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知道孙颖的死因？”刘山表情古怪的看向了徐有财：“警方并未向外公布过。”

“你想套我话？”徐有财警惕了起来。

“不用套。我要是推测的没错，警方里有人给你们传递信息，但同时你们又不是一伙的。”刘山说道：“先不说这个，既然你承认孙颖和晓晓的死有关。那除去武承以外的那三男两女里，其中的一男一女是孙颖的养父母对不对？你口中所说的，武承在接晓晓放学时见到的熟人就是这两夫妻，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们曾在同一家军工企业任职。而就在武承移民后的一个星期，这夫妻二人也相继离职。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那我猜这几人在河边树林见面，应该是与工作的事情有关。”

“啪啪啪！”

徐有财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吃惊，竟然鼓起了掌。

“你这思路太清晰了，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那天晚上就在这里。”

刘山并没有因为徐有财的赞扬而沾沾自喜，反而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他沉思着说道：“可你刚才说武承遇到的熟人是三个，这对夫妻是两个人，那也就是还遇到了一个熟人。我们已经查过，所有涉案人员里。没有其他人与他们同属一个公司。还有，孙颖养父母的身份我们最后确认是国外间谍，难道他们的见面与间谍行动有关？”

“啧啧啧！你这脑子真厉害！”徐有财竖起了大拇指：“思路对了，但是剩下的事我就不能再说了，我只能告诉你，当年武承不是自愿走的。剩下的你们自己去查吧。”

徐有财说完再不拖泥带水，开始收拾起手里的鱼竿，看那架势是要走。

“你要走？”刘山并没有阻拦，只是问道：“这就完了？这见面你也没告诉我什么啊！”

“还少啊？”徐有财气笑了：“不是我想告诉你的少，而是我能说的你差不多都推断出来了。第一，害死晓晓的是孙颖。第二，当晚出现在这里的其中两人是孙颖养父母，而且他们是间谍。第三，他们见面的原因跟当时的工作有关。不少了！”

“不对。最重要的一点还不清脆。”刘山看着收拾完的徐有财追着问道：“武承让我查这些的原因呢？既然案情的经过他一清二楚，那再让我查一遍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改变新闻报道里，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女孩不是意外溺亡吗？凶手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查？！”

徐有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刘山：“等你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时候，一切的迷题就也解开了。”

徐有财摘下耳机转身就走，可才走出去没几步，又转身看向了刘山，似乎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开口道：“还有一个忠告，是我想跟你说的。严格意义来讲，武承并不是一个坏人，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我还是想劝你，把全部精力都浪费在他身上，只会让你忽略很多该去注意的细节，徒劳无功。”

徐有财走了，刘山并没有想要抓他，他总觉得对方既然改来，就做好了从他身上抓不到武承的准备。而徐有财虽然知道武承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做过犯法的事。

刘山回到分局的时候，廖军还没有回来，他果真安排了人 24 小时看着武晓晓的墓地，可他们根本不知道武承已经出现过，并且在他们眼皮底下拿走了信封。

等刘山一切说清楚以后，廖军才相信自己的布控完全被人家当成了一个笑话。

廖军举着信封自嘲的对着刘山说道：“丢人啊！真丢人啊！信封什么时候被掉包的我们都不知道。”然后就是苦笑着接着说道：“韩林还要查录像，非得搞清楚是怎么被掉的包。”

“查是查出来了。王永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谁能想到跟我们面前扫了一天地的清洁工能是武承啊？我还给他递烟呢，他说话的口音，弓腰驼背走路的样子，没有一点让我怀疑他不是陵园的工作人员。”

韩林也咬牙切齿的说道：“一秒，最多一秒，那老哥就在墓碑前晃了一下，信封就给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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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国安局

刘山将与徐有财见面得到的线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三人。但关于是否要抓捕徐有财，几人还是发生了分歧。

刘山的意思是徐有财虽然很可能非常了解武承的情况，并且应该也是武承那个组织中重要的一员，但他们掌握的线索中并没有关于徐有财犯罪的证据，以什么名义抓人？抓了如果审不出有用的证据，后边怎么办？

可王永和韩林的意思是人必须得抓，一个是可以限制武承这个组织的行动。另一个是觉得只要是审，就一定能审出些线索。不抓、不审就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个分歧的出现主要还是源于两边对于办案的习惯的不同，也就是身份的差异。

毫无疑问的廖军还是更加倾向于王永的想法。

可当王永和韩林去了小池子公园才得知，徐有财早已辞了职。等到二人再到他的家才发现，家里也早就有段时间没人住了，人去楼空，见完刘山的徐有财已经失踪了。

这个结果刘山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不便提前说出来罢了，如果提前说出来，就很容易被人怀疑他的立场。

“现在线索等于又断了。”韩林很无奈的说道：“怎么感觉最近的调查都很不顺。”

“我也是这种感觉。”王永同意的点了点头：“越是时间紧迫，越是没有方向。”

廖军看向一直沉默的刘山：“后边的调查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是有，但是也不容易。”刘山说道：“一个是加紧调查与论坛同源的那个网址，还有那些参与赌博的庞大数据，从蛛丝马迹中找线索，但就是慢。另一个就是国安局那边的联合调查。”

“联合调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国安那边希望下午与咱们碰个会，再决定联合调查的事。”廖军说道。

刘山一愣：“这么突然吗？之前不是一直没有回复吗？”

“早上刚刚联系的我。”廖军说到这儿顿了顿，举起手机让刘山看。

刘山看到廖军最近的通话记录是一个标注为国安局张主任的电话，但通话时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山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了早上的那个陌生号码的通话记录，号码并不一样，但通话时间只比廖军跟国安局通话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这不会有关联吧？应该只是巧合吧？

“怎么了？”廖军看刘山 突然对着自己手机发呆，问道：“有疑点？”

刘山摇了摇头：“早上武承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正好在国安局给你打电话前 10 分钟，我是说……应该只是巧合吧？”

廖军倒没觉得这中间会有什么关系，毕竟他跟国安局联系联合调查的事也不止一两回了，按道理来说也该有回复了，但是他还是说道：“下午去趟国安局就知道了。”

“国安局啊，我还没去过呢，都说挺神秘的。”韩林还有点小兴奋。

“你去不了。”廖军一句话浇灭了韩林的热情：“人家那边点名就让我跟刘山去。”

“啊？我？”刘山有些吃惊，国安局为什么会单独点名让他去，怎么会知道他呢？

廖军也很无奈地说道：“我问对方，对方连个理由都懒得编。直接照实了告诉我，说间谍案与咱们手里的案子牵连密切，咱们的调查情况，人家早就有所了解，觉得你可能跟案子有些关系。”

刘山点头：“这一点和孙杰告诉咱们的，有人特地安排我进入警队的事关联的上。”

“咱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一块食堂吧？吃完咱俩去趟国安，永哥和林子就先忙活赌博案的事。”廖军安排道。

中午刚过，正是日头最足的时候，刘山开着窗户还是感觉热的直冒汗。刘山以为国安局这种高大上的机构怎么也得比南城分局气派。可到了地方却傻眼了，D 市的国安局居然在一个老旧小区的筒子楼里，而且楼门口连个牌子都没有，要是让刘山自己来，他恐怕连地儿都找不到。

“知道为什么在这么一个地儿吗？”廖军边带着刘山爬着楼，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