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是如笑道:“父子连心,他知道是我,自然就听话了。你先下去吧,本宫在这里等国师。”

小沙弥点点头,出去了。

萧是如抱着孩子转过身来,对萧昤道:“雀儿,你过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萧昤方才虽有预想,但真的得知这孩子是自己和萧是如的亲骨肉,还是不免一阵惊讶。

萧是如看他愣在原地,只好自己抱着孩子过来,抓着他的手碰了碰孩子的小脸,道:“善儿,这是大爹爹。”

善儿眼角还挂着泪,他不认得什么大爹爹,他恹恹地呆在萧是如的怀里,小鼻子用力吸了两下闻着是熟悉和喜欢的味道,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生怕他再离开。

“你……”萧昤看看孩子又看看萧是如,他想不到在他一无所知前往边关之时,萧是如是如何一个人瞒过所有人,装病躲到善安寺来把孩子生下的。他想到在山崖下面时萧是如曾哭着说自己身子还未好就出去寻他,想来是他刚生下孩子不久就得到萧昤失踪的消息。

如果萧是如没有找到他……萧昤不敢往下想,他后怕起来,一把抱住萧是如父子俩,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阿饱……”

萧是如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抽出一只手抱住萧昤,笑道:“你回来了就好,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可是我怕。萧昤抱着萧是如的手握成了拳,他怕,真的怕,第一次这么怕,也是第一次觉得萧是如在没有他的时候原来可以这么勇敢。可是他不需要萧是如这样勇敢,他只要他好好的,当一个平平安安的富贵公子,将来当一个盛世太平的皇帝,这江山有他来为他守住。

两人怀里的善儿不满自己被挤着,放声大哭抗议起来,两人只好分开来,萧是如重新哄着善儿,眼神却带着笑意看着一边手足无措的萧昤。

哄了一会儿,善儿也许是哭累了,在萧是如怀中睡了过去。萧是如抱着孩子,和萧昤一道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像一对寻常百姓夫妻那样。

萧是如给萧昤说他如何得知自己怀孕,又是如何在皇后的帮助下掩人耳目躲到善安寺来把孩子生下来的。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萧昤岂会不知这件事情一旦稍有不慎暴露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哪怕可以躲过宫中的耳目,善安寺里的人又何如保证不会泄露半分?

“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母后和我都处理好了。”萧是如安慰不安的萧昤道。

萧昤不担心皇后会为难自己的亲儿子,他只是害怕皇后会以此做要挟,让萧是如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阿饱,你看着我,你回答我,你想坐上那个位置吗?”

萧是如笑着,他说,“想。”

“真的吗?”

“嗯。”萧是如点点头,面上毫无半分犹豫和不愿。

“若你不想,我也可以放弃一切,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走,我一定会护住你和孩子……”

“别说这些傻话。”萧是如打断了萧昤,“你放心,我心甘情愿的。”因为只有我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护住你和善儿。

萧昤嘴唇微动,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决心道:“好,既然你想,那我便陪着你,为你守着这千里山河。阿饱,我萧昤在此,许你一个太平盛世,好不好?”

“好。”萧是如抱着善儿的手紧了紧,眼中有些许湿润。

太平盛世也好,兵荒马乱也罢,只有有萧昤在,他都不怕。

群?1~22~49?整理.221--18 1:2:22

番外五

京城最令人向往的翩翩佳公子元玠娶亲当日,可谓是不闻闺中多怨女,十里长街迎娇娘。连当今天子和太后都特意派了使者前来道贺,靖王一家原本要启程前往封地为了这事也多耽搁了几日。

元家娶亲那日,大家挤在街边伸长了脖子除了想元大公子到底是被哪家小姐拿下之外,若能顺道看看那位文家大公子长得什么仙人之姿,让一向风流不羁的靖王不爱娇娘爱娇郎就更好了。

只是可惜,吃瓜的群众们最后并没有看到这两位长什么模样。

景泓和靖王到的时候并没有很大的排场,趁着人还不多的时候就已经先到了,因此避过了外面众人的目光。

而新娘,却并未能够过门。

元家大公子新婚之日差点吐血而亡,把长公主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喜堂上乱成了一团,宾客们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喜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出了这样的事情,新娘子哪里还能过门?轿子都没能下来就直接打道回府了。参加婚宴的太医兼顾着元大公子和长公主,脑门上一头的汗。

家里乱成了一团,哥哥和母亲都倒下了,父亲根本顾不上外面一群宾客,元琅只好先放下后院的事,回到喜堂上和管家一道处理好前院的一切。等遣散了所有的宾客,管家提溜着一个下人来到元琅的面前。

元琅不明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回二少爷,小人打听到就是这个下人,大公子吐血晕倒的时候正好只有他在大公子身边。”管家将人揪到元琅的面前。

那人吓得直哆嗦,扑通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小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就是给大少爷递了封信,大少爷看了以后突然就……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二少爷饶命,真的不是小人害的大少爷!”

元琅没想到兄长之所以会这样竟是为了一封信?他不由得奇怪起来。“谁给你的信?”

“门房给的,说是南方来的信,给大少爷的,是急信。”

“信呢?”元琅问道。

“信……信……”这下人一慌,一时竟记不起来信到哪去了。他双眼茫然,一脸的呆滞,嘴里念着“信”,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信在哪还是吓得失了魂。

这个时候元琅可没有心思等他慢慢想,他一双圆眼瞪着那下人,语气阴冷道:“你若是想不起来,那便是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信。大公子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就是你害的!”

“啊!”那下人一听,吓得大叫一声。谋害元家大公子的罪名他可担不起,别说元玠本就是朝廷命官,单是作为长公主的孩子那就是皇亲国戚啊。

“不是,不是的,真的有,真的有的。二公子可以问问门房,千真万确!”

“那还不快想!”元琅脸色阴沉得很,他恨不得一脚给人脸上踩过去,若不是他,送那封信,自家兄长也不会出事。

那下人被这么一逼,反倒记起来了。“想起来想起来,应该就是在后院的花园里,大公子倒下的地方,当时小人也没顾得上那封信,大公子晕过去小人吓了一大跳……”

那下人还在叽叽呱呱地解释,元琅已经大步离开了。

来到元玠晕倒的地方,元琅四下里翻找了许久才在角落里找到那张被无数人踩踏过又被水沾湿了大半的脏兮兮的信纸,顾不上脏不脏,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水晕开了不少,元琅赶紧一眼扫读下去。

信不长,其中有两句话:“上月十五燕来楼,曹县令遇刺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