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下了车,给沈贺桉拍了一张公司大楼的照片,沈贺桉秒回她,让她在下面等一等,他让助理过去带她。
快到正午时间,外面日头正晒,姜莱在大堂门口的屋檐下站着,她站在大门的角落处,以为不会吸引到什么注意力,没想到很快有一个穿着正装的女性微笑着站到她的身边:“您好,请问您找谁?”
姜莱有些尴尬地朝她笑了笑:“我等人。”
女人脸上仍然保持着职业假笑:“您是要找这里的员工吗?现在是上班时间,您可以等员工们下班再过来呢。”
姜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有关沈贺桉的事情,只是简单地和她解释道:“等会有人下来接我的,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大概是因为她的神情有些犹豫,女人好像曲解了她的意思,或者是把她当成了来闹事的、或者是来蹭大堂空调的人,礼貌且不依不挠地说道:“那请您不要站在门口呢,对公司的形象影响不太好。”
姜莱被噎了一下,而后火马上蹭地就冒了上来,她也学着女人假假地微笑道:“你们公司就是这么招待来访的人的吗?如果我是你们公司的贵宾,你负得了责吗?”
女人还未开口,不远处的顾鹤黎已经朝她们走了过来,她表情客气地朝站在姜莱旁边的女人点了一下头,而后看向姜莱:“姜小姐,跟我过来吧。”
姜莱看了一眼女人有些怔愣的表情,憋着火气跟着顾鹤黎乘坐电梯。
彼时沈贺桉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手边的文件叠成一摞放在桌子一角,桌子的其余位置则被几个饭盒给占满。
姜莱人还没到,他先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姜莱的脚步声很好认,她喜欢穿厚底的小皮鞋。踩在脚上会发出沉闷的声音,她的步子又总是迈得又快又碎,所以这沉沉的声音又变得俏皮起来。
今天的脚步声似乎比往日要重一点,重到能够感受到鞋子本人的情绪。
所以在姜莱气势汹汹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时,沈贺桉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文件给放下来,微笑着朝姜莱伸手:“来,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火山?”
“讨厌死了!”姜莱不进去,站在门口朝他跺脚:“你,你讨厌,你的公司讨厌,你的这些文件也讨厌!”
沈贺桉被姜莱的孩子气给逗笑。他的眼底漫上笑意,从椅子上起身,一手去搂姜莱,一手轻轻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是不是哪个员工让你不高兴了?”
姜莱时常觉得自己在沈贺桉面前就像透明人一样。沈贺桉的眼神时而很锐利,好像能把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洞察得清清楚楚,姜莱甚至觉得就算是陌生人,沈贺桉只看几眼都能够摸清那人的性格品行。
她的小动作、她的小情绪在大多数时候也总是能被沈贺桉轻而易举地捕捉,至于小情绪产生的原因,除了她喜欢沈贺桉这件事他并不清楚,其他事情他总是能猜到。
就像现在这样。
姜莱被沈贺桉搂在怀里,腰部和他的大掌紧紧贴合,嘴上却阴阳怪气地挖苦着:“你的员工真会看人下菜碟,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你该不会也在心里看不起我吧?”
沈贺桉笑得无奈:“冤枉,乖乖。”
姜莱别开头“哼”了一声,因为扭头的动作,她的胸不小心蹭过沈贺桉的手臂。
已经三月将近四月了,最近天气逐渐转热,今天天气其实还有点凉,但是姜莱爱美,早上穿着的大衣已经被她脱下来拿在手上,身上只余一件紧身的粉色针织衫和一条牛仔裤。
沈贺桉垂眸看了她一眼,v 领的针织衫包裹着的两团在衣服底下若隐若现,他温声问了她一句“冷不冷”,看起来正人君子到极致,却是一边说一边用两只手掌托着姜莱的屁股把她给抱了起来。
沈贺桉常年健身,臂力很好,轻而易举地把她托举起来,直到她比他要高出一个头。
一身西装的男人褪去冷冽的表情,温和地朝她笑:“怎么会看不起你?你在我头上呢,乖乖。”
姜莱的耳根一热,因为她想到了一些不太健康的东西。在沈贺桉的头上……他就占着他力气大,在家就常常像今天这样把她托举起来压在墙上,然后埋进她的腿间。
沈贺桉做起这样的事情依旧很平和,好像伺候她对他来说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一样,倒称得姜莱那副面红耳赤的样子太过见不得人了。
姜莱心里的火就这样在沈贺桉的好皮囊和温柔的哄中散了大半。最主要还是沈贺桉长得太好看了,还是办公室限定版,她都迫不及待想跟他做点什么了。
但是男人却只是仰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就把她给放了下来,而后温声道:“我让顾助给你弄个工作牌,以后你进出比较方便,好吗乖乖?”
