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 0212 第212章 各心思

奏折的批报送走后,拓跋危命人传了拓跋启和魏从戈,让常礼将奏折上报之事说于他二人听。

四年了,心思耗尽又重燃希冀。在常礼讲述时,拓跋危甚至只能站着,他内心翻滚的燥意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批报上回,让地方官以最快速度送人入宫。他等不了那么久,多一天也不行。

听拓跋危身边大太监说,淦州来报,找到与皇后画像相似的女子,拓跋启和魏从戈也就都知道了被拓跋危传召入宫是为了什么事。

魏从戈为了几句笑话拓跋危,出一口恶气的话付出几年劳苦的代价,但他不后悔,如今瞅到了机会,他还要说。

“陛下,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说你觉得她会给你找到她的机会?为什么四年都找不到,现在找到了。满天下都张贴了画像,露面就会白白送上门来,想想也不可能。我劝你还是不要报什么希望的好。”

这几年,魏从戈也逐渐想通确认了。幼春她绝非凡人,她能轻轻松松从所有人身边金蝉脱壳,绝对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她能做到这么多事,凭什么会被拓跋危找到?

魏从戈觉得,只要幼春不想,谁也别想找到她。如果可以,她大可以换一张脸游戏人间,何必再用同样的身体,同样的名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所以他觉得,是有人利用这件事在行骗,图谋别的目的。弄个假人来冒充她也是有可能的。

魏从戈一番奚落的话,令拓跋危脸色蓦地沉下来。他扭头扫视他,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人不需要用力,只是一束无精打采的眼神,都有肃杀的力量。

但魏从戈丝毫不惧,还扬着头挑衅地瞪回去。他如今是野草一棵,不怕刀砍也不怕火烧。他也知道,正因为他大无畏,所以拓跋危才不想杀他,留他一条命是为了折磨他。

两人焦灼仇视时,拓跋启平静开口问:“这名女子之前在海边,因为是孤女,被路过的乐坊收养,那这四年,没人发现她长得像画像么?”

常礼答:“回殿下,据奏折中阐述,乐坊多在水上活动,名为宥春的孤女只是一名籍籍无名的侍女,不常在外露面。苏南以南地区民风懒散,不常关注官府张榜,画像又不像皇城这边张贴的这样多,因此无人注意到她。还是因为此次礼部侍郎钟大人联合琼楼掌柜,举办赏乐节,广邀天下名士,乐坊来皇城行路途中才得以发现。”

这讲述,看似倒是没什么问题。拓跋启声音略轻:“那女子是从皇后失踪后被寻到的,和前两次倒不同。”

魏从戈冷笑说:“就是因为不同,所以才是假冒的。”魏从戈不是全然不信这件事,只是他非要说给拓跋危听,绞断他的念想。才好发泄他的心头恨。

如果幼春真的还在,给拓跋危找回来,也只有他独享的份,他绝无可能有任何拥有她的机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何必希望这事是真的呢?

幼春找回来,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倒是想再看两眼,但看了岂不是更折磨。还不如当那守城兵,直到老死,见证拓跋危、拓跋启,位至天下之主,贵为亲王,都只能被女人抛弃,孤独老死,倒也不赖。

所以魏从戈是看待这则消息的人里,态度最轻松的一个。

拓跋危只当他在无能泄愤,并不理会。在他看来,这是四年里最接近的一次,能为她取相同的名字,就算是骗局,也值得一探究竟。

拓跋危是先做再想的性子,他不会因为怀疑真实性,就断绝了有一线希望的可能。举国寻人,为的不就是有可能找到她的踪迹么?

拓跋危手扶龙椅,素净的手指被力量染得扭曲。

他爱釉春,更恨她,甚至恨意比爱意要多出不少。这几年,他被她突然的离开伤透心,并且还是在他想立她为后的前夕走得那么决绝。无尽的恨意扭曲了拓跋危的理智,也让他意识到,他有多在乎这个人。

如果她早就决定不属于他,又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惹他动心。他见过恶鬼,自己也是恶鬼,但直到认识她,才让他直到,最可恨的人不是手握多少条人命,是将别人的真心毫不留情地践踏。

他贵为一国之君,明明可以不必挂在一棵树上,想要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那可恶的女人,人走了,把他的心也一并撬走了,心都没有,如何移情别恋。

可恨之人,待寻她回来,必让她后悔再现人间。

第213章 | 0213 第213章 不耽搁

拓跋危的坚定,魏从戈的清醒,他二人针锋相对的敌意,令拓跋启的安静让他看起来像个局外人。

他希望这消息是真,还是假,拓跋启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对于他来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等待。又春这个人,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符号,只有他记得那些点滴。

最镇定的他,是看待这件事最客观的。

如果是假的又春,那么这件事只是一个圈套,只需看幕后人目的是什么即可。要是真的又春,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她一定有手段逃脱进宫。

在拓跋启看来,如果不是她想回到拓跋危身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虽然不知道前些年为什么会有这样可笑的三段故事,但能看出来,她只把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当作一场游戏,玩够了,就干干净净地换下一个,不会再回头。

想到这里,拓跋启甚至轻轻晒笑了下。他早就过了怨恨她的时候,再看前事,竟觉得有几分滑稽的趣味。能把他们三个骗得团团转,她是个多厉害的人物。

他也可笑,看透了她的把戏,却仍然走不出这一生。

找回来吧,就算只是长得像,也好再看几眼。时间过去太长了,她做宫妃的时候他没能好好看几眼,如今,又春的面貌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有些遥远。

能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

前往皇城的车队已经启程了。

因为宥春是皇帝朱笔亲批,亲自下令必须尽快送进宫的贵人,所以州府官员皆不敢怠慢,不仅出动能调派的最多人马,派遣最好的车、马,更对宥春以礼相待,予取予求。

宥春没有别的要求,只求让她同乐坊的人待在一起。所以护送的官兵只是守着载人的车马,分前后的辟路与护尾,中间一段是谢轻玹带的人,而最中段位置的马车里,只有他和她两人共乘。鋂馹膇哽??海堂伍肆五凄?⒋??0五

能相处的时日越来越短,在最后的时间里,那些克制与道理、矜持与手段,通通次之。

只要情况允许,两个人在行路途中的马车上做,在驿馆的房间里做,佑春缠着谢轻玹,让他给她最后一次的疯狂。

谢轻玹招架不住她,他坚守的心也在这末路亡徒一般的疯狂中逐渐倾斜。

但始终没有突破最重要的那一关。佑春还缺几次让他深刻入骨的机会。

因为官兵受皇命护送宥春进宫,所以从进入皇城以后,其余人留在宫外,只能让宥春一人进宫。

这一点早在谢轻玹的计划之内,宥春需要一个人进宫,获得拓跋危的喜爱和信任,然后让谢轻玹有机会能面见皇帝。

这其中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隐瞒欺骗,借恩宠达到目的。如果前一种不行,那么只有借子母蛊的力量,美化此蛊的由来,在佑春发病时,逼迫拓跋危召谢轻玹进宫。

护送人进宫的队伍在路上一刻也不敢耽搁,如果普通车马行路,从淦州到皇城,路途需要十日。但这一行只走了七天就到了。

抵达皇城之后,早有宫人接应,带佑春去从头到脚梳洗打扮,不仅是梳妆,也确保人身上没有藏匿伤人暗器,才将人完好无缺地送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