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晋蕙那样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不好说了。

爱得

桑柔不?是晋蕙, 也不?想妄自揣测,只能如是道:“世间女子,所求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平安顺遂, 若有子女,也该为子女求个平安顺遂。”

平安顺遂,晋擎默念这几个字, 其实世间最难求的, 也莫过于此。

晋擎也知自己这个问题对桑柔而言有些为难, 问过以后便不?再提,该如何做,他内心自有思?量。

只是骐州那边时不时传来的消息,总不?会让人愉悦。

太子为了安抚邓世充,封其一等国公, 又从江东那边招揽了一批臣子, 欲在骐州重建皇城,文武百官, 三省六部, 皆在张罗中。

消息传过来, 众将领听后个个义愤填膺, 他们?真刀实战地拿命在搏,可邓世充那个老儿又做了什么?,天子落难,皇城被占,他袖手?旁观, 等到储君被迎回,晋家军势如破竹, 他又见风使舵,恬不?知耻地邀功,恁地太不?要脸。

可更让人着恼的是,那个面?嫩的储君居然?还真的给这?等佞臣加官进爵了。

那么?,他们?晋家军这?般出生入死,又有何意。

阮冀最是沉不?住气?:“世子,侯爷那边可有示下,江北那些人,和?邓世充是一条船上的,让他们?入到骐州,那是引狼入室啊。”

薛昭却有不?同的意见:“阮参将此言差矣,世子能够接管江东,掌一方印,旁人又为何不?能入得骐州为官呢,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他们?到了骐州,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不?都在晋家的掌握之下。”

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

阮冀讲不?过薛昭,瞪了他一眼,气?哼哼道?:“就你?们?读书人会说,西京沦陷,怎么?不?见你?们?用一张嘴皮子将那些贼人说退呢。”

薛昭却分外?诚恳道?:“薛某若有这?样的能力,即便折寿,那也使得。”

一两句说得阮冀瞬间哑火。

上座的晋擎始终不?发一语,手?抚过腕骨上挂着的一串迦南木珠,沉思?了许久,方才抬眸看向薛昭:“我若向太子举荐你?入新朝为官,你?可愿意。”

薛昭双手?并拢,恭恭敬敬道?:“某愿听凭世子安排,愿为世子差遣。”

晋擎又指向阮冀:“还有你?,同他一道?,回了骐州,见机行?事,切不?可莽撞。”

阮冀愣了一会,欣然?领命,高?声应诺。

谌武却不?是很明白,他自觉比阮冀更合适,阮冀那人,武艺虽在自己之上,可随机应变的能力,却不?如自己。

晋擎却不?以为意:“他有武艺便可,旁的,薛昭会应付的。”

却不?知又过了几日,新消息传来,太子又往江南那带招募了不?少?人,其中就有范集。

约莫是想把?班子凑齐了,再热热闹闹地,风风光光地登位。

晋擎对范集此人了解不?多,但范集在骐州逗留时,与?晋家军的几名将领交手?过,光是薛毅就和?范集正面?碰过两次,一提到此人,薛毅便有些羞恼。

“属下惭愧,并不?能在此人手?上讨到什么?好处。”甚至可以说是处于下风,被动的时候多。

但范集显然?藏了一手?,没有动真格的,不?然?薛毅就不?会只是受些皮外?伤了。

武艺这?方面?,有强有弱,实属正常,可若有谋略加持,那就不?可小觑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晋擎特意寻了桑柔问到此人,毕竟桑雅若不?逃婚,范集如今就是桑柔的八姐夫了。

桑柔对范集并无好感,但也不?会故意诋毁,就事论事道?:“他和?八姐并非良配,跟宝成也难成一对,这?人心事太重,做他的妻,会很累。”

心事重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让别人轻松。

晋擎却突然?对别人的私事感兴趣,问桑雅当真和?她?再无联系,一个女子,在外?吃穿住行?,当真一点问题都没。

莫说桑柔真的不?知桑雅如今身在如处,便是知晓一些,她?也会有所保留。

毕竟,桑雅这?种不?想委屈自己的真性情,还是让人有些佩服的。

见桑柔流露出一丝神往的情绪,晋擎长臂一揽,将人往怀里一带,沉着脸道?:“这?些个女子,不?知世间险恶,动不?动就往外?跑,你?可不?能学她?们?。”

桑柔闻言,明知故问:“哪些女子?她?们?如今可安好?”

晋擎勾手?轻刮桑柔鼻头:“我管不?到她?们?,但你?若乱跑,我就给你?好看。”

这?话多少?有些意气?了,就不?像是向来沉着稳重,威名远扬的晋世子能说出来的。

桑柔又问:“世子打算如何给我好看?把?我两只手?腕也绑上链子?”

晋擎不?语,低头默默打量女子纤纤皓腕,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真的在思?考打造什么?样的手?链才能配上这?般纤美的手?。

桑柔暗恼自己失言,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有些话,她?还是想说:“世子或许从不?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何不?妥,可你?为男子,并不?会设身处地站在女子角度,为女子着想。你?们?男子娶得不?如意,可以用各种名目休妻再娶,世人不?会觉得有何不?对,可女子呢,嫁得不?如意又能如何,除了忍耐别无他法,这?一忍,便是一生。纵使有少?数人挣脱了出去,可一个离了的妇人,却被世俗不?容,终其一生都会有人指指点点,以为她?是妇德有亏。可久居深宅,与?外?界脱节的妇人,又能亏到哪里去,反倒你?们?男子,成日在外?呼朋唤友,眠花宿柳,惹了一身脏病回来,反倒责怪女子不?爱惜自己,又是何道?理。”

桑柔越说,情绪越激动,双目灼灼,分外?鲜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晋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听着有点指桑骂槐。

趁着女子一展口?才的空当,晋擎走到榻前,拿开高?枕,果不?其然?,枕头下藏了好几个话本。

晋擎拿过其中一本,翻开了几页,不?是书生帮着道?士收服救过他的狐妖,就是书生及第后忘恩负义,抛弃接济过他的商户女,转而娶了高?官的女儿。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难不?成这?天底下,就没一个好男人了。

晋擎手?上的书还没握热乎,就被桑柔快速夺了回去,义正词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动,世子怎可学那些宵小之辈,不?问自拿。”

晋擎也不?辩驳,只指着这?榻:“我叫人给你?做这?榻,为的让你?午间歇得更舒服,而不?是用来看这?些毫无益处的杂书。”

“能让人受到启发,并以此警醒的,便是好书。”女子本就感性居多,饶是桑柔也有偏好,她?近日就是迷上了这?些让人看着气?恼又欲罢不?能的民间外?传,且一度在晋擎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个枕边人也腹诽了许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