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左爱卿,你秘密替朕传达消息,派遣阳陵侯裴元昭、云麾将军夏侯征前去剿灭叛党。擒贼先擒王,只要迫使自立为王的那几个偃旗息鼓即可,不可发兵攻打。”

左世?i领命道:“是,老臣定当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多事之秋何时才会过去……”

☆、118、定陶鼙鼓动地来

紫宸殿。

阳陵侯裴元昭奏禀道:“启禀皇上,蜀王朱庆光、川王李禄、楚王赵?伦粤⑽?王之后,各地百姓竟一呼百应,谋逆一党气势嚣张,胜似陈胜吴广起义。”

九妄言拍案而起:“起兵师出何名?”

“叛党声称皇上并非皇室嫡亲血脉,且还沉迷酒色,不理朝政,鱼肉百姓,残暴不仁……说是要替天行道,推翻暴君,正本清源,还天下百姓以安居乐业的生活。”

九妄言听罢,扯扯唇角笑了出来:“哈哈哈,朕厚葬懿皇妃,便是沉迷于声色犬马的生活?朕要引蛇出洞,静候多时,便是不理朝政?右丞相李祁自作主张挪用国库银两,克扣下发边关的军饷来扩建私宅,便是朕鱼肉百姓?朕将李祁处死,便是残暴不仁?”

“这是罪责皆是定陶王加诸于皇上的,这段日子以来,定陶王一直野心勃勃,暗中勾结契丹可汗,以及边关守将、湮舞皇城的禁卫军,意欲篡位夺权。蜀王、川王、楚王都有拥立定陶王的倾向。”

龙袍广袖下的手青筋暴起:“定陶王,定陶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定陶安守本分,不想却在背地里为非作歹,蒙蔽百姓的眼睛,将所有的罪责都扣到朕的头上来!朕当真是低估了他,如今只怕定陶王与九重门也有勾结,这样一来,可真就难对付了……”

左世?i愁眉深锁:“既然如今蛇已出洞,皇上何不一举剿灭?定陶王之心,路人皆知,皇上不可再坐以待毙了。”

“话虽如此,可一举剿灭叛党谈何容易?四王的声势越来越浩大,这才多少时间,就已经敢和朝廷叫嚣了。阳陵侯,朕曾让你擒住为首的那几个,迫使他们偃旗息鼓,为何没有成效?”

裴元昭答道:“那些自立为王之人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都是为了名利权势。那几人开出条件,只有皇上赐他们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各自封封王封侯便会作罢。哪知他们又临时变卦,蛇鼠一窝拥立定陶王来。”

左世?i道:“老臣听说,第一个答应退兵的湘王次日便被定陶王斩首示众。声称江山大业需要勇夫,畏缩不前之人统统斩立决,其余三王胆战心惊,纷纷表示效忠定陶王。”

九妄言沉吟道:“如今四王勾结,又有了兵力,着实非常棘手。左丞相,依你之见如何处理?”

“老臣以为,皇上的那几条罪责不管是否属实,在天下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为今之计,皇上只有下罪己诏,反思己过。四王之所以如此猖狂,正是有了天下人的拥护,一旦失去这一道保护屏障,便不攻自破。”

“什么,你要朕下罪己诏?这岂不是代表朕承认了这几条罪责,自扫颜面?”

左世?i淡淡应道:“这便要看皇上是顾及面子,还是顾及江山社稷了。”

契丹。

夜半十分,兰烬落蓦然从床榻上惊醒,弹坐而起。

梦中九妄言一夜之间白了头,三千银丝似霜白。双眼不满血丝的他,单薄的衣衫勾勒着削瘦的轮廓,衣襟前被酒沾湿,他落寞地走向她的坟,伸手锲而不舍地开始挖,口里喃喃着:“绮罗,我这就来与你同眠地下……”

梦境交错,转眼狼烟四起。边塞国发兵攻到湮舞城下,西楚大将血溅沙场,九妄言沦为了亡国之君。就在边塞国即将要攻入皇城内之际,九妄言身穿明黄龙袍,正襟危立于城墙之上,苍凉的一声大笑,随即万箭穿心而死……边塞国君王狂笑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西楚皇宫,而九重门的人已经奸佞小人都俯首称臣,九妄言的尸身却无人来收。

血,满目的血洒在积满雪的城墙上,红装素裹交织成一片,浓浓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

她就这么离开了他,到底有没有错?

