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对打仗可没甚想?法,不管在哪里,何许人,平民百姓只想?求得安稳,更?何况,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正是为这?,胡商才想?着投靠眼?前?这?位最有可能成为中土最大霸主的男人,两?撇胡子一吹,装起可怜:“世子不知,我?家里有十八个姬妾要养,且她们个个爱我?如?命,我?和中土百姓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求太平和乐,那些个打打杀杀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但愿我?一辈子都不要碰到。”
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过,他话里未免有些夸大。
十八个姬妾个个爱他如?命?
晋擎不免想?到自?己,身边只这?一个,他都招架不住。
这?人是有多大的脸。
晋擎一声冷笑,黄口小儿。
胡商却是听懂了,胡子又是一吹:“我?哪里诓骗世子了。”
“你有十八个姬妾要养可以是真,但她们个个爱你,你骗鬼哦。”薛毅终于找到机会,只要世子默许,他必将这?个看着就心怀不轨的男人叉出去。
男人的尊严不能丢,胡商誓死?维护:“你没得本?事拥有这?么多女人,可不能说我?不行,我?们天竺的男人,打小就有自?己的一套独门绝招,管你多么烈性的女子,只要被?我?们缠上,那迟早都会变成我?们怀里的小乖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越说越离谱。
晋擎面色渐沉,手一指:“叉出去。”
“好嘞。”薛毅求之不得,仗着行伍出身的强大臂力,愣是将人高马大的胡商拽着往外拖。
“诶诶诶,你们中土的待客之道,什么诗书礼节,都是做给人看的啊。”
席上的人不明缘由,也不会傻到多管闲事,仍旧各自?吃着喝着,热热闹闹,把场子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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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有为终于回了,晋擎把位子让给岳父,桑有为却让他继续坐,晋擎这?才低声道自?己要去趟恭房。
“那我?找人给世子带路。”
晋擎打断桑有为欲唤人的声音:“我?在路上问个人就行了,独行惯了,不喜身边跟着生人。”
晋擎都这?么说了,桑有为还能如?何,只能叮嘱晋擎仔细些,走路看着脚下,这?院子有些绕,不可大意。
薛毅要跟着主子一起去,却被?晋擎严声叫住:“你就在这?陪着岳父,必要时给岳父挡酒,这?是军令状,可明白。”
“喏。”薛毅高声应。
晋擎长身疾行,神态从容,在这?夜色下仍旧步履矫健,几个闪身便绕过了长廊,到了另一边。
被?叉到外门的胡商坐在地上狠骂了好几句,拍掉身上尘土,捡起掉落的帽巾,正要准备离开。
忽而一只大手伸过来,将他往门那边又是一推一拽。
“还来你这?---”胡商火大地回头,却在看清来人后,瞬间僵住。
“世世---”
“我?且问你,你当?真有那种能让女子真心实意爱上你的办法,而非靠一些旁门左道。”晋擎目光沉沉地盯着男人,话里却含着一丝不甚明显的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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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商恁大的个头, 却被晋擎有如捉小鸡仔般提溜着到一旁暗处,隐在影壁后,见?不得光地?讲了许久。
讲到后面, 晋擎半信半疑, 犀利异常的眼神直把胡商瞧得浑身不得劲,心?里无端有些发慌,但又强自?镇定, 一把拍胸脯道:“我光是嘴皮子一动?, 这么一讲, 世子可能不会太信,那么,世子不如同我去寻个地方试上一试,当然,世子就在一旁瞧着, 待我亲身示范, 世子就知道我是不是口花花,有没有几点真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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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商信誓旦旦, 这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也是难得, 想必还是有些实力可循的。晋擎自己苦心?造诣, 闭门造车, 几乎把能想的法子都?想尽了,也没见?自?家?看着绵软实则心硬的小媳妇有明显的软化?,即便?对他确实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也愿意同他?闲话家?常,可这般的亲近也仅限于寻常夫妻, 远远到不了晋擎期盼的灵欲合一,水乳交融的程度。
是以, 无所不能的晋世子着实没辙,身边又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叫他?们舞刀弄棍,一个个都?是个中好?手,可到了男女之事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个个吞吞吐吐地?讲不出半句有用的,就这副德行,讨不到媳妇,也是他?们活该。
晋擎无比鄙视此时的自?己,揪着胡商衣领,狠厉放话:“你说的最好?管用。”
桑宥把话带到后院时,女眷们这边的席也已接近尾声,多了桑雅意外这一出,不管主家?或是宾客,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心?不在焉,草草吃过?聊过?便?散了场。
桑雅自?是被四夫人押着走了,两个胳膊比桑雅大腿还粗的婆子一左一右像押犯人似的,四夫人还在一旁恨声道:“跑啊,能耐啊,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桑雅绝望呐喊:“世子夫人救我。”
四夫人那架势有些唬人,桑柔也有点忐忑了:“祖母,八姐这样子,会不会有事?。”
老夫人如今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者?,天下?父母心?,四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又能管到哪里去。
“你八姐这回做得太过?了,不把女子的名声当回事?,好?在你已经出嫁,七丫头也嫁了,不然以后还有得愁。她如今也不是嫁不嫁人的问题了,不把这心?性磨一磨,将来还有得亏吃的。”
小秦氏一整晚话都?不多,见?婆母提到自?己女儿,她才有了点精神,神情黯然,望了望桑柔,几次想要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三?夫人已经捂着帕子掩面哭了起?来:“你们一个个都?好?了,唯独我家?的最命苦,老的没着落,小的更没着落,将来谁管我们这一房的死活啊。”
“你闭嘴,再哭一声试试,那就回自?己屋哭个够,莫出来丢人现眼了。”老夫人不留情面的一通训斥,使得三?夫人眼眶的泪水越发打不住,又不敢哭得大声,涨红了脸,几近抽搐。
还是小秦氏看不过?眼,叫三?夫人身边的丫鬟赶紧把主子扶回去,好?些养着,养好?了再出来。
老夫人冷眼望着,不忘对桑柔道:“你也不要心?软,觉得她可怜,以往的那些事?就可以一笔勾销,这方面你学学你母亲,当初你为救小十,自?己反倒溺水,看看她是怎么做的,她若为人地?道,多多积德,不至于此。这人啊,想着自?己没错,可只想着自?己,有恩记不住,有点仇就能掰扯个没完,那就是不修德,不养性,即便?过?得不如意,那也怪不得别人。”
老夫人自?觉年纪大了,气力跟不上,能教桑柔的东西也不多了,逮着一点机会,必然要谆谆善诱:“你在我们桑家?几代人里,无论卦象面相亦或生辰八字,都?是顶顶出挑的。我其实能教你的也不多,但好?歹多活了几十来年,于后宅上仍有些体悟,主母有德,治家?有方,旺夫,兴子孙,后世有福,反之亦然,你的路还很长,福德仍在后面,当谨记,谨记啊。”
桑柔明白老夫人是为她好?,可这些话承载的内容太多,肩负的责任也实在太大,听着也有些沉重,即便?她有着排除万难,坚守自?身的决心?,可此时此刻,仍觉自?己宛如一叶扁舟,正要从两座大山之间驶过?,可这样层层叠叠的山脉,又岂止是千重万重,她需得一遍又一遍地?驶过?,直至抵达所?有人都?觉得对的彼岸。
老夫人轻拍桑柔的手:“不打紧,你是有福的人,会得天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