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受之有愧的倒成了桑柔,拿过一个粽子剥开后,亲手?喂到儿子嘴边:“这些粽子,都是你的父亲一点?点?放馅包的,可不容易了,你得多吃,不然你父亲要难过的。”
父母的爱太过沉重,他一时之间,并不能?接受太过,但对上母亲希冀的目光,晋琛接过粽子,默默吃了起来。
这顿饭后,他怕是得多练两个时辰的功才能?克化。
一家三口,依旧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晋琛吃相斯文,不紧不慢地,才将将吃完两个,便?露出一抹不自在?的神?色,低声道自己想去趟恭房。
桑柔忙关切地问如何不舒服,很急么?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可不能?忍,大病都是小病忍出来的。
晋擎难得打断桑柔,挥手?让儿子快去。
待到儿子脚步匆忙地走远,桑柔转过头,打量着若无其事的男人,稍顷,才迟疑地道:“侯爷包粽子时可有净手??”
这话问得实在?伤感情。
晋擎淡然不再,眼尾微抽:“夫人叫的水,盯着我净手?,且换了两道水,夫人难道不该最清楚我的手?干不干净。”
男人的反问,桑柔讪笑:“我只是说说而已,夫君莫放心上,夫君做事,最靠谱不过,我最放心了。”
这时候她又知道唤夫君了。
见男人面色仍然不佳,桑柔又拿了个粽子,剥开后亲手?喂到男人嘴边:“你吃这个,鲜肉的,你就好这口。”
晋擎微张嘴,轻咬了一口。
桑柔嘶的一声,面带愠色地瞪男人:“你属狗啊,咬我作甚。”
晋擎顿时心气顺了,勾唇道:“夫人全身上下?,有哪里我没咬过。”
桑柔脸色一变,忙伸手?将男人的嘴捂住,愈发羞恼:“晋子霈,你还真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说,也不怕儿子听到了。”
晋擎仍旧气定神?闲:“你儿子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不打紧。”
当老子的,岂能?看不透亲自教养出来的儿子,这孩子心思深得很,不晓得拐了多少道弯,从不明着拒绝,却总能?想到招摆脱让自己不自在?的处境。
桑柔也纳闷,儿子去个恭房,怎么就这久,正要遣人去看看,忽而,一声清亮的呼唤自门外响起。
“哥哥,嫂嫂,我来了。”
是晋湘。
不待夫妻俩反应过来,晋湘便?捧着大得惊人的肚子跨门而入,边走边道:“听闻哥哥亲手?做了粽子,实在?太稀罕了,我必须尝尝,否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们并未刻意?传扬出去,晋湘又能?从何处听闻。
桑柔不禁失笑,摇了摇头。
她这个儿子啊,当真心眼多。
也罢,做了这多,总要人吃,晋湘来了也好,她素来胃口不错,吃什么都香。
忽而,晋湘面色变得扭曲,捂着肚子哼哼。
见状,桑柔下?意?识就问:“你该不会也吃坏了肚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而,视线往下?,撇见晋湘脚下?的一滩水,桑柔暗道不好,忙唤下?人,快把?稳婆叫来,又问晋湘能?不能?走,能?不能?自己回家。
晋湘捂着肚子,直摇头。
能?走,她也不想走了。
罢了,就在?这生罢。
桑柔又多叫两名?婢女,一起扶着晋湘,到隔壁暖阁待产。
其实,晋湘离真正生产还早,加上有了前两胎的经验,并未有太多危险,不过她早就觊觎嫂嫂这边的暖阁许久,听闻沐浴的池子都用的活温泉水,平时哪来这样?的机会,如今来了,势必赖着住下?来,生完孩子再说。
晋湘的丈夫也要来陪,却被晋湘打发回去,只叫男人把?两个孩子带来,妹妹快要生了,做兄长的怎能?不在?。
晋湘当年?出生,兄长就不在?家,如今她的女儿,可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对此,晋湘长子,四?岁的穆岳嘟着嘴嘀咕:“不是妹妹,就是弟弟。”
晋湘听到了,一声提起:“是妹妹,不可能?弟弟,你有了一个弟弟就够,还想要几个给你使唤。”
气得她胎动?更频繁了。
穆岳憨娃娃一个,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倔强地说:“世子哥哥都说了,是弟弟。”
晋湘闭着眼睛,调整气息,压着火气道:“世子能?说,你说得对,要是弟弟,就丢给你去养,两个弟弟都得靠你去码头搬砖来养。”
“母亲好狠的心啊,”四?岁的小儿,已经很能?演了,捂着脸就往外跑,边跑边嚎:“我不要母亲了,我去找世子哥哥。”
晋湘呸的一声:“不孝子,老娘几想要你,自个儿去玩,也不顾着弟弟,以后怕也是个没良心的。”
听着这种只有外头市井妇人说得出来的话,桑柔惊愕地望着晋湘,以为她换壳了。
用多了力气,再停下?,反噬厉害,晋湘疼得直哼哼,却仍凭着一腔执念咬牙道:“一定要是妹妹啊!”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存点?力气,一会儿还要用的。”桑柔一旁看着,只想她快快闭嘴,莫再折腾了。
穆岳跑到明镜堂,陪着晋琛一起看书,晋琛丢了本三字经给他,便?不管了,由着他自己磕磕巴巴地读。
四?岁了,蠢成这样?,果然随了他那五大三粗的父亲,不过他母亲也聪明不到哪去。
晋家人的聪明劲儿,全都遗传给了儿子。
穆岳读书不行,但勤学?好问,遇到读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晋琛。晋琛被问得烦了,叫卫冉过来带孩子,自己则到隔间去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