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已经换了恒牙,牙齿坚实,下门齿尖突部分磨损,牙齿上出现了些牙斑菌,骨骼强劲,毛发浓郁颜色周正,正当壮年,年龄应该在两岁到三岁之间。”

说完,江暄合上狗嘴,谢云衿也放下手电筒嘀咕了一句:“两岁到三岁。”

江暄没有接话,又接着看起内脏情况来,他双手都是血污,再对谢云衿说:“将钳子和手术剪递给我一下。”

谢云衿看着旁边整齐放置的几十枚大小长短形状各异的铁制工具头脑发懵:“哪个啊?”

江暄抬了抬下巴:“左边第三排第三把和第五排第七把。”

谢云衿伸出手指,根据江暄所说一一数过去,将两把工具拿好一同递给江暄。

江暄动作娴熟,将内脏一一分离开来。

臭味更甚,就连处变不惊的谢云衿都没办法做到面不改色,她轻轻蹙起眉。

江暄淡淡瞥了一眼:“那边有防毒面具,谢组还是去拿好戴上吧。”

谢云衿可没任何犹豫,她立马拿了防毒面具戴得严严实实这才继续回来。

半小时后,江暄检查完毕,将内脏全都缝合进去。

“狗很健康,是被割喉放血而亡,胃里食物消化完全,死亡时间和死者相当。”

谢云衿这才摘下防毒面具,脸已经被闷得泛红,额头细汗濡湿了发梢:“好,我知道了。”

她说着拿起那根狗项圈:“这个我先带去技术科了。”

“好。”江暄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头处理起实验台上的污迹来。

谢云衿脱下防护服,净了至少三遍手才从法医实验室走出,刚出来就直奔技术科将狗项圈递给负责物证检验的黄缘。

“云衿,这是什么?”

“从狗身上解下来的项圈,你帮我查查材质。”

“没问题。”黄缘接过这条皮项圈,走进物证实验室开始检验起来。

谢云衿没了其他事,索性回了办公室。

人一松懈便容易疲倦,谢云衿背脊刚沾上椅背困意突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头稍微偏着,随手从桌上拿了份什么东西盖在脸上,没了头顶刺眼光线的阻挠,谢云衿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谢云衿一直在做梦,一直梦到七年前的事情,那天阴阴沉沉,她和父亲徐海成大吵一架后跑出家门,直到晚上才归家。

那个时候的谢云衿还叫徐酒酒,是父亲给她取的,一个极度随便的名字。

她推开锈迹斑驳的铁门,穿过院子到了家门口,刚拿出钥匙插进去,压根没拧,可大门轻轻吱呀着开了。

徐酒酒警觉起来,她以为家中遭贼,轻手轻脚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拎起墙角放置的一根铁棒,没出声也没开灯,慢慢往里面走去。

房子有两层楼,面积并不大,一楼只有客厅厨房,房间厕所都在二楼。

黑暗里,徐酒酒慢腾腾往前挪动,凭借生活多年对家中的熟悉,她顺利检查完客厅和厨房,没触碰到任何东西,没发出任何声响,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徐酒酒走到楼道,这时,楼上突然传来物品落地的声音,沉闷响亮,在空旷房子里飘荡回音。

徐酒酒沉着眉眼,单手将长发绑好,拎起铁棒慢慢上楼。她想要活捉这不知天高地厚偷东西偷到她家里的小偷,她也有十足的胆量和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擒住。

父亲徐海成是一名刑警,从小便刻意对她进行过体能和格斗训练,美其名曰是让她学会了之后好防身,母亲当时一直反对,说女孩还是文静些好,反对归反对,耐不住徐酒酒自己喜欢,学得很起劲,母亲没了办法,也就由着去了。

徐酒酒爬到一半,突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她抬头望上看,突然,一束刺眼光线直接照向她。

她本能地拿手遮挡眼前,借着光亮看到父亲徐海成浑身是血躺在二楼楼梯口,徐酒酒视线迅速往上,锁定了用手电筒照射她的人,是一个身穿黑衣脸蒙得严严实实的人。

徐酒酒终于忍不住嘶吼一声:“爸!”

可地上的徐海成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然后,她听到那人说:“你别找了,他女儿回来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

徐酒酒眼眶大眦,大口喘着气,还没反应过来时,只看见头上方那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缓缓掏出什么东西对准谢云衿,待看清才发现那是一把枪,对准他的是黑色的枪口。

她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有枪,这不是普通的贼,他们杀了徐海成,现在还要杀自己灭口。

徐酒酒咬紧下嘴唇,双目凌厉,将手中铁棒猛地往枪口方向投掷过去。

只听到铁棒撞击上楼道扶手的脆响和痛苦的哀嚎,随后是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吼:“你他妈的还找在找什么,赶紧抓了这丫头弄死。”

徐酒酒跑出大门,可那两人也迅速追了过来。

她对这附近非常熟悉,没走大道,选了弯绕极多又黑的小巷。

徐酒酒自以为聪明,自以为这样就可以甩掉他们,却没想小巷是好逃命,可是却通往临江大桥,中途也没有任何监控。

徐酒酒出了小巷爬上通往临江大桥的楼梯,然后疯狂往前跑,期间拿出手机翻出男友的电话拨了过去,很快,电话被接通,那边一个清冷的声音:“什么事?”

“江暄,救我,有人想杀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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