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他看到了戴着面具的顾川,便率领一众将士策马朝这位银甲将军冲杀而来。
袁忠作为猛将实力不可小觑,很快与其缠斗起来。而其余将领精兵,竟是一股脑将顾川秦风两位将领团团围住剿杀起来。
厮杀声愈加猛烈,响彻天际。城中火光漫天,郢州城的百姓躲在家里,再也难以入眠。
先是流寇,接着是安南王部下,现在又来了朝廷军。短短数日,郢州城的百姓经历了太多世事变幻。他们只希望早点结束这纷争,还他们太平日子。
只见银甲将军冲杀过去,直接一枪挑向袁忠面门。但袁忠能做将军,身手亦是不差,侧首躲过便与其厮杀起来。
两位将军与袁忠一众将士周旋,身上很快负伤,鲜血染红了他们的铠甲。但手里的长枪却没有停歇,长枪所指之处,叛军一个个倒下!
终于,银甲将军用长枪挑进了袁忠喉咙。
袁忠不甘地瞪着双眼,倒在了马下!
袁忠部下士气大减,但袁忠带的兵也绝非平庸之辈,全是从不归山培养出的精兵。他们硬是宁死不降,又如困兽一般挣扎了好一段时间,才被朝廷军全部歼灭。
此时天色未明,天边隐隐呈现鱼肚白色。
那位银甲将军虽筋疲力尽,伤痕累累,却依然端坐于骏马之上。
他终于揭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端正的脸,是洛飞。
江州,军营。
守城的将领杨烈拿起筷子,正准备用晚膳,有士兵进帐禀报。
“将军,江州卢知府在营外候着,说将军守城辛苦,特地备了好酒好菜送来。”
杨烈不屑地一笑,眼底闪过嘲讽之色。这些文人果然贪生怕死又趋炎附势,这就上赶着来巴结自己了,不过是想让自己回头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
他略微沉吟,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那卢知府便带着两个拎着食盒美酒的衙役进了帐中。
那卢知府一见杨烈便躬身行礼,神态谦恭,毕恭毕敬。
“杨将军守城辛苦了。下官知军营饭菜粗糙,特地让府里厨子做了几道江州招牌菜,还有江州有名的美酒十里春,还请将军品尝,莫要嫌弃。”
杨烈仍旧端坐着,只微微抬手,笑道:“卢知府有心了。”
丝毫没有要让卢知府坐下的意思。
卢知府只能讪讪地告辞:“那下官不耽误将军用膳,先行告退。”
杨烈屁股都未抬一下,只笑着吩咐士兵:“送一下卢知府。”
卢知府尴尬地退出营帐,暗暗擦了一把虚汗。这些武将,一个个身上都带着煞气,吓人的很。
待卢知府走出营帐,杨烈才命士兵打开食盒和酒坛。
他盯着色泽诱人的美酒和美食,却没有立即动筷子,淡淡道:“去找军医验一下。”
安南王看重的将领,又岂是平庸之辈。杨烈对这个卢知府并不十分信任,这些文人,一个个如墙头草,光会耍嘴皮子笔杆子。真要大敌当前,没几个有气节的。
军医来了后,把饭菜酒水一一用银针验过,道:“回将军,饭菜酒水并无问题。”
杨烈这才放下心,开始动筷子。
之前连日行军,吃住皆十分艰苦,军营里的饭食更是寡淡无味,不过果腹而已。然食色,性也。但凡是人,总难以灭绝对于美食的欲望和情爱之欲。
这顿饭他吃得甚是满意,美酒下肚后,对这个卢知府也上升了一丝好感。
用过膳后,他便惬意地上榻歇息。
不知睡到何时,一阵吵嚷声将他惊醒。帐外人声喧嚣,脚步混乱,高亢的号角声忽然响起。
有士兵高声禀报:“将军,有朝廷军偷袭!”
杨烈心中一惊,欲起身披甲下床,却忽觉头昏昏沉沉,全身酸软无力。
只听那士兵又高声道:“将军,那卢知府也携一队府兵前来,欲助将军一臂之力,共抗朝廷军!”
杨烈瞳孔微震,暗道一声不好。他正想开口喊人,一道黑影忽然闪至身前。
杨烈只来得及“啊”了声,便被削下了头颅!
门外的士兵察觉有异,进帐前来查看,也被一刀穿胸,倒于地上。
军营里霎时一片混乱,那群府兵忽然与叛军厮杀起来。那些本平庸不善作战的府兵,忽然像换了人似的,一个个身手了得。手起刀落处,一个接一个叛军倒下!
而江州城门,也出现了一群武艺高强的府兵,对守卫城门的叛军展开了偷袭。
江州城门大开,千军万马踏破夜色冲了进来,与城里的叛军转眼间陷入恶战。
与此同时,军营里有士兵高喊:“杨将军死了!”
正在厮杀的众人齐齐看去,只见一位府兵装扮的男子骑在马上,手里高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不是那杨烈是谁?
男子朗眉星目,虽身着士兵服装,却颇有大将之风。只听他高声道:“你们将领已死,朝廷军亦已攻破城门。若此时投降,朝廷既往不咎饶你们一命!否则杀无赦!”
众士兵眼见朝廷军已经包围了军营,将领已死,都慢慢放下了武器,也渐渐放弃了抵抗。
他们大部分是被安南王蛊惑才造反的,很多平民百姓其实并不在乎谁做皇帝,能吃饱饭便行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忠于杨烈负隅顽抗的,但很快被剿杀殆尽。
直至天色破晓,江州城才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