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肯定是得交代，但我就是不知道该从哪儿交代？交代到哪儿？”

“从头交代，交代到尾！”刘山说道。

“你确定？”项小光对于被抓反而特别淡定：“你确定我说的你能听？”

“我有什么不能听？难道法律还能制裁不了你？！”

“法律当然能制裁我，但是你们这些人不行！”项小光表情轻松，根本就没把刘山当回事。

“我行不行，你早晚都能知道。”刘山猛的一拍桌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对于刘山的威胁，项小光根本不为所动：“在这里确实没人能救我，但是你能在这里枪毙我吗？不行吧？！一旦我出去，我也得让你知道知道，我行不行！”

刘山被气得七窍生烟，问题是项小光说的确实没错，他不可能把项小光关在这里一辈子，最后的起诉、判决项小光还是能出去。

但是出去又能怎么样？真以为谁能只手遮天呢？

刘山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只是眼神坚定的看着项小光，项小光的表情看上去风轻云淡，但内心的波澜却是风起云涌，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完了，大老爷这一次要真的罩得住自己，还用得着安排自己出逃？只是让他一直有疑问的是，大老爷给自己的那部相机里，最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没错，李涛向刘山坦白的相机中的那三组照片，最后一组的关键人物，是真的没人知道是谁，项小光曾经怀疑过，那应该是大老爷保命的东西，而为什么把相机交给他，也是为了让那人能够投鼠忌器，毕竟想拿回那组照片就得动项小光，而动了项小光，大老爷就有足够的时间对付那个人。

“项小光。”刘山突然平静的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也知道到了如今这一步，你越是什么都不说，越是替别人顶罪。”

“顶罪？”项小光笑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除了李涛你们应该也没什么证据吧？而想让李涛张嘴应该也不容易，毕竟他也有他张嘴的条件。”

“不对。”刘山说道：“你是不是以为那家军事论坛的服务器已经烧了呢？但是如果我跟你服务器还在呢。”

项小光一愣，但愣神之后似乎并不是太过吃惊，而是说道：“就算服务器里的数据还在，但是刘洋已经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霍天跟张伟通过论坛的交易是为了徐行里对吗？”刘山分析道：“那这么来说，你跟刘洋的交易应该是为了龚飞。刘洋是死了，但是龚飞还在，我已经联系了 D 市的国安局，我想很快你们之间的交易就会水落石出。我也不怕告诉你，目前我掌握的所有线索，都隐约的告诉我，在你的背后应该还有人。但是表面上的线索却是到你就断了，确实很多事情上还有疑点，但我不怕就将一切归在你的身上，你替谁扛的罪与我无关，我只知道，这个案子到你这里就可以结了。”

刘山自然说的是假话，但项小光不知道。让霍天替人背锅或许可以，但是项小光却绝对不会，因为他是个聪明人。

“你在吓唬我吗？”项小光表情阴沉，再没了一开始的轻松。

刘山耸了耸肩：“是不是吓唬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是不明白你扛这些事到底值不值得。你要是还做梦想着能有人把你救出去，那就真是太天真太幼稚了。”

项小光听了刘山的话沉思了良久，然后抬头看着刘山：“让我开口，不是不行，但是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第92章 你问我答

知道多少？刘山还真是没有细致的去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回过头去看，好像整个案件依然是迷雾重重，从一开始进入警队开始，就是一个阴谋接着一个阴谋。一切的开始仿佛是从武承复仇杀死孙颖开始。

刘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而长久的沉默也终于让项小光看出了刘山的疑惑。

“你似乎很犹豫啊？”项小光调侃着说道：“是因为查到的太多，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还是……发现自己查了这么久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没关系，习惯就好，谁让你查的是大老爷呢！”

大老爷？刘山的记忆里，众多线条的背后从来没有一个符合这么个称呼的人。这就是隐藏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吗？

“你是不是想问我谁是大老爷？”项小光似乎能猜到刘山的心思一般：“说实话，我确实见过他，但是关于他的身份我也是一无所知，更加不知道他的名字。信不信由你。”

刘山对于项小光的自问自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心里波动，包括他说他不知道大老爷的身份，似乎这才符合幕后这位大老爷的一贯作风。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参与到整个案件里的。”刘山依然按着自己的预演好的思路问了起来：“我们查到十年前你还是在农贸市场里卖水产的，怎么后来就进入了房地产行业？你哪来的本钱？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开发项目，政府的、私人的为什么就给了你？”

“你查到的这些，是个人都能查到，都快写进我的发家致富传记里了，你如果只拿这些跟我谈，可是提不起我什么谈话的兴趣。”

刘山依然情绪稳定，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行。那咱们再说说这一点，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十年前的一个夏天，你曾经失踪了一个月时间，好好的鱼档都退租了，你去干嘛了？”

“干嘛了你没查到吗？”项小光反问道：“要是什么都让我说，我可不一定会说出什么假话来呢。”

刘山依然点头：“同一时间，在 D 市南郊的一条野河里，一个女孩溺死身亡了。而同时在现场的有四男二女，你是其中的一个，对吗？”

“哐！”

项小光要站起身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只是铐在手腕上的手铐将他瞬间又拽了回来，使他的半边身体撞在了桌子上。

身后的执勤士兵迅速按住了他，直到项小光没再反抗才松开手。

“你果然有两把刷子！”项小光说道：“怪不得让你来调查，你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上次我和马队到你公司的办公室见你，虽然我几乎没怎么说话，但你还是从我的长相和身材猜出了我是北方人。”刘山解释道：“你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当你对我有了判断开始，你说话的风格中就带了些北方人的习惯，我就猜你应该是经常与北方人接触。”

“就凭这个？蒙的成分太大了。”项小光摇了摇头。

“当然不只是这些。”刘山继续说道：“重点是你在农贸市场退档的时间与十年前 D 市的溺亡案时间高度一致，我对那个时间太敏感了。”

“唉……那个时候还是穷啊！大老爷叫我别管那个鱼档了，我就觉得还扣着押金不值当的。”项小光叹着气说道。

刘山继续追问：“那四男二女里，有你、武承、孙颖的养父母随浩和赵芸，三男一女，还少一男一女，那两人是谁？有霍天吗？”

“霍天？”项小光不屑说道：“他也配！”

“没有霍天，那还能是谁？”刘山猜测道：“徐行里？龚飞？”

“你觉得孙颖的死是为什么？”项小光不答反问。

“是因为武承要复仇吧？”刘山说道：“我们查到，当年使武承女儿武晓晓溺死在河里的人就是孙颖。所以武承回国以后，孙颖就死在了同一条河里。虽然我们查到了孙颖的死亡原因不是因为溺水，但也能确定与武承有关。”

项小光点头道：“除了孙颖的死以外，还有谁也受到了惩罚？”

“徐行里！”刘山瞬间明白了：“可是他为什么也参与了十年前的这件事？”

“你没查到徐行里与那件事的关系？”项小光有点意外：“看来那家军工企业挺硬啊！”

“什么意思？”刘山一阵不解，但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徐行里也是那家企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