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你去告诉那人,叫他赶紧走。”

稍顷,曾菀又道:“你放出消息,就说?范集求援不成,已离开?河西。”

对于这种换了几个主子的墙头草,再有能力,曾菀也无招揽的心思。

打发了人,曾菀再次端起茶水,嘴里却道:“晋子霈,我?们来日方长。”

说?罢,曾菀目光一转,望向玩耍打闹中?的双生子,露出一丝笑意。

她做不到的,还有她的两个孩儿,只要他们够争气,不论几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总能等到她想要的。

且看罢,这江山,最后到底谁做主。

攻下胧州后,调整数日,晋擎便将所有事务移交给阮冀谌文几人,自己则带着邓巍迅速返回金陵。

时?隔将近两个月,将满一岁的晋怀远又敦实了不少?,已能稳稳当?当?地站定?,还能迈着小腿往前跨,学?着父亲走路的样子,可小胖腿还未落到地上,就被一道疾风卷走,眨眼间小胖娃就落入了异常高大伟岸的男人怀里。

小胖娃歪着脑袋看了男人许久,咧了嘴,一声声地父,唤得格外起劲。

透亮的哈喇子自小娃嘴里淌下,晋擎扯袖给儿子擦嘴:“为着你将来的重任,且让你再蠢个两年,过一阵随心所欲的日子。”

“那么,还请晋侯多担待,让我?们的孩儿再多蠢个两年,多过一阵随心所欲的日子。”

晋擎抬眸,就见女?子倚在门?边,红唇含笑,目光盈盈地望着他们。

男人抱着孩子,大步走过去,伸出了手,眉目漾着柔情。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桑柔亦伸出了手。

小怀远看着好玩,也学?父亲,半个身子都?探了过去,要摸母亲的手。

“当?心。”

桑柔眼睛一跳,晋擎单手将不安分的儿子控制住,另一只手握住桑柔将她也拢入怀。

“明日,带你去放纸鸢可好。”

“好啊,我?要放你做的那只苍鹰。”

“父,母!”小家伙急了。

“好了,也带你。”

一家子,齐齐整整,便胜过世间一切。

番外一

这日的松江总兵府内, 丝竹阵阵,喜气洋洋,一辆外观看?似普通, 实则内里装饰不凡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前,前后均跟着持刀配枪,铁甲铮铮的兵士。

几名管事婆子早早候在外头, 见车停了?, 赶紧迎上去,将尊贵的女主人接下来。

桑柔搭着婆子的手,上了?轿,入到内院,却在院门口,遇到一女子从门那边出来。

那女子也瞧见了她,眸光转过来, 在她?身?上定住, 饶有兴趣地打量,却未言语。

桑柔迎向女子的目光,不冷不热地扫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径自朝里走?。

女子顺着桑柔走?远的背影又看?了?许久才收回, 外表平静, 内心却不以为然?,没想到晋擎那般的人物?, 竟也是贪念女色之?流,倒是她?看?错了?。

桑柔进到屋内, 见到一屋子的大红喜字,回想自己成?亲那一会儿, 已经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她?的怀远,都快五岁了?。

岁月如梭,眨眼间就过了?。

听到动静的谢霁兴匆匆地从里屋出来,见桑柔立在堂内瞧着窗上剪纸喜字发呆,不由打趣:“你这是还想当一回新娘不成?。”

“也未尝不可。”桑柔没什?么情绪地回,目光一转,看?向着大红嫁衣的谢霁,头一回瞧她?这般女儿状,竟有些?不习惯。

说来也是诧异,谁又能想到,谢霁竟和谌武凑到了?一块,这对?欢喜冤家,一蹉跎,就是好几年?,成?了?大龄单身?男女,才想到了?要成?亲这件事儿。

其实,若非这俩人行事出格,谢霁肚子渐大,再不成?婚实在不好收场,这俩人还有得磨。

谢霁被岁月优待着越发美丽典雅的晋侯夫人瞧着,尤其肚子这块,顿时不自在起来,却又故作?不经意地岔开话题:“方才出去的女子,你瞧见了?没,打扮尤为精致贵气的。”

当然?,光是那女子头上的珠翠凤钗,就能买下这座宅子。

有这等财气,自然?不寻常。

桑柔也不问,谢霁就自发把人迎进内屋,端上瓜果,主动解疑:“此女名叫曾菀,想必你也有听过,但?你们不知我和她?的另一层关系。”

什?么关系?

桑柔挑起眉头,和晋擎极为相似的表情。

谢霁看?着一愣,果然?是夫妻,睡一起的时间长了?,举手投足,也越来越像了?。

对?晋擎,谢霁亦是感受复杂,敬佩他,又有些?忌惮,疏离。

是以,她?宁可留在江东,谌武将来调任别处,若是回到晋擎身?边当差,那么她?也未必会去。

好在,目前晋擎没有召回谌武的意思。

谢霁调整心情,在桑柔的注视下,尽可能平静道:“曾菀,河西曾家长女,也是家族着力培养的后辈,不同于我,她?不必伪装成?男子,即便为女儿身?,也可以如男子那样做不少?事,甚至比他们做得很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桑柔也是近几年?听说此人,毕竟河西离江这边太远了?,即便晋擎已经将江两?岸的地界,所有州县均收入囊中,也不会轻易剑指河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