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琬摸着布料，轻声道：“很贵吧？”

“自己喜欢的东西，千金也不觉贵。若不喜欢，一两银子都觉多余。”

顾川说着搂过萧琬，柔声问：“你今日有没有发作？”

萧琬摇摇头，又听顾川温声说道：“洛飞说蜀地有一位游医见多识广，兴许见过此毒，我已着手派人去寻他。明日先请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为你看诊，调养身子。”

萧琬低头不语，想劝顾川放弃，却不忍开口。

“俗话说高手在民间。我赌这世上不止他一人会制毒解毒，我偏不信这个邪。”

顾川一边打趣着，一边厚着脸皮向萧琬讨要好处。

“葳蕤，今晚能不能让我与你同床共枕？我真的什么也不做，就想搂着你睡觉，好不好？”

萧琬白他一眼，将浮光锦丢到他身上，哼了一声：“不要了。”

顾川惊讶地“啊”了声：“别呀。我走还不行吗？”

他作势要走，动作却又顿住，微微红了脸，吞吞吐吐道：“葳蕤……能不能让我亲一下再走？”

“你现在怎么满脑子都是亲和睡？”

顾川的脸莫名的臊了下，轻轻叹了口气。天知道，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变成这样，大概是洛飞说的那个原因。

“可能发春了。”

听到顾川细若蚊呐的回答，萧琬睁大了眼睛，发春了？

萧琬也无奈地叹口气，往里挪了挪，朝顾川拍了拍身侧空出的地方，狠狠威胁道：“让你躺一刻钟。若敢动我，我就废了你命根子 。”

顾川忙不迭地点头，弯唇一笑，转身便吹熄了烛火。

屋内瞬间暗了许多，萧琬诧异道：“你熄灯做什么？”

顾川也不吭声，只是默默脱了鞋子，躺到了床的外侧，伸臂搂住了萧琬。

萧琬又哼了声：“手脚老实点。”

顾川低低地一笑，将脸埋在萧琬的后颈。温热的呼吸落在萧琬颈间，让她又热又痒，忍不住说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热，你是火炉吗？”

顾川又低笑出声：“我是热血男儿，身子热点是正常的。”

“离我远点，我嫌你热。”

“你冷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我搂着你，你还往我怀里钻。这天气才热一点，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顾川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委屈，手也不安分地探到萧琬的腰间。他嗅着萧琬发间的清香，嘴里轻声喃喃着：“好香。”

顾川的手掌在萧琬腰间温柔地摩挲着，又慢慢向上游离，被萧琬拿手打了下，便停住不动，却又开始亲萧琬的后颈。绵密轻柔的吻，弄得萧琬全身酥麻不已。

萧琬忍了一会，终于受不了他了，一把推开他，气呼呼道：“你这发春也太严重了。”

“好好好，我不乱动了。”

顾川忙笑着安抚萧琬，将萧琬重新揽入怀中，柔声道：“睡吧。”

“你还不走？”

“等你睡了我再走。”

见萧琬安静下来，顾川轻抚着萧琬的头发，问出一句：“葳蕤，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 。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还要嫁人。你喜欢当鳏夫？”

顾川默然不语。他本就不是在意名声之人 ，克妻之名早已如雷贯耳，又岂会介意当鳏夫。

只是，他从不敢想萧琬会死。他心里还抱着一丝期冀，不到最后一刻，他便不会放弃。

不过是他自己想要一个名分。这样，最坏的结局到来时，他与萧琬的这段过往，将不再是他的一厢情愿。

萧琬见他沉默，问道：“你后悔了？现在还可以反悔，我绝不会赖着你。”

“说的什么话。”顾川搂紧了她，声音有点发闷：“我只是怕你又甩了我，而我，连个找你的名分都没有。”

萧琬轻轻一笑，没有说话，手却环住了顾川的腰。

“我都快死的人了，哪还有力气甩你。我还指望你给我收尸……”

萧琬未说完的话，被顾川用手堵在了唇间。

只听顾川低声道：“不准提死字，你不会死。”

两人静静相拥了会，顾川忽然坐起身。

他穿上鞋子，回头柔声嘱咐了句“早点歇息”，便推门离去。

萧琬看着门被顾川关上，方才冲下床，对着唾盂吐出一口血。

她倒了一杯水，神色平静地漱过口，上床继续睡觉。

顾川缓步走回自己房间，坐在了书案前。他将书案上的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对红衣绿裤憨态可掬的娃娃。

顾川将娃娃摆到案上，怔怔地看了许久。

他想起了那个秋雨淅沥的夜，母亲握着他的手，一双眼眸里充满了爱怜悲伤和不舍。

“川儿，以后的路母亲不能陪你了……要靠你自己了……你以后会实现你所有志向，也会有一个好姑娘，代替母亲陪伴你，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