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摸摸吗?”他问,后知后觉自己这问话不经大脑,纯粹是被色欲冲昏了头脑,无端轻薄人家!

萧凤却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晏傀颤抖着右手,用习武粗糙的手,摸上了他的伤疤,萧凤胸肌锻炼有致,摸起来很有弹性,伤疤处理得很好,没有生出额外的肉芽,只是略比旁边不平些。

被这样抚摸着,萧凤胸口麻麻的,他眯起眼睛抿着唇准备叫他停止。

却听见走廊外冒冒失失地响起跑动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有人猛推开房门,嗓门洪亮。

“客人,这是咱们新鲜采回来的特产梅子,给您送一份哎哟!”

店小二看清眼前场面,差点没把舌头喊出来在地上滚两圈。

两个男人光着膀子在房间里,互相、摸着对方的胸口......这这这,这是分桃断袖之癖,他从未亲眼见过,吓得要死!哆嗦着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要把篮子放下先还是把门关上先,脸通红。

“我、我不是故意打扰二位的,你们继续,继续!”

第68章68 蛊术颜

还是萧凤先青着脸说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把东西放下就快把门关上忙你的去吧。 ”

他态度恶劣,让店小二生出惧意,本来是想着送点水果讨好贵客,反倒坏了人家好事,能不冲自己发火吗!

他赶紧撤离门前,顺带将门关好。

被打扰了的晏傀冷哼一声,对那不懂礼节的店小二很是不满,走两步坐在床沿,等萧凤回来。

萧凤拿出方才路过药房买的药贴,让晏傀先趴在床上,后将药末子涂抹在药贴有粘性的一面,再盖在他肩胛紫红的位置。

“平时经常受伤?”晏傀状似无意地提起,“背上的鞭伤看起来挺新的。”

“嗯。”萧凤想起自己才从地牢的刑罚里逃过一劫,身上也算是新添了伤。“被人误会了,挨了几鞭子。”

“所以抹药这么轻车熟路啊。”晏傀感慨,“宗门的人做的?”

萧凤闷闷嗯了一声,情绪因为这个话题变得低落。

晏傀侧着脸看他许久,突然道。

“你做这些比穿衣服束发熟练多了。”

萧凤脸一红:“我头发梳得这么糟糕?”

他想着自己是男人,随意捆起来不挡视线即可,所以将乱发在手上简单束好,没想到在晏傀眼里这事还不小。

只有晏傀知道,他只是在为萧凤不肯让他帮忙而言语上报复一下,好让对方下次允许自己的手为他戴冠。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反可能让萧凤觉得他是个很麻烦的家伙。

他道:“也没有,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像是被人伺候惯了的。”

“你不是也有人伺候么?你这么有钱,别说府里没下人。”萧凤将剩下的药油摸在他后背,双手按压肌肉,让自己的灵力加速晏傀身体的恢复,“我以前,每天晚上都要涂药油。那个人会顺便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

晏傀手臂反抓住他的手:“所以你离开之后跟着我,是因为他?”

萧凤摇头:“我和你走不是因为那个人,他......我和他的关系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但我确实是因为生气才离开。”

晏傀问:“你上次说......你的门派叫什么来着?我记性不好有些忘了。”

“掌苍云天。”萧凤见他这样,大概真是散修。

世道不乏这种家财万贯的子弟崇尚修道,酷爱游山玩水,偶尔探宝炼丹,对隐藏在深山中的门派势力不甚了解。

“他们对你好吗?”晏傀指的是门派里的人。

“不好。”萧凤的手收回,在水盆里搓着皮,但是药味难洗,手上要留上好几日的苦涩气息,“所以我从来也不和他们客气。”

“以后都跟着我好不好?”晏傀坐起身,将萧凤拥入怀中,鼻子深深嗅着萧凤的发丝,他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酸涩的陷阱,和萧凤在一起的感觉很曼妙,但有如铡刀在颈阎王在侧,危险随时降临。

萧凤抓着他放在胸前的手背,淡声:“我迟早要回去。掌苍云天是我的归属。”

“你的门派能给你什么好处呢?他们需要你,不是因为你是萧凤,可能只是需要一个天赋异禀的修真者、一颗棋子,需要的你时百般亲近,不需要你的时候就将你一脚踹开。没有哪里是必须留下的,小凤。”

晏傀尽力想说服他,他想萧凤既愿意同他亲密接触,那大约是喜欢他的。

若是喜欢他,就应该为了这份情意,留在自己身边。

可就在他贴近萧凤后颈的当口,突然察觉到异样来。

这股异香......?

前年游历苗疆南部采集僵虫尸蛊的时候,在村庄内闻到的从木屋内传来隐约的甜香,这是任何一种食物或者鲜花都无法散发出的复杂气味,甜腻到令人作呕,可是隐隐同周边融为一体,只有非常仔细去嗅闻,才能察觉。晏傀的五感都很灵敏,他从小也是浸在药罐子里的人,许久没有闻到那么生猛的炼药气味,所以分外敏感熟悉。

后来有人告诉他,这是苗疆人特有的巫蛊之术,又称“迦荻”,专由每个村子里的草鬼婆制作,蛊的种类繁多,有杀人蛊、情人蛊、寄生食腐蛊......因为炼制难度高超,用途阴毒,又只有苗疆本地的草鬼婆才知诀窍,所以除苗疆外的人甚少有知道巫蛊术的,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而萧凤身上,却埋着蛊虫。

好似从黑暗中伸出手来,抓住了心脏,他听见自己压抑的心跳声,还有骤然紧绷的身体,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蛊,会死人?能不能拿出来?萧凤会因此有危险吗?

他愣了太久,连萧凤叫他都没立即回神。

“喂!”萧凤拧他的脸,“你想什么呢!”

晏傀脸上马上冒出个红印子,他该笑着同对方开玩笑,可是他笑不出来,萧凤可能被人陷害这个念头一旦涌上来,他就有种不弄清楚不罢休的冲动。

看出他的不对劲,萧凤挑眉道:“你到底中了什么邪?”

“你......你知道蛊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