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则偶尔也会和迟秋一起看电影,起初只是紧张地抱着枕头,后来就变成了抱着迟秋,美曰其名自己害怕。
但今天的温则并不如此,他整个人小心翼翼极了,想要触碰迟秋却不敢伸出手。
直到将这场电影看完,迟秋才和温则说上第一句话,他说:“帮我去拿一下快递吧。”
温则欲言又止地望着迟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等到门板开阖的声音先后响起,翟执西才问道:“吵架了?”
迟秋往沙发上一躺,脑袋枕着翟执西的大腿,他抬起手碰了碰翟执西的下巴,慢悠悠地说:“我在单方面冷暴力他。”
“他趁我不注意,偷偷接了徐……”
迟秋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他悄悄瞄了翟执西一眼,改口道:“偷偷接了那个人的语音通话。”
“他和徐予洲说了什么话?”翟执西垂着眼与迟秋对视着,语调平缓冷静,“还是你们当时正在做些什么事情?”
迟秋与他错开了视线,小声嚅嚅:“做爱,在做爱啦。”
迟秋近日对这种事情莫名其妙的颇为心虚,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或许是不想看见翟执西骤然沉下的脸色,翟执西每一次蹙起的眉都令他心底酸涩难受,使得他变得不大乐意在翟执西面前提及这些事情。
但翟执西每一次都会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似随口提问,实则上字里行间都在刨根问底,迟秋毫无办法只能够一五一十地坦白。
迟秋的眉眼间带着几分苦恼:“其实温则的小动作被我发现了,但是我没有挂断通话,我是故意的。”
“徐予洲也没有挂断,他听了很久,事后我会忍不住想,他当时心里在想什么。”
翟执西握着迟秋的手揉捏着玩,垂着眼神情并没有太多变化,说:“他后来是什么反应?”
迟秋想了想:“可能是接受不了,话少了很多。”
他又说:“我给他机会做选择了,如果他这次不跑,以后都别想从我身边跑掉。”
迟秋将花心与霸道表现得极其理所当然,想要的东西一样都不愿意放弃,全部都要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这时翟执西突然说:“我也后悔了。”
“什么?”
翟执西把迟秋压在了身下,扯下了迟秋的衣服领口,啄吻着他的肩颈,留下数枚吻痕后才回答迟秋:“后悔没把你锁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准去,这样你就认识不了新的男人了。”
迟秋没有发现翟执西眼底的认真,低声笑了笑:“这太极端了,但听起来还蛮不错的。”
大门方向传来了开门声,温则拎着快递走进了屋子,迟秋中止了于翟执西的对话,探出脑袋对温则说了一句谢谢。
迟秋猫似的从翟执西身下钻了出来,他从茶几下翻找出了一把美工刀,盘腿坐在地板上就地拆开了快递。
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翟执西也忍不住斜睨了一眼,他看见迟秋从快递盒中拿出了一个长方体的盒子,再认真一看,只见那个盒子是情趣用品的包装盒。
迟秋很热衷于这些小玩具,他卧室的衣柜里装了整整一抽屉,类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翟执西没有告诉过迟秋,他甚至还吃过这些小玩具的醋,但说出口又有些丢人,只会惹得迟秋嘲笑他,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口。
翟执西还没来得及说话,温则便在迟秋身旁坐了下来,他将下巴往迟秋肩膀上一搭,语气酸溜溜的:“有我还不够吗?”
迟秋果然笑了,他抬了抬肩膀,终于和温则说了第三句话:“不够。”
这时翟执西来到了迟秋身旁,他半蹲了下来伸手捏住迟秋的下巴,舌头撬开了迟秋的唇齿,用粗暴的深吻将迟秋正要说出口的话全吞了下去,将迟秋亲得唇瓣水润绯红。
因为翟执西突然的动作,客厅内的空气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迟秋看了一下翟执西,又看了一眼温则,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时翟执西火上浇油地开了口:“南山比这里冷很多,你的加绒靴子买了吗?”
迟秋还没来得及说话,温则便被这句话一点就炸了:“你怎么知道?”
跨年那几天他们准备去泡温泉的城市便是南山,温则自认为将这件事瞒得很好,没有对翟执西透露出半点风声,却没想到如今翟执西竟然轻飘飘地将这件事说出了口。
迟秋坐在一旁低着头装鹌鹑,他小声说:“我说的。”
翟执西早就看温则很不顺眼,每次碰巧撞见温则一个大高个凑在迟秋面前黏黏糊糊,他都想撕开落地玻璃窗将温则往楼下扔。
如今温则不爽了,翟执西便满意了,他拍了拍迟秋的脑袋,抛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便悠然起身离开,留下迟秋独自面对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温则。
温则面对迟秋时又换上了委屈的表情,他说:“我不是说了千万别告诉翟执西吗?”
迟秋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再一次后悔自己三心二意招惹太多人,他伸手拨弄了一下温则的头发,说:“可是他问我跨年时有什么计划,我又不想瞒着他。”
不过迟秋极其擅长转移话题,他见情况不对立刻瞪了一眼温则,理直气壮地说:“我还没原谅你,你发什么脾气?”
温则的气焰瞬间熄灭了,蔫巴地摇了摇头:“我错了。”
“错哪里了?”
“不该不经你的同意就接通徐的语音,不该在上床时偷偷做出这种事情,下次一定不会……”
迟秋睨着温则:“下次?”
温则立刻说:“绝对没有下次。”
等到睡前刷牙时,温则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着,这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被迟秋摆了一道,让迟秋轻而易举地将事情翻篇。
温则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正常人没办法容忍这种三人甚至四人的关系,他却是非常轻易地接受了。
但温则也知道自己在这段关系中做不到豁达大度,吃醋是人之常情,对喜欢的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占有欲也不是丢人的事情,他能够接受迟秋身旁还有其他人,但他也想让迟秋一天里二十四小时都属于自己。
具体表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温则防贼似的防着翟执西,又从迟秋口中旁敲侧击着翟执西元旦假期的打算,好不容易得知翟执西元旦几天要回一趟隔壁城市的家,他才松下一口气。
元旦假期前的最后一堂课结束,迟秋刚走出教室便发现温则与行李箱一同立在了门前,他小跑着来到温则面前,惊讶地望着温则的眼睛:“不是说好了吃完晚饭再出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