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没?什么不信他的。
容温和陆砚去?了不远处,顾慕抬手,上好的绸缎袖摆从萱阳手中抽出,语气淡漠道:“夜色深了,公主不该出现在拂金帐这种地方,早些?回宫吧。”
萱阳不以?为意:“为何你来得,”她侧首看向不远处的糕点铺子一旁,抬手指了指:“她也来得。”
顾慕抬步,边向糕点铺子走?去?边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带她来这里,自是无碍。”他说完,萱阳还欲再跟,顾慕已大步走?至容温和陆砚跟前?,对容温道:“不是困了,回府。”
他上前?扯住容温的手腕,与她向着马车处走?去?,看的陆砚挑了挑眉,认识顾慕这么久了,他倒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有不稳的时候。
陆砚站在那里,直到看着马车走?远,脚下的步子才又挪动。
回中书令府的路上,马车车厢里很安静,容温是因着适才在拂金帐里的旖旎而不愿开口,顾慕,是一直在观着她的心思。
他在想,他在容温这里,究竟错过了什么。
直至后半夜,书房里的烛火才熄,净思与云烛坐在后罩房前?的木阶上,云烛抱着他的那把剑,净思啃着他的烧鹅。
云烛问他:“听说,你今夜也抱上美人了?”云烛向来话少,也就在净思这里偶尔会多上几句。
净思‘嗐’了声,继续啃着肉,大口大口的:“是抱上了,都说女子身上香,我觉着,还不如我手中的烧鹅香呢。”
云烛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净思似是想起了什么,问他:“绿枝不会有事吧?”绿枝是那位身着月白纱衣,将玉章和书信交给容温和顾慕的女子。
她侍奉完平江王后,在别的姐妹拥着平江王继续谈笑时,偷偷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将玉章和书信悄无声息的送至三楼,再回到屋内时,平江王已发现玉章丢失。
而屋内寻遍也未寻到,只她一人出了房间,平江王直接命人将她捆了起来,让手下人去?搜查,可平江王初到上京城,不敢张扬,恰好这时,太子进?来了,便命归属东宫统领的金云卫带人去?查。
外面的金云卫正在得罪着上京城里有权势的官家子弟,这边还躺在榻上的一个姑娘躺的有些?累了,就翻了个身,不成想,觉得手肘处按在了哪里有些?疼,垂眸一看,正是一块暗色冷玉的玉章。
于是,平江王的玉章就又寻到了。
云烛回净思:“她没?事,平江王倒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因着错怪了她,还赏给了她一锭金子。”
净思呵呵笑了下。
平江王的玉章确实是绿枝侍奉他的时候悄悄给偷走?的,不过,她并没?有将真的玉章拿给顾慕,而是交给了躲在屋内密道里的云烛。
她出门?的那一趟,只是让平江王将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而且,因着她走?出了那间屋子,玉章的搜查范围就会扩大,平江王定会让太子帮他。
她交给顾慕的那封书信,是昨日里顾慕便已模仿平江王字迹写给蜀地死士首领温骆的书信。
早几日,顾慕常约平江王来他府中,已然能模仿出平江王如今的字迹,若是让平江王的玉章真的丢在了拂金帐,他定会起疑心送信给蜀地的心腹,死士首领温骆便不会轻易来上京城。
后来,云烛趁人不备时,将玉章从床板下塞在了枕边的缝隙里,正巧被那姑娘给碰着了一点边沿,平江王虽有疑心,可屋内也只姑娘们和他。
他在枕边的缝隙里瞧了许久,最后也认为是适才欢愉时,不知哪个手利的,将他的亵裤给扯破,让玉章掉在了那里。
此时,那封临摹了平江王的字迹,并且盖了玉章的信件已被快马送出去?,不出半月,温骆便会赶来上京城。
云烛和净思在院中待至月上中天,才觉得犯困。
翌日,容温是在木桂院里用的早膳,昨日一早是净思来唤她,说顾慕让她去?他那里用膳,今儿?一早净思却又来说,让她在木桂院里自个用膳。
容温知道,顾慕今儿?没?有上早朝,至于他为何不与她一同用早膳了,她有些?想不明白。
应是他没?胃口,根本就不用早膳吧。
让她过去?用早膳,他又不用,怕影响了她的胃口?
容温用早膳的时候神思飘散了许久,待用完早膳,吴院使就又提着药箱来了,给她扎了针又开了药。
吴院使今日的神色间终于舒展了些?,连连点头:“容姑娘再用上三五日的药,这症状就不见?了,日后也不会再有。”
容温对吴院使道了谢。
在木桂院的后院里让叶一陪着摘了些?桂花后,安川行来这里找她,一直在她院中待到了近午时才离开。
待安川行离开后,容温坐在她的书案前?待了有半个时辰,随后起身要?去?木莲院寻顾慕,她到木莲院时,顾慕如平日里一样,又在见?人。
她就在院中等了会儿?,见?里面的人还未出来,净思上前?道:“表姑娘若是不愿等,我这就进?去?跟公子禀告。”
容温制止他:“不用,我的事也不急,让你家公子先?处理公务,”她顿了顿,对净思道:“你帮我送一封信给平江王,就说一个时辰后我约他在荟萃楼里见?。”
净思‘啊’了声,下意识朝着他家公子的书房看了眼,犹豫了一瞬,还是应下容温:“成,我这就去?给表姑娘送信。”
净思出了府,容温也回了木桂院,云烛在暗处看着,眉头紧锁,最后还是选择沉默不吱声。
现在容温住在中书令府上,只要?她不出门?没?有吩咐,云烛还是待在顾慕这里,不过这会儿?,他听到容温等下要?出府,还是去?见?平江王,已经在跟着容温了。
他适才是有思忖的,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公子,可公子与他说过,让他跟在表姑娘身边,不必与他多言。
表姑娘出去?见?个人,应是没?问题的。
此时,在顾慕书房里待着的,不是朝中重臣,而是与顾慕、傅瞻自幼一同长大的谷松,他在顾慕这里待了有一会儿?了。
两?个人在书案前?博弈,黑白二棋不分伯仲,最后,谷松手中的白棋落错了位置,本是势均力敌的局面让他落了下风。
顾慕神色平和,嗓音沉稳道:“何事让你分心,不如与我说来听听?”他此话一出,谷松再绷不住。
他来顾慕这里,自是寻他有话要?说,只是他一直无法宣之于口,既然此刻他问了,那他便说,谷松虽是压着情绪,却依旧言语中带着不满:“观南为何利用我?”
他们自幼一同长大,他虽与太子走?的近,却自认从未在太子那里诋毁过观南一句,上回太子要?查容姑娘的身世,他亦是去?三藏苑与观南言说此事,可这回,观南却是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