我只是想看看你。”

她眼角泛红,粉面融光,如芙蓉泣露,看得谈璓心软身硬,欲火高炽,哪有功夫再与她计较什么,一层层剥开衣衫,露出那玲珑玉体,比记忆中更见消瘦。手掌贴着她凝脂般的肌肤滑下去,抚过肩头,双乳,在盈盈腰间流连,半晌方往销魂处去。

燕燕紧张起来,他手上的薄茧刮得她一阵轻微的刺痛,伴随着酥麻的快感,令她浑身战栗,热意漫延,一声又一声地呻吟。

药效与情欲混杂,谈璓一发急不可耐,褪下衣裤,近乎鲁莽地向她索取欢愉。燕燕久未经事,疼得秀眉紧蹙,不住叫他轻点慢点皆是无用,一张脸潮红漫漫,又是泪又是汗,两只手攥着床褥,不忍心像从前那样抓他。

她知晓他一片真心,却无法回报,终究是要别离,只能在这短暂的相聚里多多爱惜。

黑漆大理石床沉闷地响着,罗帷间靡靡香动,盖过香炉里的清幽柏子香,又透出那么一丝。

翻来覆去,云雨几重,两人皆从水里出来一般,身上湿漉漉,分不清是谁的汗。燕燕闭着眼睛,只是喘息,谈璓终于恢复几分理智,将满身霞色的娇人抱在怀中,吻她一双红唇。

“一股油腥味。”

燕燕有气无力地推他一把,道:“嫌弃你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