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宁神清气爽地从邵坤玉手里抽走那张纸,继续哆哆嗦嗦吸烟:
“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说了。你一早知道老太太身体不舒服,这么久了,怎么不及时告诉邵总?据说你跟他昨天曾大吵一架,就对着老太太的遗像。”
他笑了笑:“啊,吵什么呢?遗产,人情,还是老太太的真实死因?”
这几乎就是零成本纯杜撰了,话里话外给邵坤玉施压扣帽子,四周窃窃私语,眼神像蛾虫那样煽动着坤玉的眼睛。
不干净,她想,他们把她眼睛弄疼了。
于是坤玉当即伸手,用力抽了最近的邵宁一巴掌,大声称他胡说。
邵辉贤与邵宴间的龃龉是母子间的龃龉,自然算家事,可如今要是按邵宁的说法,坤玉早就不算邵家人,那么她和邵宴、邵辉贤之间,只要有一点儿矛盾,都不能算是小事情。
邵宁大叫一声,四周人影耸动,他上前欲还手。邵宁太太看邵坤玉脸白得厉害,像要跟邵宁拼命似的,立刻出来当搅屎棍。坤玉冷冷看着她,听到她难得不讲海城话,操着有点别扭的普通话道:“邵宁,别说了。”
大概因为距离远,竟然也讲出一种人微言轻的感觉。称呼名字的那两个字讲出来,邵宁脸上出现了一种与有荣焉的神情。
坤玉确认他已把自己的那个“邵”当作邵宴的“邵”。
那她呢?她魂不守舍地想,爸爸不是爸爸了,奶奶也不是奶奶,那她的“邵”,又是谁的“邵”呢?
她曾经也不叫邵坤玉,具体叫什么,如果不去翻户口本,基本快想不起来了。坤玉心里升起巨大的忧畏,不是惶恐邵宁的诘问,也不是惧怕眼下举目无亲,而是关乎自己。
她好像没有名字了。
邵宴呢?邵宴……爸爸,爸爸在哪里?
管家匆匆进来,叫她大小姐。
“……来了。”邵宁只听到他模糊跟邵坤玉说些什么。
少女脸上有些茫然,拳头紧紧握着,邵宁捂着脸眼神飘忽,也疑惑着,心下有些不安,怕是邵宴回来。
很快,一身黑色的男人推门走进来,温声道:“傍晚多有叨扰,虽然有些迟了,我还是想来送送老夫人。”
邵坤玉仍有些怔然,她看着慈剑英逐渐放大、清晰的脸,眨了眨眼,瞬间滚下两行泪来,整个人全身全心卸下力气。
“我爸爸不见了。”
她拉着慈剑英找庇护,紧紧牵着他的衣袖,近乎本能地重复道:“叔叔,叔叔,我家人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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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蓝咪!
晚安妈咪,明天又要去学车,好痛苦???????????
晚安??咪~亲亲??
我来了!蓝咪!
我来也!亲亲蓝咪堂堂慈叔叔来兜住坤玉了!!!
我来噜,依旧是例行公事的吻吻吻吻吻妈咪,妈咪我爱你,你做饭好香(^人^)
最近读了两本书,叫做《如何引起蓝咪的注意》和《如何让蓝咪回复》,我先实验一下??????
来了想念??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妈咪么么么
(驾驶猫托车袭来??)(刹车)(wink)(距离太远跑到妈咪面前)(抱住抱住)(左亲亲右亲亲)(??>з(>?<??)
60 鬼话,月亮落进船舱
婚礼三天前,CC 了一份文书给你,显示已读后终于放心。
不论你要不要,还是准备了这份嫁妆。我不会让做过我女儿的孩子孤零零成家。其他我不否认,但这些股份无关爱情,希望你收下。嫁妆公证后,若来日与慈剑英离婚(你们这种职业离婚常有,并非我诅咒,请你放平常心),它会帮到你很大的忙。
婚期将至,我能想象你最近有多高兴,八年前我也体味过那种喜悦。
有时候我希望时间永远停在新加坡那天,至少那晚命运对我的羞辱还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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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宅主楼后,有几栋近年来新建的,专门用来待客的二层洋墅。慈剑英带邵坤玉到自己曾住的那栋休息,管家指挥佣人在楼下忙前忙后,男人则摘了手套,牵着坤玉走进房间。
关上门,他转身看着邵坤玉,说话时还是之前那种温和稳重的口吻,让人幻觉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看到你就知道这几天一定很难熬,”男人显而易见的心疼,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邵坤玉径直上前抱住他,颤声叫他的名字,道:“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好了。”
慈剑英揉着坤玉的头发把人抱紧,轻轻拍她的肩膀。刚要说话,坤玉已将胳膊从男人怀里抻出,搂紧他的脖颈,踮脚就吻上来。
慈剑英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十分想她。他们分别得匆匆,现下见面也这样匆匆。慈剑英不确定如果他再晚来半个钟头,此刻怀里的孩子要怎么办。
坤玉亲得十分急迫,疲倦又用力。慈剑英想她今晚一定是累坏了,顺着她的动作弯腰,抱起她到床边坐下。
女孩子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泪痕,紧挨在慈剑英脸畔,像一张不慎浸到白水的浅金色桑蚕丝披肩,勾丝处就是她鬓边的碎发。
如果此刻只是一次普通的小别相会,他大概会将自己完全沉没进这一片小小的软处。但今晚不是寻常夜晚,邵坤玉的索吻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少女怀春。
慈剑英耐心地回应着,任由女孩子断断续续抽泣,反复从他口中汲取热意和温暖。
他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和肢体反应,等坤玉有放松的迹象,才轻声道:“别怕,别怕,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