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菀,如今的宁阳郡王之?妻,名副其实的高门贵妇,自己出身?也高,有些?想法,也实属正常。
谢霁忽而凑近桑柔:“我母亲,和她?母亲是表姐妹,我和她?小时还在一起玩过,后来大了?才疏远了?,这回我成?亲,她?千里迢迢地跑来看?我,不说别的,为着母亲,我也得看?着她?平安离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河西和晋家的关系如今十分微妙,骐州的李家宗亲们,包括云阳郡主在内,已经陆陆续续地移居到了?河西那边,态度很明显,他们身?为王室,支持的仍是属于李氏一脉的李璞。
这几年?河西更是小动作?不断,派遣幕僚游走?各地,拉拢了?不少?贤才,宁阳郡王和曾家彻底绑在一起,招兵建营地,大规模屯军,意欲同晋擎分庭抗礼。
思及此,谢霁顿时紧张起来,忙问晋侯呢,这位世人眼里独一份的大人物?,与其功绩和权势齐名的,便是爱妻的名头。
特别在平定江两?岸动乱,归于一统后,晋擎更是与他的妻到了?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地步,不少?文人雅士笔下最偏爱的神仙眷侣,就是这一对?,溢美的诗词层出不绝。
桑柔自己看?了?,都会红了?脸,男人却觉诗词里褒扬的男女之?情再美,都比不上他们夫妻二人私下相处更为情浓。
此次桑柔前来给谢霁贺喜,晋擎必然?相随,还带上了?抱着他们大腿,非要跟来的稚子。
只不过,路过外郊田间,看?到农民正在忙于耕作?,晋擎当即起了?教子的心情,便把兵士全都留给了?她?,只余下一匹马,他则带着儿子去到田间,上一堂实实在在的劳作?课。
闻言,谢霁不禁咋舌,伸出了?大拇指,实心实意地夸晋侯,上能入庙堂,下能踩黄土,此间霸主,不是晋侯又能是谁呢。
然?而,一想到郊外,也不知曾菀会不会经过那一带,又会不会遇到晋侯,谢霁又紧张起来:“我跟你讲一件事,你听了?也莫激动,毕竟是过去的事,也不可能再成?真?。”
难得见谢霁这么紧张,桑柔反而弯唇笑?了?笑?:“你该不会想说,这位曾家长女当年?也对?我夫君有意,欲结成?秦晋之?好,却未得偿所愿,于是另嫁他人,却仍念念不忘。”
谢霁嘴微张,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又朝着桑柔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中意的姐妹,除了?你,也没人能嫁晋侯了?。”
对?于谢霁的吹捧,桑柔没当一回事,直言:“你所担忧的,不值一提,曾菀既然?敢来,必然?做足了?全身?而退的准备,且她?也未必只为贺喜。”
意有所指的一句,谢霁目光闪烁,诶了?声:“世上怎会有你这般的女子,智慧和美貌俱全,叫我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曾菀确实不只是为了?贺喜而来,更有一层意思,却是为了?拉拢她?,连带着和谌武一起。
可曾菀失算的是,谌武对?晋擎的忠心,豁得去性命那种,谢霁根本就不可能和谌武提半个字。
而谢霁本人,一直记着桑柔的救命之?恩,也不可能和她?的夫君做对?。
更何况,跟晋擎那样强大的人物?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谢霁还没蠢到为了?那点微薄的姐妹情而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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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对?谢霁还算了?解,所以并不担心谢霁会有异心,此人经历过亲人的背叛,最恨的就是恩将仇报,背后捅刀子。