姜莱晕头转向地点点头,沈贺桉让她过去吃饭,又说有个礼物要送给她。
“什么礼物呀?”姜莱兴致缺缺地用筷子戳了戳饭。沈贺桉还从来没给她送过礼物呢,按他的审美,该不会送她祖母绿吧?
沈贺桉从柜子里把两本红色封面的东西拿出来,轻轻放到桌子上,放到她的眼前。
姜莱看到红色封面上写着的“不动产权证书”,吓得筷子啪嗒一下就掉了。
12 金主吃饭我转桌,金主开门我上车
“你……额,”姜莱朝着沈贺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心虚一笑:“你给我买房子干什么?”
她视线乱瞟,不敢直视沈贺桉的眼睛,自然也不知道其实沈贺桉此时此刻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审视,反倒是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她时的神态近乎宠溺。
是有生气的,可是沈贺桉发现自己一看到姜莱时这气就生不起来了。眼前的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什么话都写在脸上了,这么傻,这么可爱,她能有什么心机呢?
无非就是他给的安全感还不够,是他没有让她感受到真正的“家”的感觉,她才会自己私底下去买房子罢了。千错万错都是他的不对,有什么好责备他的小满的?
姜莱见沈贺桉不说话,已经心虚到只能靠低头扒饭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沈贺桉看着她心不在焉往嘴巴里面塞直到把自己塞成一只小松鼠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声,而后俯身把姜莱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姜莱抱住他的脖子,一声不吭地低着,嘴巴里还在嚼嚼嚼嚼。
他神色未变,只是舀起一勺饭,递到姜莱的嘴边,嘴上温温柔柔地说着:“跟没跟你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能急,要嚼碎了再咽。吃那么快做什么?”
姜莱把嘴巴里面的东西咽下去,顺着沈贺桉的手吃饭。
沈贺桉很有耐心,一手揽在她的腰上,一手掌握着她嚼碎食物所需要的时间,不急不缓、适时地为她递出下一勺。因为心虚,姜莱是沈贺桉喂什么她就吃什么,连她平时不爱吃的胡萝卜都吃了。
这不是沈贺桉第一次给她喂饭。
沈贺桉第一次给她喂饭是她来到他所居住的地方的第二个月,那时他们保持着比现在还要诡异的关系那就是沈贺桉开始管她,开始关心她的学业、过问她的行为举止,但也仅限于口头上。
沈贺桉那时仍旧严格地保持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说些关心她的话时一直都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她说话时大部分都会以“我建议”开头,很有分寸感。
那时的姜莱还未在他身边待满一个月,再加上沈贺桉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有距离感,她不敢表现得太过分,只能暗戳戳增加两个人的相处机会,制造一些肢体接触,主打一个温水煮青蛙。
她生病这件事情实属意外。毕竟姜莱这人怕疼怕苦,能狠心崴脚已经是做了很久心理建设的了。大概那时候正是换季的时候,她的身体这两年又因为她自己的不上心而变得有些虚弱,一个不注意就感冒了。
姜莱已经许久没有生过病,这一病来势汹汹,第一晚上她以为吃了退烧药就没什么事,没想到半夜又开始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