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太好了,希望不会耽误你的时间,我替烨一先谢过你。”
“没关系,举手之劳。”
谢琮关上手机,站在露台任风吹了会儿,洗掉身上淡淡的尼古丁味,才走回卧室重新揽她入怀。
再上班时,姜泳思敏锐察觉,办公室的氛围有点儿焦灼,但大家行色匆匆,没人有功夫告诉她为什么。
罗鄢站在过道上,直接向每个人指派任务,采访大纲、视频脚本、摄影灯光、服化道对接……每一个被指到人,都像流水线上商品,被机械臂分拨至它所在的槽口,除了姜泳思。
忙碌之外,静静坐着的姜泳思,只能隔岸观火,她甚至不知道大家在忙什么。
她听见罗鄢说的话,找到几个碎片关键词,“重要嘉宾”“很快就到”“机会难得”,她艰难地拼凑,想搞明白目前的状况,罗鄢的注意力终于来到她身上。
“你……”他为难地想,“泡茶会吗?”
姜泳思没有立即回应,但罗鄢等不及,推开宁烨一办公间的门,指向靠窗的那张桌子,“有茶叶、有茶具,现在去搜了搜如何使用,等会儿人来了,你去倒茶,不要搞砸了影响嘉宾心情。”
他急着往录影棚去,走出几步又退回来,再次警告她:“不要搞砸,今天来的人,是平时请也请不来的,你给我认真点。”
传下去,1老师短短。
纯属谣言
怎么就没了怎么就没了!!!????
1老师我要强制爱你,你想挣脱就往我脸上甩十章????????
怎么断了怎么断了
等更新!!
啧啧,为女主的职场助力了,
好好看,求多更??????
这姓罗的真讨厌完全凭主观臆断否认姜姜
第三十二章 可爱吧?我女朋友
录影棚最里间,是狭窄的会客室兼道具间。挂好的服装紧密挤在一起,白的花的裙摆溢出来,姜泳思一眼望去,仿佛误入热带雨林。
她的双手沉甸甸,捧着她完全不懂的茶具,叮叮当当一路走进来,像个沿街叫卖的小贩,同事们很难不侧目看她。姜泳思满头大汗喘着,没力气觉得尴尬,当务之急是学会如何使用茶具。
会客间的门关上,截断外面的目光,也截断正在调试的大灯,被示众的难堪弱化许多,姜泳思松口气,蹲下来放松手脚,告诫自己再忍忍。
可忍耐是为了什么?姜泳思没想明白,她不能从泡茶里学会编辑技能,也得不到其他价值。
开水在茶壶里滚了一遍,热气蒸腾后是姜泳思迷茫的脸。她拎起茶壶,把沸水倒进洗茶叶的紫砂杯,淋过两遍,茶香瞬间被激出来,她再把清亮茶汤倒进紫砂壶,又倒进三盏茶杯中清洗。
澄黄水纹倒映她的脸,撞碎又重组。姜泳思搓了搓被烫红的手,忽然觉得很委屈。
并不是她铁了心顶替别人的位置,况且这个职位原本不算是别人的,她来入职根本不算“抢”。她夹在缝中,模糊领悟到,矛盾诞生于宁烨一和罗鄢的龃龉,受到伤害的却是误入硝烟里的她。
姜泳思暂时找不到更好的去处,只能留在这里,沦落到站在桌边煮茶。水汽扑满她涂了粉底的脸,姜泳思用纸去吸,大概情绪影响皮肤状态,她从茶色玻璃桌的倒影,看见脸上几块斑驳的痕迹。
美貌的姜泳思此刻懒得维系美貌,她没有耐心再做沙丁鱼,站在电梯口等到影子快凝固,再挤入逼仄的轿厢,跑到楼上补完妆,再费劲地挤下来。
丑陋在身体劳累面前,已经不值一提了。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罗鄢率先推门探头,示意姜泳思:“赶紧把茶具摆好。”
完全被当做茶水工使唤的姜泳思,咬唇忍气吞声,咕噜噜往杯里倒茶。整张桌子上,可以看见的所有工具,都平等烫过她的手。而她的这双手,原计划是坐在格子间敲键盘,再亲眼见证作品印刷成册。
姜泳思顶着斑驳的脸、烫红的手,埋头倒好三杯茶,低眉顺眼像个新进门的小媳妇儿。陆续又有几人走进来,她看见一双眼熟的男士皮鞋,迟疑片刻后向她靠近。
“外面还在布置,谢老师您请坐,先在这里稍作休息。”罗鄢说。
姜泳思脸上划过晴天霹雳,抬头瞪大眼睛去看,谢琮赫然站在她面前,幽黑的眼眸盯住她,说不上是失望还是痛心,令她的窘迫无处可逃。
“小姜,把茶摆好。”罗鄢吩咐她,不带任何贬损意味,听上去仿佛她招进来就为了煮茶。
姜泳思不敢再抬头,垂眼却看见腰上系的白色围裙,细绳忽然把她勒紧似的,她呼吸艰难。
室内热得可怕,谢琮的目光黏在她身上,空荡而浓郁的重量,压得她满头大汗。
姜泳思觉得太丢脸了。她可以受委屈,但不能在谢琮面前受委屈,她浑身的骨头被打断,一壶茶拎起来哆哆嗦嗦,灼痛感扎满她手心。
“不用茶。”谢琮冷声道。
姜泳思把茶壶放下,没收着力气,茶盘被迫经历小型地震,声音很刺耳。
“行了,这也做不好,你赶紧出去。”罗鄢催促她,伸手在空中扇动,像把扫帚迫不及待掀她出去。
无形的薄膜围着她,姜泳思僵直身体,沉默承受罗鄢的驱赶,绷着脸快步走出去,不敢看谢琮一眼。
关上门后,她停下轻轻喘气,看见拍摄区忙碌的同事们,工作有序地进行,她没有落脚处。
姜泳思拖着灰败的影子,所有消极情绪挤在她心里。她苦苦支撑的“事业”,被切下截面展现给谢琮,上面写有“任人磋磨”四个大字。
她坐在工位上掩面叹息,职业生涯成了草草开幕的滑稽戏。
简略的会客室里,宁烨一察觉到微妙的气氛变化。谢琮的脸平静如常,却总像蒙着淡淡的灰色,一层挑不破的纱,转瞬即逝的不悦从他眼底流过。
这让宁烨一迷茫,他不擅长解读谢琮,因着长辈故交,他们也算旧相识,但平日往来少,只模糊了解各自的近况。
宁烨一支使罗鄢出去,仅剩二人的会客室宽敞些许,他在谢琮对面坐下,挂着吊儿郎当的笑,问道:“琮哥怎么想起我这儿,咱们快一年没见了吧?”
谢琮的表情纹丝不动,很难读出真实情绪,面上带有一点儿笑,“看来你经费很充裕,还能招聘专职煮茶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