聊到后面,谢霁神棍似的在桑柔身?旁低语:“我有预感,这位宁阳郡王妃是想同你一决高下的,她?同我谈天时,就提到了?好几遍,她?生了?一对?双生子,异常聪慧,天赋极高。”
一女两?子,便是曾菀最大的依仗。
一对?比,桑柔只有一个儿子,显得单薄多了?。
对?此,桑柔却不在意,别人想多生那就生去,与她?有何干系。教养如何,也看?各人本事,连养个孩子都要攀比,功利心太重,活得累不累呢。
此时,晋擎已领着儿子从田间走?到了?农户家中,阅过各式农具,譬如耕犁,水耙,水车,还有石墨等,却在草堆里那一样圆形竹具面前停下了?脚步。
见父亲沉默下来,孝顺的小怀远举起手,兴奋道:“父亲,这题我会,种箪,箪乃竹吕之?属也,用贮饭。也看?用于藏谷。”
五岁的幼子,婴儿肥尚未退去,瞧着依然?稚嫩无?比,却已吐字清晰,口齿伶俐,不仅能将三字经倒背如流,提到别的,也头头是道。
晋擎不禁低头,看?向紧紧握住自己的儿子,问他从何而知。
小儿满脸自豪:“母亲教给孩儿的,母亲还说,倘若有一日,父亲认不出来,叫我也教教父亲。”
闻言,晋擎轻语:“你母亲倒是有预见之?明。”
然?而,唇角那抹上扬的弧度,却如何也压不住。
小儿自信心爆棚,又指了?一样,问父亲可知否,晋擎不回,反问小儿知否,小儿挺起小身?板,一一道来。
一旁的老农听了?,都对?小儿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
这些?农具,连他自己的孙儿都不一定能认全,然?而眼前这对?一看?就贵气不凡的父子,居然?都能答出,可见平日里对?农物?却有关注,且关心不小。
老农热情邀请父子俩赏个脸,留下吃个饭,晋擎尚未回应,就听到篱笆门外,一记清雅又干脆的女声道:“敢问老伯家中可有糯米酒,我若,我想买些?去。”
好奇心重的小儿扭头看?向门外,见一女子虽美,但?不及母亲,复又回过头,兴致缺缺。
倒是曾菀,一眼瞥见了?屋门口高大俊美的男子,心神一动,提声道:“晋子霈,十年?未见,你如今可好?”
番外二
这一日, 父子俩在外逗留的时间有些久,直到昏时,天将?黑, 二人才骑着马赶到。
小儿还没马腿高就跃跃欲试地要跳下去?,晋擎一把将?儿子的?后衣领揪住,整个夹进?自己臂弯里, 带着不安分的小家伙利索下马。
桑柔早就等在了堂屋内, 灶房饭菜已经备妥,只等父子回来了就开火。
按江东的?婚俗,明日大婚,今夜就要摆上几桌,将?双方的?至亲聚到一起?,热热闹闹地送上?祝福,以及对小夫妻的期许。然而这对新人情?况特殊, 谌武的至亲只剩弟弟谌文, 以及胜似至亲的?晋擎,谢霁亲友虽多?,但真正想?请的?唯有?谢洵,人不在?了,她对谢家便再无牵挂。
是以, 这宴摆不起?, 谌武俩兄弟对晋擎始终持着敬畏的?态度,为免新郎官在?大婚前夜都拘谨放不开, 桑柔便叫他们自行?吃去?,父子俩还不知何时能到, 她?一人等着便行?。
谌武俩兄弟待桑柔的?尊敬不亚于晋擎,有?时更甚, 只因晋侯气势太盛,凌厉起?来,他们实在?招架不住。而桑柔就是那幽静的?深潭,瞧着无声无息,但在?紧要关?头,却柔能克刚,帮他们消解晋侯深沉似海的?怒意。
这回,谢霁之所以去?信给桑柔,言辞恳切地请她?前来参加婚宴,一半是想?请她?做自己的?证婚人,一半也是为自己那冤家夫婿解围。
只因原本关?在?地牢里数年的?许家兄妹,却在?一日挟持牢头,越狱失踪,待到谌武得知消息,加派人手?追查,兄妹俩已然?逃出生天。
虽是狱卒玩忽职守,导致许家兄妹钻了空子,但究其原因,还是谌武用人不当,以晋擎的?行?事作风,第?一个要怪的?便是主官,毕竟他已经将?江东一带的?兵权吏务全部交由谌武掌管,谌武就必须担起?这个责。
谢霁内里也是个霸道性子,护犊子得很,她?怎样嫌弃谌武都不打紧,但别人敢指责谌武一句,她?也不会答应。
哪怕晋擎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