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个士兵已将女子的上半身推出了城墙外,帷帽从女子头上掉落,满头青丝瞬间披散开来,绽放在这雨夜里,凄美而悲怆。

顾川上前一步,紧紧抿着唇,攥起了拳头,眼底映出明亮的火光。

然而他态度却没有丝毫动摇,依旧神色坚定,正色道:“翊王殿下,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肯回头,那我们也只能兵戈相见了!”

此时郑豫也大声叫嚣:“五殿下,别和他们废话了!他们如今已来不及调兵!今日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和他们拼了!”

矮油 被我猜到剧情了

宫斗高潮迭起了

第七十四章 断戈沉血银甲寒

“是吗?”顾川微微冷笑:“郑豫,你当真以为皇上不知你私下所作所为吗?”

郑豫愣了一下,满不在乎地回道:“知道又怎样,反正皇上现在已经驾崩,你我各自为主,我也不算背叛皇上!在我眼里,五殿下才配坐这龙椅!你既然好歹不知,也休怪我不顾往日同僚情义!”

顾川不再多言,神色一凛,拔刀出鞘。

此时,城楼上忽然响起厮杀声。众人回头望去,见城楼冲上来一群身着铠甲的皇家禁军,与郑豫带来的士兵激烈地厮杀起来。太和殿里瞬间也涌出大批禁军,护在齐湛身前。

一队弓箭手赫然出现在城楼上,搭箭拉弓,严阵以待。

那两个抓着女子的士兵见状,惊慌之下竟然松开了手。女子失去了重心,登时从城楼上直直地跌落下来。

“葳蕤!”

顾川惊呼出声,瞳孔里迸出震惊绝望,一颗心几乎要碎了!

他情急之下就要往城楼下冲去,却被齐湛抓住了手臂,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齐恪嗤之以鼻:“原来你们早有埋伏,不过本王也不怕!将士们,把这些乱臣贼子铲除,个个加官进爵,赏赐金银美人!”

手下叛兵一听,士气暴涨,斗志昂扬,拿着刀枪一股脑冲了上来。

梁渤等文官们哪见过这阵仗,一见这等血腥场面,顿时吓得腿脚发软,跌跌撞撞地往大殿内跑去。梁渤也当机立断地拉起齐律,让侍卫们护送着躲进了太和殿。

齐律和官员们躲进大殿后,将殿门牢牢地关紧,一个个面色煞白,气喘吁吁。

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臣瑟瑟发抖着抱怨:“这群武将们,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议嘛,造什么反哪。”

又有一官员附和:“就是。皇上都留下了遗诏,就按遗诏来嘛。也不知那遗诏上到底写的哪位皇子?”

这些官员大都是梁渤一派, 支持齐律,于是有人开始拍齐律和梁渤马屁:“自然是靖王殿下了,靖王殿下论家世品性才能,都最配这个位置。”

齐律负手而立,凝望着殿外的火光和刀光剑影,默然不语。他也不傻,大概猜出了遗诏上写的是谁。

父皇原来早已看中了继位人选,将遗诏交到了顾川手中。其他几位皇子,则全都在父皇的算计之内。

因自己性格保守稳重,惠帝派自己去汴州查案,让自己失了先机,审时度势后不得不妥协。齐恪性情狠虐,惠帝不得不防,想必已经嘱咐了顾川。一旦齐恪造反,抗旨不尊,执意不回头,则除去。

惠帝喜欢下棋,偶尔也与齐律对弈。曾经有一次,齐律心浮气躁,只盯着眼前得失,不舍得放弃几个棋子,结果损失越来越惨重。

惠帝当时语重心长地叹道:“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这天下事,有舍方有得,祸福总相依。行到山穷水尽处,亦是柳暗花明时。”

齐律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他的父皇,果然下了一手好棋。

此刻,齐律甚至怀疑,惠帝连他自己的死,都算计在内了。

齐湛翻身上马,目光与齐恪对峙了几秒,两人的眼底皆迸出浓浓的杀机。

齐恪举刀挥来,长刀带风。他从小自知才学不如齐湛,为了让母妃满意,便将精力大半用在了习武上,倒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此刻,他要将过往所有的愤懑、不平和恨意发泄到了齐湛身上。从小他就要被母亲拿来与齐湛处处比较,父皇竟然也把皇位传给了齐湛,他想想就恨不得立刻砍死齐湛!

一旦齐湛死了,管它狗屁遗诏。成王败寇,这史书,自己想怎么写便怎么写。史官若不听话,他便杀了!天下那么多读书人,还能找不出一个听话的史官?

至于齐律等几位皇子,为了避免安南王之事重现,他也一个不留,以绝后患!

这皇位,本就应该由他这样杀伐决断的人去坐,他们都不配!什么苍生百姓,都要归顺于皇权!

齐恪刀法拼命,每一招都是猛攻齐湛要害,招招狠,刀刀辣,纯是把性命豁出去的打法。

齐湛丝毫不惧,从容应对。这些年他虽放荡,但无论文学骑射,皆不曾落下。他渐渐攻势凌厉,刀厚力沉,暗藏内劲,逼得齐恪不住地败退。

长刀晃动,寒光闪闪,让齐恪心中甚是惊讶,齐湛武功何时也如此强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究竟骗过多少人?这厮果然心机深沉!

齐湛又挥刀砍来,齐恪身子急偏,闪过了这刀,却感觉腹部传来一股剧痛。他低头一看,却见齐湛那长刀竟然插入了自己腹部。此时齐湛一脚袭来,齐恪从马上重重地跌落于地,腹部瞬间鲜血如注。

与此同时,顾川也将郑豫的头颅砍下!

齐恪感觉颈间传来凉意,一把长刀已经贴到了他的颈侧。齐湛的脚用力辗在他的胸口,一双眼睛透出彻骨的恨意。

那眼神让齐恪为之一愣。他不明白齐湛为何会用这种眼神看他,那恨意似乎比他只多不少。

齐恪的嘴角流出一抹鲜血,愤恨不甘地说道:“你赢了。”

周围的厮杀依旧激烈,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齐恪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齐湛冷冷地看着他,声音毫无情绪:“我本来不想争这皇位,但是我想让你和你的母亲,去死。”

“饶过我母妃。她只是一介女流,我们之间的争斗,与她无关。”

“与她无关?”齐湛的声音倏尔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冷声反问:“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全是你母亲为你筹谋的吗?就连我的母妃,也是为你母亲所害。齐恪,你真是有一位好母亲,为了你手染鲜血,做尽伤天害理之事。”

齐恪惊讶地睁大双眼,这一瞬,他明白了齐湛方才为何用那种眼神看他。他的眼底渐渐涌上绝望,齐湛绝不会放过母亲了。甚至自己的王妃,幼子,整个翊王府,将会荡然无存。

只听齐湛又冷笑道:“哦,你的幕僚和美人,是你自己选的。皇兄,对我送的幕僚和美人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