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花树间穿行,今日老天作美,阳光明媚,春风和熙,身旁是无数的娇花美人,令人心旷神怡。只是行了不久,便看到前边有骚动。

只见一位身着浅粉色春衫的小丫鬟正插着腰前倾着身子,面上恶狠狠地对着前面的男子说着什么,而她背后是一位以圆团扇遮面的小姐,微蹙着峨眉,显然有些为难。小丫鬟面前的男子被她吓得后退了两步,想要为自己辩说点什么又无法开口的样子。

小丫鬟的声音不小,旁边好多人都看了过来,那男子兴许是面上挂不住,很是着急的想开口解释,但是奈何小丫鬟说起话来如鱼吐珠,一串一串的,完全不给他机会。

元玠一看,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去。

“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折了花强迫他人收下呢?像你这样的浪荡公子,京都里不知有多少,我们家小姐才看不上你。”

元玠听到此,心中已明了。

曹长明勉勉强强回了话:“在下并无强迫之势,只是看你家小姐看了那枝花很久,又够不着,我才想着帮她折下来。娇花配美人,也是天经地义的呀。”

“呸!”小丫鬟啐了一声,“我们家小姐是娇花不错,但是你这样的登徒浪子不配靠近我们家小姐。”

“我……”曹长明欲辩无言。这小丫头实在太护主了,像只母鸡护着白鸡蛋似的对着可能破坏或者偷走鸡蛋的人不由分说一阵乱啄。

“这位小姑娘请先不要动气,这么多人在,让人看着姑娘这幅样子,实在是有失仪态,对姑娘,甚至是对你身后的小姐声誉并不好。”

元玠一上前,曹长明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下窜到元玠身后躲起来。

小姑娘原本就是个爱美的年纪,刚刚是护主心切,此时被元玠一提醒,脸红不少,周身的气势也收敛了许多。但是她看到曹长明躲到了元玠的身后,很是不耻,又骂了一句:“胆小鬼!”

曹长明敢怒不敢言,只瞪了小丫鬟一眼。

“元公子。”小丫鬟收了泼辣的模样,恭恭敬敬地对元玠了一礼,道:“元公子今日也来赏花?”

“今日休沐,再不来,花儿都要变成果了。”元玠笑道,“这么巧,莫小姐也来踏青。”

说来也巧,这位被刁奴护在身后的小姐便是长宁的闺中密友,也是在冬猎中坠了马被元玠带回营地的那位小姐。

莫小姐看是元玠来了,也像是寻到了一个可靠之人,终于从刁奴的身后走了出来。

“元公子。”她向元玠微微施了一礼,而后再无其他言语。

小丫鬟看她不说话,于是上前道:“元公子,偶遇便是缘分,不如你陪我们走走,也免得我们小姐被某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骚扰。”

“我可没有骚扰你们啊,说话要慎重!”曹长明在元玠身后抗议。

“哼!”小丫鬟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

元玠道:“曹公子冒犯了莫小姐,在下代他赔个不是,是在下没有管好他,才令他惹了小姐不快。在下这就带曹公子离开,以免再继续扰了小姐赏花的兴致。”

说完,拉着曹长明便离开了。

“唉,你!”小丫鬟看他不帮着自家小姐反而帮那个浪荡子,心中实在想不明白。但人家并不打算跟她纠缠,一转眼就混进人堆里。“什么人呀?我们娇滴滴的小姐摆在眼前,拉着个大男人就走了,怎么想的……”

“小漫,别说了。”莫小姐低声制止了小丫鬟,望着不远处还拉着曹长明的元玠背影,眼神中带着一些别样之意。

元玠将曹长明带到景泓的身边,才放开他的手。

“疼死了,我又不是犯人!”曹长明揉揉自己的手腕,不满地埋怨。

“你差点就是了!”元玠严厉道:“你今日没带脑子出门吗?那位小姐你不识得?莫阁老的孙女你也敢戏弄?明日在圣前参你一本,吃不了兜着走!”

“我真的是好心帮她摘花,她想要又拿不到,旁边也没个人帮她,我不忍心才出手相助。我刚折了一支,那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劈头盖脸把我骂一顿,我真的冤枉!”曹长明哭丧着个脸,景泓实实在在感觉到了他的委屈。

“算了吧,长明也不是那种人,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一场误会。”景泓缓和气氛道。

元玠却冷笑一声,道:“不是那种人?”

曹长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道:“陈年旧事,莫要再提!何况我也并没有干什么呀?我就是……凑个热闹。你都罚过我了,现在还要来翻旧账吗?”

元玠脸色依旧不虞。

景泓不了解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倒是元琅在一旁笑脸盈盈,像是回忆起什么好玩的事情来。

曹长明一向是个能屈能伸的,元玠不理他,他便自己凑上去,死皮赖脸地缠着人家,要人家原谅他,还发誓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哄了好半天,元玠才稍微缓和了些。

景泓见二人如此,心中也升起一丝异样来。他若还是一年前的景泓,自然是不会多想,但如今的他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元玠和曹长明之间的不寻常来。

群?1~22~49?整理.221--18 1:26:

第三十七章

桃花宴后,荣王世子便要启程前往南疆,而容王妃和长宁也带着一干家眷迁回封地。荣王的封地在南方,南方自从去年发生水患之后,到如今也算是恢复了以往的繁荣,只可惜当时有一批人因着天灾不得已落草为寇,时至今日都没能消除殆尽,反而有些草寇山寨的恶行愈演愈烈。

靖王不放心荣王妃母女,天子也想趁此机会剿了山贼,于是下令靖王带了一队人马前往南方剿匪,顺道护送容王妃母女。

“何时能回来?”景泓躺在靖王的怀中,心思略带忧愁。

“哪里说得定?又不是去踏青,转一圈就回来了。”靖王道:“怎么,还想跟我去?”

景泓想起去年南下之事,摇摇头道:“不去,我帮不上忙,还累赘。”

靖王心想,这娇滴滴的小公子,破点皮也许都要掉眼泪,哪里有他剿匪的份,去了也只有被匪头子劫了当压寨夫人的份。靖王思及,笑道:“也是。”

景泓却心道原来在他心中自己果真是个累赘,不免更加暗自伤心。

靖王要离开京城,一别不知何时能归,虽说战场也经历了无数,但天有不测,谁人能保证这一趟不会出事?景泓想着他这一趟定是要多费些心思与气力,说不得还要受伤,就忍不住心疼起来,也就放任着靖王在床上捉弄他。

两人在床上厮混了许久,身下一片狼藉,床单被褥都是乱的,衣裳也是东一件西一件,从床上道地上都是。床头堆了两三个药膏瓶子,几乎都空了,还有一卷敞开的春宫图。景泓被迫着试了好些以前从未试过的姿势,私处又被用了些催情的药物,麻麻痒痒的,既是害羞又有说不出的欢愉之感,令他一晚上都咬紧了牙关不敢叫出声来。

今夜靖王得了兴致,心情大好,情事过后令人备好浴汤,他亲自抱着景泓到浴室沐浴。

靖王府有一个专门的浴室,里面有一个不小的浴池,像个小温泉似的。靖王自己倒是也不常用,这浴池费水,清洗不易,他平常也不会那么奢侈无度。今日兴致好了,便想着带景泓在池中泡一泡。

二人相拥着泡在池中,热气氤氲,把景泓的小脸熏得红扑扑的,好像喝醉了一般,被水打湿的几缕黑发贴在脸颊旁,颇有些落水美人的可怜模样。景泓诱人而不自知,在浴池里又被折腾了一边,累得他最后晕睡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何时出的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