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谢霁一身男儿打扮,远看就是?两个男子立一块,矮小点?的男子拿袖子抹眼睛,高个子低着身哄,怎么?看怎么?怪异。
“再吃一个。”晋擎可不管外头如何,他眼里?只看得到桑柔一人,拿小锤敲了整整一碗的核桃出来,一个个地投喂给食量小且不专心的女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桑柔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的核桃,内心已然有些?抗拒:“你这句话,不说百遍,也有五十遍了。”
晋擎非常严谨地纠正:“不对,是?二十七遍。”
桑柔:“......”
不管多少遍,她?已经吃撑,不想再碰。
桑柔把男人的手一拨,将他喂到她?嘴边的核桃肉推回到给男人,充满诚意道:“你不要只顾我,自己也吃点?,敲了这么?久,手也该酸了。”
晋擎张嘴,咬了一半核桃肉,细嚼慢咽,又把另一半塞回到桑柔嘴里?:“这是?好东西,你该多吃些?。”
《名医别录》有记载云此果出自羌湖,乃先人出使?西域,始得终还,移植秦中,渐及东土......
《食疗本草》有记载,核桃仁可以?开胃,通润血脉,使?骨肉细腻。
《开宝本草》更记载,食之令肥健,润肌,黑须发,多食利小水,去五痔。
是?以?,在晋擎认知里?,核桃已经等同于灵芝人参。
晋擎书读得杂,不仅精通兵法?,治世?之道,对药理也有自己独道的钻研,然而尽管他讲得头头是?道,桑柔听着依然不快,要笑不笑地挑眉看着男人:“所以?,世?子嫌我肤糙肉厚,骨瘦干瘪,这才?恨不能把全天下的核桃都塞入我腹中,也不怕我撑破了肚皮。”
“你有时?讲话是?真的不中听。”即便?晋擎看桑柔哪哪都顺眼,但有些?话,该说也得说。
桑柔反将一军:“世?子有时?行事也着实叫人为难。”
晋擎低头看看碗里?还剩一半的核桃仁,还好这东西经放,今日吃不完,明日再吃,也成。
“那我们---”晋擎正要说一句时?候不早,不如歇了,桑柔快一步地扯他袖子,让他往外看,惊讶道:“世?子,你瞧瞧那边怎么?回事,好好地怎就打起来了。”
扫兴的东西,就该拖到大营里?重新练,不脱几层皮休想出来。
晋擎冷着脸命薛毅去看看外头什么?情况,和?谌武打起来的男人是?何来头,若有异样,把人抓起来,仔细审问。
见?薛毅领了命就要离开,桑柔忙道:“何必舍近求远,就在这审,万一是?哪家派来的细作,我们早些?审出来,也好早做打算。”
薛毅不敢回应,迟疑地看向晋擎。
晋擎弯了一边唇角,眼里?却未见?笑意:“我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娶了个善解人意的贤内助。”
善解人意那几个字,桑柔听着怪怪的,可不像是?夸人的话,但她?也不想探究其?中的深意,只把手一摆,催着薛毅道:“快去助谌武一臂之力,莫要人跑了。”
待薛毅赶到现场,二人早已停了手,一人倒在地上,直不起身,谢霁蹲到男人身边,又急又怒:“你和?他动?个什么?手,你又不是?他的对手,他那胳膊,比砖头还硬,你哪能跟他硬扛,就不能动?动?脑子,智取啊,从?背后给他一下不就行了。”
说的什么?人话,谌武捂着被男人揍了一拳而淤青的嘴角,声音也有些?含混,冷笑着道:“有几分骨气,可惜是?个假把式,中看不中用。”
刘启怒目而视,挣扎着想要坐起,但长?时?间的风餐露宿,心力交瘁,已经让他体虚不已,刚又结结实实地跟人干了一架,浑身力气耗尽,纵有一腔怒意,但已做不得什么?。
谢霁瞧他这样子实在可怜,抬眸将高高壮壮杵那里?好似耀武扬威的男人瞪了又瞪:“他是?我三哥的随从?,见?你把我惹哭,才?对你动?的手,乃侠义之举,你仗着武功过人,也不晓得让人几分,简直就是?胜之不武。”
说的又是?什么?谬论,谌武气血上涌,双目也泛起了红:“若在战场上,我让他三分,身首异处的便?是?我,何况此等莽汉,不听解释便?挥拳过来,不吃点?教训,又如何长?记性。”
“欺人太?甚。”刘启喘着粗气,悲愤异常。
薛毅实在听不下去了,也少见?到谌武这般意气的一面,只把人劝住,将世?子搬出来,赶紧带着人过去,再耽搁,世?子就得军法?处置了。
于是?乎,桑柔便?见?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
薛毅和?谌武一前一后地将一个行动?不便?的男人抬了进来,寻不到合适的位置,就把人往地上一放,而紧跟其?后的谢霁干脆盘腿坐地,拿着找管事要来的药水给刘启擦拭伤口。
谌武看不过眼,一声哼道:“他伤最重的是?那腰那块,你怕是?擦不到了。”
谢家四公子乃女郎的身份,已经天下皆知,她?再想装男人,也装不下去了。
尤其?是?好几双眼睛盯着在。
谢霁本就没想帮刘启擦拭腰上的伤,可谌武这话实在刺人,她?倏地站起,才?张了嘴,便?听得桑柔快人快语:“刘启,我问你,你家三公子当真遇险,不在人世?了?”
一句话道出男人身份,也将话题岔开,引到正事上。
然而心里?不舒坦的换成晋世?子了,面上倒是?不显,神情淡淡地看桑柔一眼,才?转回到刘启身上,听听他怎么?说。
提到自家主子,刘启也顾不上身上那些?痛了,眼里?露出悲戚之色:“公子为我挡掉那些?人射来的暗箭,自己却跌落山崖,我寻了许久才?寻到谷底的路,里?里?外外找遍,莫说人了,连块衣裳布料都未寻到。”
“兴许被人救了也说不定。”
谢洵是?个难得的端方君子,礼贤下士,又颇具侠肝义胆,为救自己的随从?,自己的命也能舍。
桑柔有心宽慰:“你们公子看着就是?有福的人,当有天助。”
晋擎淡然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直直盯着比自己更淡然的妻。
别人福不福的,你又知道了。
揣摩
书房内, 晋侯几度想给远在江东的儿子去信,可才起了头,他又?把纸揉碎, 扔到?篓子里, 内心各种情绪交织,使?得他彻夜难眠,又?踌躇不决, 举棋不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良久, 晋侯往后一倒, 重重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老了,廉颇老矣!”
晋蕙来寻父亲,端上自己亲手做的茶点。
“你堂堂皇后,何必自己下厨, 叫下人?做就是了, 只要你端来的?,为父都喜欢。”晋侯心境已变, 一时之间, 竟有些羞于面对女儿。
若非那几个禽兽已被?儿子除掉, 晋侯恨不能亲自上手, 将欺辱过女儿的?人?一个个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