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的电话刚刚接通，刘山就直接问道：“你跟胖子是看着项小光和霍天一起离开的公司吗？”

张野被问的一愣，并没太明白刘山的意思：“项小光和霍天确实一起离开的项小光办公室。”

“我不是问这些！”刘山有些着急：“你有没有看到两人一起上了车，然后开出的办公大楼停车场？”

“我目前只解开了办公室的监控……”

“我让你们监视项小光，是监视他所有一举一动，他是一天 24 小时待在办公室里吗？赶紧想办法调出来他们昨天离开办公室以后的画面。”刘山语气很不好，但他却并没有要跟张野解释的意思。

“行……我想想办法吧……”张野电话里的声音很郁闷。

刘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确实太着急了，把张野当成了刑警队员了。

“谢谢了野子。”

刘山心里满是歉意，一直以来的不顺也只能跟自己亲近的人发泄。其实对马队也是，冷静下来想一想，马队做的其实没有错，他只是一个分局刑警队长，有些事情他也决定不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刘山好几次想拿起手机再给张野打过去，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催的时候，催什么作用也没有。

终于在煎熬中，刘山接到了张野打来的电话：“搞定了！停车场的监控能看了，不过想要连接上存储有点难，我怕你着急，我先跟你说一声。你是不是怀疑项小光和霍天根本没有一起离开？”

“你也看出来了？”

“胖子想到的。”张野说道。

说到这儿胖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刘山，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昨天项小光和霍天是同时行动的，霍天没什么理由在项小光的办公室里跟他聊那么久对吗？”

“对。”刘山没想到胖子能想到这一点。

“那我觉得没必要非得在项小光公司的监控上较劲。”胖子难得这么严肃的说道：“既然项小光的车开出去了，马路上那么多摄像头，总有一个能拍的到车里的情况吧？你查道路监控多方便啊。”

刘山一愣，胖子说的没错，自己的思想好像变得有些固化了，他觉得张野能偷进项小光公司的监控，就觉得所有监控都得偷进去看，却忘了公共监控摄像头警察直接就能看。

放下电话，刘山又有点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马队开口。

电话嘟嘟的等待声，让刘山有点紧张。

“刘山。”马队接起电话，语气很平静：“我正有事想跟你说呢。”

刘山有点意外：“你说。”

“见了项小光以后，我们复盘了一下昨天跟他车的情况。”马队语气有一丝兴奋：“我们怀疑昨天车里的不是他。”

刘山一愣，想到张野的事还不能说，也就没有应声。

“本来我们没往这里想。但是今天早上见了项小光之后，我们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他好像连走了哪条路都不记得。”

“我打电话也是想问问你们跟踪他的情况，没想到还真有收获。”刘山说道。

马队似乎早就忘了昨天不愉快的事：“嗯，我也刚想给你打电话商量这个事，只是这个情况很难确认，项小光不可能自己承认自己没在车里。”

“如果我们换一个思路呢。”刘山感觉自己原本停滞不前的思绪突然通了：“比如，我们假设项小光确实没在车里，那他人当时会在哪里？”

“最有可能在 L 市的现场。”马队很擅长缕清思路。

刘山继续问：“可是现场奔驰车里并没有项小光？他在现场干嘛？”

“你这个说法有漏洞。”马队提出了质疑：“我们只能说，在围堵住车辆后，车里并没有项小光。”

“你的意思是项小光有可能中途下了车？”刘山想了想还是反驳道：“这不可能，山中支队查过监控，从抢走保险箱的两位疑犯上车开始，那辆奔驰车中途就没有停过。”

马队在电话那头陷入了沉思，几秒钟后才说道：“可项小光让人带我们绕圈子总也有个原因吧。”

刘山说道：“我一开始认为，他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我们在 L 市不至于强制打开保险箱。可如果他当时也没在绕圈子的车上，这一点解释就也有些说不通。”

“我觉得我先继续确认项小光当时是不是在车上吧。”马队说道：“而我建议你再跟卢义联系一下，最好是把案件中的线索再深挖一番。”

马队挂断电话，刘山就也离开了出租房，去了离着并不远的山中分局。

刘山在山中分局目前属于借调关系，只围绕着保险箱的案子进行工作。

其实刘山心中也有一些疑问，卢义告诉他关于查看奔驰车逃跑路线，车辆在行驶过程中并没有停车，但实际上刘山并没有看到整个监控视频。

马队的话算是提醒了刘山，他觉得项小光没有在当时自己的车里至少也该是有个原因。但原因是什么，刘山还没有想到，所以这次来分局他是觉得有必要自己看一遍那辆奔驰车的逃跑路线视频。

卢义听了刘山的要求，也没有拒绝，而是给刘山找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就让刘山在自己办公室看起了视频。

刘山从劫匪出现开始看起，如他猜想的一样，奔驰车是跟着那三名劫匪前后脚开到的银行网点所在的马路上，并且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停了下来。

当银行因为抢劫骚乱开始，那两名西服男子才从车上下来，人不知鬼不觉的取走了保险箱里的东西，然后就是刘山追上去的画面。刘山还在视频里看到了马琳琳，她确实是从一家奶茶店出来的，走了有半条街，才与刘山相遇，视频里并未看到卢姗的身影。

视屏中随着奔驰车快速的冲过一个个路口，监控画面也在一个又一个摄像头之间切换。

奔驰车前半段一直走的都是大路，也许是听到了前面警车的警笛声， 突然从大路上拐进了一条小路，可谁知道这小路的出口正好在特警封锁的线路上，等奔驰车再想掉头往回开，正好被追上来的卢义的车堵住，直接被撞停在了街中央。这就是整个视频的过程。

“咦？”

刘山在看完视频后却没发现有那条小路上的视频内容，于是把卢义叫回了办公室。

“我们也想过有人会从小路上下车。”卢队解释道：“我们现场查看了小路的情况，但是那条小路两头都只有一个进出口，而最重要的是，我们测试了奔驰车的速度，他进出小路的过程很连贯，从时间上测算，不存在在中途减速并停车的可能。”

刘山点了点头，他大概明白马队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中途有人在小路下了车，那车辆至少需要减速停车，而奔驰车经过小路的时间满打满算没超过十秒，车辆在小路里不可能停过车。

“对了。”卢队继续说道：“奔驰车里烧掉的东西，材质化验结果显示主要材质应该是塑料制品及纸质物品，我们怀疑应该是一份文件和类似 U 盘的东西。”

“那里面存储的数据内容一定很大。”刘山有些失望。

卢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这边的调查基本就到这了，后边我会把案子转回给马队，不过那个还没醒过来的疑犯还得留在我们这儿，等他醒来我会通知马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