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春点头。既然她已经不伺候齐沅了,说出来也不算背主。
拓跋危冷笑一声,说:“她们一家人都虚伪至极。等太宰致仕,就能慢慢清算了。”话说出口,拓跋危才意识到,他竟然没什么防备地在釉春面前吐露了正事。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因为拓跋危一向防备心重,除了心腹,从来轻易不会对谁说心里话。莫名其妙的,他对她竟如此……信任?
或许因为她的身份只是一届卑微的小宫女,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吧。
拓跋危沉默下来,温度霎时变得冷落。
佑春把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并不知道随口一句话,让拓跋危考虑了很多。她正惦记着夜深人静、烛光缭绕,是极容易增进男女气氛的时候。
她问:“圣上,抱累了没?把白云交给奴婢吧。”她伸出一双手去接,线条优美的纤纤玉指,指尖似夏秋傍晚,天际尽头烟霞的粉。
两人之间隔的距离本来就近,她手一伸出来,拓跋危的视线被她一双手占去大半。他的目光不自觉被她吸引,眼睛盯着那一双手,印象里顺其自然地烙印上纯粹的一个美字。
他开口,悠悠然地说:“釉这个字,就要配你多了。你这双手,就像釉的细腻。”
拓跋危的声音有着极具韵味的低哑,在夜间这样低沉的,缓慢地说,明明只有声音,却让人浑身有微弱的酥意。
自从离开魏从戈身边,到了着深宫中,佑春已经许久没有过欲念的欢愉。
皇宫里就像一个大大的,无趣的牢笼,没有她能感知、吸收到的欲望,单独的来自于人的欲望气息太单薄,这里没有男女交织的浓烈,她又一直不得自由,因此压抑了许久。
并且,这里更多的是没根的阉人,值守后宫的禁卫也不多,连阳气都稀薄。
在深夜时分,接近这个帝王之身,阳气顶级旺盛浓烈的男人,听着他的声音,她就像突然中了蛊惑一样不能自己,脑子里全都被欢爱的场面充斥,身子很快就软了下来。
她本就被淫欲浸透了泡软了,随随便便被高温一灼,顿时融化,滴滴答答泄露汁水。
拓跋危还在看她的手,莫名其妙的,他从她的手心里看出一丝娇羞,再一定神,竟然闻到一股不属于他身边的气味。
拓跋危对声音、味道都很敏感,要求极高,在他身边不能大声不能有噪音,也不许有难闻的气味甚至熏香,他身上佩戴的香囊,装的都是晒干的草木,只有隐约浅淡的气味。
但凡有异常被察觉出来,都要受罚挨骂,因此宫人没人敢佩香或用脂粉。正因为拓跋危自己就能闻出来,所以他能明显感知到区别。
佑春之所以能略微入他的眼,哪怕最初他看到她的脸不悦,但她的声音,她身上自然而然淡淡怡人的体香,都令他舒服。并且她也聪慧有分寸,是块值得重视的好料子。
所以陡然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而之前没有,拓跋危顿时警惕,怒喝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身为帝王,随时随地都需要机警任何异常,有太多人想要他的性命,不得不防,所以无论怎么严苛都不为过。
佑春冤枉,正走神想着那些美妙的画面,被他突然的凶恶吓得一哆嗦,软身跪坐下:“没有,奴婢什么也没带。”
拓跋危还是那副动怒生疑的可怖模样。他一生气,通身的威压全然释放,令人心沉沉的,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佑春虽不至于吓得屁滚尿流,却也有点犯怵。她于惊疑中,突生一计妙招。
她假装吓坏了,哆哆嗦嗦又不敢哭出声,一边轻声诉说冤枉,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系绳:“奴婢证明给圣上看,真的什么都没有。”
第130章 | 0130 第130章 证清白
夏季的宫装本就轻薄,佑春三两下就扯开了外衫和外裙子,只剩里面一层近乎半透的衬裙。
拓跋危也想看她自证,所以并未阻止,只是阴沉着脸色看她脱衣服,并且,他并未察觉到佑春的真正目的。
直到她身上就只剩了衬裙,站起来,张开手臂转了个圈给他。半透的衬裙之下,是她裹胸的亵衣和短短的里裤,胸前波涛拥挤的细缝,和她腰臀傲人的曲线,一览无遗。
拓跋危的脸色,随着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确定釉春没有私自携带什么东西,而渐渐平息。
不过,冷静下来以后,再看她委委屈屈地露着春色的模样,心绪又换了种波澜。没想到她身着宫装时体态婷娉,脱了衣裳后是这样一副妖娆妩媚的身子。
“香味从何而来?”拓跋危开口盘问,方才因为动怒静止不动暗暗蓄力的手,放松了警惕,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放在被面上的白云。
佑春装傻:“什么香味?奴婢怎么没有闻到,是从奴婢身上发出来的吗?”她惊慌地睁着眼睛,纯粹又茫然。
拓跋危微微蹙眉,眼神自她身体上下扫视。其实那气味很淡,但可能因为太牵动他,所以拓跋危刹那间就察觉了出来。但真要去分辨,又隐隐约约,清淡到似乎像是他自己生出的错觉。
可他正要觉得什么都没有,鼻尖屏息持续轻嗅,那感觉又来了。他眉眼压低,皱眉对釉春说:“你,站近些。”
佑春知道她的机会来了,轻含着下唇,踌躇地绞着手指再靠近一点。可她本来就站在床前一两步远的地方,再近也近不到哪里去。直到下身贴着床边,和拓跋危近到几乎只有半臂的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就是再没有情愫的男女,这样贴在一起久了,也多少该有些异样。
佑春格外熟悉该怎么演绎这样,半欲半羞又娇怯生惧之态。并且她知道,这样的情态有多厉害的威力。只要对方是个正常男人,即便没有想法,也该被引诱出来了。
拓跋危当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不仅正常,还龙精虎猛。只不过,他欲望有多强,自己压抑得就有多厉害。以前也没人敢在他身边像她此时这副模样。
乍一见到,又这么名正言顺,让拓跋危连一点怀疑她刻意引诱的想法都没有,因此没有那些,源自于他成长经历及古怪性情的,对于女人的警惕和厌恶。
他心态平稳地欣赏佑春的失措,观赏自她肌肤之下透出来的绯色,温凉的视线捕捉她细微的动作,看她摩擦指尖、揉捏衣料,处处都是精彩。
拓跋危不动声色的观察仿佛一头吃饱的猛兽,因为餍足并不着急,只是将捕来的猎物放在嘴边,欣赏它为自己而颤栗,享用这种成就感。
只不过他的猎物并非只有害怕。这小猎物,仿佛在好奇猛兽为何如此庞大,她不知道自己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她以为这只是件寻常有趣的事情。
看拓跋危的眉眼之间舒展的微妙姿态,佑春觉得她应当是成功了。如果说之前他对她还有厌恶,现在应该萌生了一些兴趣。总不能一点没有吧,应该还是会有一些的。
她这样想着,便不甘心还用余光看他,眼神往上抬了一些,撞进了拓跋危那双危险的瞳仁中。
手里的小猫在夜晚格外可爱,为什么她也是呢?
拓跋危盯着釉春那一双闪烁而水润的眼眸,竟有种被吸住不能放的感觉。身为帝王,没有他不敢看的,不能看的,他想看,便看了。
她的脸颊细嫩,又染着春色似的,若有似无的红润。害得他身体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燥热,盖在薄被下的分身蠢蠢欲动。
“猫给你,抱走吧。”拓跋危喉结滑动,为了压住那股不适,他开口说话,将白云交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