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咋舌的是迟秋竟然真的睡着了,脑袋往旁边微微一歪枕上了林星丞的肩膀,直到半个小时后迟秋才慢吞吞地睁开了眼,脸上露出了迷糊的神情,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卡座上的其他朋友在这半个小时里不知落肚了多少酒精,迟秋一睁开眼便看见四周群魔乱舞,耳边还有朋友在说着不着边际的搞笑疯话。

迟秋看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拍了拍一旁林星丞的肩膀:“我去一下洗手间。”

隔间里有人在很暧昧地打啵,又或者在做更过火的事情,洗完手后迟秋没有在洗手间里停留,在身后愈发激烈的呻吟声伴奏里他面不改色地往卫生间外走,可才刚走出门没两步,他便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了下来。

那个男人的眼睛好没有礼貌地在迟秋的身上打转,眼神复杂又下流,脸上的笑容里写满了不怀好意的下三滥,迟秋瞥了他一眼,抬起脚准备绕开他往外走,可是还没走两步又被男人强势地拦了下来。

男人握着手机上前,打开了好友二维码递到了迟秋面前,嘴里一口一个美女,做作的气泡音听得迟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迟秋听完男人的话后,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膛,才抬起头朝着男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眼睛微微弯了弯,好勾人又好楚楚可怜。

但他又好恶劣,像一只恶作剧得逞的小恶魔,伸出纤细的手指往头顶上方的空气一指,漂亮的唇瓣一张一合:“美女?”

那人听见迟秋的声音后一愣,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男洗手间的符号,随后眼珠子上下滚了滚,眯着眼睛将迟秋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

男人的脸色变得差了些,啐了一声:“变态。”

迟秋掀起眼皮瞪了男人一眼。

迟秋其实无所谓别人叫自己美女,虽然被搞错了性别,但他觉得这是在赞美自己好看。

林星丞平常总爱笑他好自恋,这时迟秋就会将那张漂亮小脸往林星丞面前一伸,眯着眼睛小狐狸似的笑,用听得人骨头都酥掉的语气问:“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零?”

除此之外他也无所谓别人觉得自己是奇怪的人,但当面骂他却是万万不可。

迟秋好爱对朋友们装乖,细声细气地撒娇,但他本质是乖张骄纵的坏脾气,听不得陌生人讲自己坏话。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精虫上脑地握住了迟秋的手,凑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了迟秋的耳边。

“不过小变态长得还不错。”男人下流地笑了几声,“还很骚。”

迟秋小白眼一翻,悄悄地抬起了细瘦的胳膊,下一秒他的手肘往男人的腹部狠狠捅去。

一声痛苦的闷哼传进了迟秋的耳中,随即箍着他手腕的力道也松了一些。

前些时间迟秋遭遇了性骚扰,后来他把这件事给翟执西讲了一遍,当天晚上他便被翟执西强迫着看视频学了一套防身术,原本以为只是学来玩玩没有用武之地,可谁都没想到这会儿竟然真用上了。

男人只是看起来强壮,实则上虚成了软脚虾,被迟秋用了大力气狠狠一撞后疼得腰背都微微弓起,手上的动作都快握不住了。

迟秋啧了一声,小嘴凶巴巴地不带脏字骂骂咧咧,与此同时还抬起了腿,打算用膝盖给男人来一下致命一击。

然而下一秒迟秋却突然噤了声,浑身力气也悉数卸下,同时悄悄收回了才稍稍抬起的膝盖。

他飞快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男人的身后,变脸大师持证上岗,瞬间苦着一张小脸委屈吧啦起来,眼圈泛起了可怜兮兮的红,眼里也弥漫起了水汽。

“求求你。”迟秋吸了吸鼻子,一滴眼泪要落不落地在眼眶里打转,掌心胡乱地推着眼前的男人,然而软绵绵极了并没有多少力气。

男人那颗被酒精入侵的混沌脑袋并没能够转过弯来,也没能够深思熟虑前方是否有陷阱,眼前人只是莫名其妙地突然示了弱,男人便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疼痛,狞笑着抬起手用力地捏住了迟秋的下颚。

“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迟秋瞪着男人,带上了些许哭腔,语气故作凶狠实际上毫无威慑力。

男人听着迟秋的声音反而笑了起来,他捏着迟秋下颚的力气又大了一些,吊儿郎当地凑近着迟秋的脸蛋在他耳边吹了吹气,又在他眼前说起了不干净的话。

迟秋耳朵微红,露出了羞怯又恼怒的神情,一副委屈模样地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了,像极了被雨水无情打蔫的花骨朵,摇摇欲坠仿佛在下一秒就会被折断,可怜又脆弱。

“不如穿着这条裙子给我操吧。”

2。

“小变态,哥今晚让你爽死。”

1。

“你……”

迟秋抿着唇,沉默着在心里倒数,当数字即将归零,男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与此同时一声痛呼在意料之中响起。

手腕随着男人的一声痛呼被松开了,迟秋脚下一踉跄,被人握着手腕往前拽去。

迟秋被来人用保护的姿势护在了身侧,他轻轻地啊了一声,伸出手指勾住了‘好心人’的衣角,颤动着睫毛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指在抖,声音也在抖,像一只受惊的雏鸟:“谢谢你,他太可怕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好有你的帮助。”

徐予洲只觉手臂猛然一紧,随后它被人牢牢地搂住,温热的体温穿透了布料传来,融进了彼此的血肉里。

他冷着脸低头望去,正好对上了迟秋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迟秋似乎很惊讶,他睁圆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徐予洲,眼睛里涨潮般瞬间盛满了雀跃与期待,让人莫名地联想到了节日时收到惊喜礼物的孩童。

徐予洲觉得自己快融化了,快被那双眼睛中的热意灼伤了。

迟秋搂着徐予洲的手臂,微微仰起脸,贝齿轻咬着殷红的唇瓣,他瞧起来好脆弱好委屈,像受尽委屈的小可怜,又好像一只在雨天里等待新主人的落魄野猫。

迟秋将柔软的侧脸贴上了徐予洲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哥哥,怎么是你。”

徐予洲一怔,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浑身紧绷起来,他看见迟秋的好看嘴唇微微张合,听见迟秋用盛满了依赖的绵软语调喊出了那一个无比熟悉的称呼,它宛如一道魔咒,将徐予洲禁锢在属于过去的牢笼里动弹不得。

群?1~22~49?整理.221-8-21 22:21:4

1

徐予洲抱着迟秋离开了酒吧。

起初徐予洲并没有打算抱迟秋,但迟秋踩着那双高跟鞋跌跌撞撞,还差一点儿崴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