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衿拿了几串牛肉串给了脚边的流浪狗,然后挺直背脊,突然低头轻笑一声。

罗宇超和蒋丛面面相觑不理解:“谢组,你笑什么啊?”

“想起个线索。”

“什么?”

谢云衿指了指地上正狼吞虎咽的:“狗。”

“狗?”

谢云衿声音冷沉:“死者没养狗,但现场出现了一条被虐杀放血的狗,罗秦犬,这种狗,起源于法国的陪伴犬,体型小也粘人,纯种的价格非常昂贵,我稍微查询了一下,这种狗国内并没有引进系统的繁殖,得从国外进口,价格贵不说饲养的人也很少。”

蒋丛:“狗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现场,它大概率不是和死者有联系就是和凶手有联系。”

“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一查,看能不能有些进展。”

蒋丛点点头,又说:“谢组,还有那个陈娟?”

“我出来前已经让临风去查了。”

菜上齐,早已饥饿难耐的三人自然吃得大快朵颐起来。

水饱饭足之后,几人便打道回府,由蒋丛开车,谢云衿和罗宇超坐后座。

这两日来都忙得不可开交,罗宇超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刚坐下就靠着车窗睡着了,而谢云衿却一直没有睡意,降下车窗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璀璨灯火发着呆。

刚回刑侦支队,秦海明就赶紧过来汇报情况:“谢组,死者可能真不是蒋舒曼,我去了蒋舒曼去的那家理发店,问了当时给蒋舒曼做头发的李有祁,说没有发现蒋舒曼脑后有伤,我还查看了店中监控,蒋舒曼当时早上10点就去了理发店,一直做到下午5点,也确实没有发现异样情况。”

谢云衿听完汇报之后,又和秦海明说了一下赵肖肖的情况,随后问他:“侯舜人呢?”

“观察室呢,怕他真疯,也没进行下一步的审讯,让赵语和伍方看着呢。”

“我要审他,你和我一起,帮我记录。”

“行,我马上去把他提出来。”

他说着拔腿就要走,却被谢云衿叫住问道:“江法医呢?”

“估计在法医实验室,好像在看现场那条死狗吧。”

“嗯,我先去找他,十分钟后审讯室见。”

“好。”

旁边的罗宇超补充了一句:“谢组,我和你一起去吧。”

夜色深沉,但刑侦支队却依旧灯火通明。

谢云衿和罗宇超一同走到法医实验室门口。

谢云衿往里看了一眼,江暄正在实验台摆弄着那只死狗的身体。

他们进门进来时,江暄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并未抬眼,而是指了指门口架子上放置的一套防护服:“恪守实验室规则,换好再进来吧。”

罗宇超看了一下:“江法医,怎么就一套啊,我穿什么?”

江暄这才抬头:“抱歉,我不知道你也会来,外面柜子里有。”

罗宇超也没多想,转身就去了外面柜子里找防护服,而谢云衿则面无表情地吞咽了下口水,然后拿起衣服进了旁边的更衣室套上。

几分钟后,罗宇超和谢云衿都穿戴好防护装置这才走进实验台。

江暄正在解剖那只狗,由于尸体腐烂,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尸臭味,要换了以前,罗宇超指不定早就吐出来了,可不知是不是两天前才经历了那样惨烈的案发现场的缘故,罗宇超此时淡定了很多,但他被这股臭味呛到,咳嗽了几声问:“江法医,你不是已经给狗做过检查了吗?”

“案发后一直忙着人的尸检,狗只做了个简单的看了下品种和死因,并未解剖,一个小时前我梳理案件信息,想到这狗很关键,便过来将狗也详细检查一下。”

“靠,江法医,你和我们谢组真默契,同一时间,想一块儿去了。”

江暄眉毛挑挑,目光也定格到谢云衿身上:“是吗?”

“是啊。”

“看来我和谢组是真的很默契。”他语气有些愉悦。

谢云衿也看向他:“那这次什么情况?”

江暄掏出内脏,臭味越发浓郁,罗宇超终于没能承受住,“对不起谢组,我真不行了,我先出去透口气。”说完,他忙不迭地转身出了实验室的门。

室内只剩了谢云衿和江暄,两人在实验台两边面对面站立。

头顶,冷白色灯光投下来,将两人身影交叠在一起。

谢云衿看着实验台上放置的狗项圈,拿起来仔仔细细端详。

项圈是皮具的,中部挂着个金色小铃铛,皮圈里侧有个小金属片,上面刻有英文字母“ANDY”。

Andy?又刻在狗项圈上,谢云衿对着四个英文字母的第一反应便是狗名。

一只叫安迪的狗?

她又看了一眼项圈上的铃铛,掂量了两下,感觉比铁制的要重,又看了眼质地,怀疑是金的。

而这边江暄放下手里的内脏,白色橡胶手套上已经沾满了近乎黑色的污血。

他先掰开狗嘴,指了指旁边的手电筒,吩咐谢云衿:“拿起来。”

谢云衿照做,拿起手电筒打开,刺眼的光线投射进狗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