☆、119、 仙乐风飘处处闻

沁芳斋。

娉娉婷婷的女子手托茶盘,浅笑吟吟地上茶:“客官,您要的大红袍,还有蟹黄酥饼茶点。”

“姑娘,我瞧你腰肢如柳面如桃花,不如收来我府上做小妾如何?”

临窗而坐的一身贵气的契丹纨绔子弟笑嘻嘻地揽过女子,便要将她搂入怀中。女子有些尴尬局促,脸庞绯红地推搡道:“客官,请您自重些……”

“他娘的,爷看上了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但不谢谢爷,还要我放尊重些?老子告诉你,我今天就要定你了!”

女子手足无措地一把推开了他:“客官请不要让我为难,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你个娘们儿,我告诉你契丹人就是这性子,说一不二!我想要什么,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小妞你还是乖乖跟我走,犟个什么劲儿呢?”

两人起了纠纷,其他人如何劝阻都没有用。女子一个推搡,不留神将他推到在地,磕到了桌角,殷红的血从额角淌落下来,女子没碰见过大风大浪,见此情景不由得惊慌失措。

纨绔子弟抬起袖子,把血一抹骂道:“好你个不识时务的娘们,你们主子怎么教的,爷我拆了他家的牌子!来人,给我把茶楼的匾额给砸下来!”

“且慢!”

一声命令让所有的人侧目而望,兰烬落款款走上前来,牵出环佩叮当。之间她三千青丝高高束起,一袭月白色色绸缎长袍湛然若神,俨然一个清俊潇洒的公子哥。

她从容问道:“月瑶,发生什么事请了?”

“你又算是哪根葱?怎么,想英雄救美,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是会娘怀里呆着吧!”纨绔子弟身后一群小厮哈哈大笑起来,兰烬落眸光淡扫,澄澈中不乏凌厉决绝。

名唤月瑶的姑娘绞着衣摆答道:“公子,我来给这位客官上茶,哪知……哪知他偏要把我带回府里为妾。我一时失手,将他推搡在地撞破了额头。”

兰烬落含着笑意,徐徐走到男子跟前:“你当真要娶月瑶姑娘?”

“没错,爷就是要纳她为妾怎么样,你管得着?”

她仍是笑意淡淡:“在下是这茶楼的主人,你说我管不管得着?月瑶你也真是的,他既然真心喜欢你,你便随他回府就是了,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

自从随完颜暮雪到了契丹以后,她终日百无聊赖,想找些什么事情来做。她瞧准许多契丹人都倾慕着中原的文化,便向暮雪借了银子开了这家“沁芳斋”茶楼,基本上是供应中原的名茶和茶点心,也销售些陶瓷瓶、丝绸缎这些东西。招了些姿容姣好的中原女子来,有佳人相伴,客官自然就多了。

月瑶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愣:“公子,你说什么?”

“月瑶是我的人,好歹也云鬓花颜秀色可餐,又非你府里的丫鬟,岂是你想要就能要的?若真要娶,你得下聘一千两,八顶大轿吹锣打鼓来沁芳斋明媒正娶,只做大不做小,你可答应?”

纨绔子弟说着就来气了:“你他娘的也敢跟爷叫嚣?你个小白脸凭啥趾高气扬的,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爷还不要了!”

兰烬落负手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不行,你砸坏我茶楼里这么多东西,打算怎么个赔法?”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的们,给我把这小白脸捆到爷面前来!”

一帮乌合之众抡起袖管,便要凶神恶煞地伸手来抓她,兰烬落微微勾起唇角,扯下画梁上垂下的一缕喜庆红绸带,素白身影如游鱼穿梭在锦帽貂裘之间。红绸飘扬间,一转眼的工夫,五六个小厮已经被绸带牢牢地捆缚住,丝毫不得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