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1)

福尔摩斯已经迅速收拾停当,灰色的大衣,灰色的围巾,干净利索。见华生一边对付打结的围巾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侦探展开了那张纸,修长苍白的手指在皱褶上划了一下,温柔如同擦拭小提琴一般。刚刚他把这张纸折叠起来也许是一个福尔摩斯式的激动表现,表面上波澜不惊,温文尔雅,看不见心里的惊涛骇浪。

“关于这个问题,你自己看。”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的签名处。虽然猜到了这个信息来自谁,但是语言组织方式还是远远出乎他的预料。夜莺略潦草的笔迹,本名清晰,姓氏的部分有点模糊,仔细看还带着一点指纹,好像墨水未干就被人用手抹过。那个签名不是南丁格尔,不是安杰拉南丁格尔,也不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结果,求助的留言,而是

安杰拉福尔摩斯。

“这……这是什么东西?”

“你认为这代表什么?”福尔摩斯把纸条塞进大衣口袋,推门出去了。华生还没来得及把鞋穿好,颠簸着跟了出去。

“这倒像是她,从方式到内容,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是这样。”

“跟你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还不明白吗?即便她直接送来一封求助的信,我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实话,甚至是不是伪造的。如果她是在他们的要求下写了这个,反而会是一段看上去很正常的文字。连你对这个签名都莫名其妙,根本不会有别人想到要这么做。一切都可以伪造,但是……”

福尔摩斯站在221B门外的台阶上,望着一如往常的贝克街,因为情绪的起落,脸色有些苍白。

“一个人的某种风格,品质和感觉,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两个人出门后,哈德森太太和调琴师一起折腾了一会儿钢琴,然后付钱送调琴师出门。

“都不知道是谁找来的调琴师就敢让他调,真是莫名其妙。”

哈德森太太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福尔摩斯的房间里。根据经验,每次福尔摩斯长时间地在房间里研究什么问题,一般都会留下一片狼藉,铺天盖地的书和报纸,实验仪器,或者其他做梦也预料不到的东西。这次看见房间里意外的整洁,哈德森太太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她走到窗前用手指在窗台上擦了一下看看是否需要清洁,然后对着窗户哈了一口气。出乎意料,玻璃上显露出一道印迹,看上去之前有人用手指在上面写过字。在221B追根究底的氛围影响下,出于好奇,哈德森太太又对着玻璃吹了一口气。

雾气下显露出一个朦胧而残缺不全的词:

Nightingale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人称就要回来了,好想念。。。

就要奔赴学校了,再不回去我也快编不下去了,因为其实为了写这个文收集的各种材料都还放在学校没带回来(><)

新一轮的斗争即将开始(我是说我自己~),想起来还是要再次感谢在学习生活上鼓励我的读者们~(≧ω≦)

☆、第四十七章 逃亡者之夜

为了交待清楚福尔摩斯和华生接到莫里亚蒂的信的时候,南丁格尔和哈蒂多兰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把时间退回到南丁格尔出发离开221B的那个晚上,重新讲起。

(南丁格尔的日记)

要解释清楚我现在的处境,还需要花费一番工夫。我也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确切地表达此刻的心情。

我没能按照福尔摩斯的安排离开伦敦。这里有百分之八十都是我自己的过错,后面我会解释。我们的出租车在半路上被另一辆马车撞了,马车夫下车和对方没完没了地理论,我们只得下车。教授在黑夜里埋伏的爪牙就是那个时候显露出来,向我们靠近的。我情急之下想起了约翰奥彭肖暂且说是命运使然吧,那天是星期五,而且他家离出事地点还不远。为了不被莫里亚蒂的手下抓到,或者当场打死,我带着哈蒂多兰敲了那位物理学生的门。开始他十分为难,因为他在伦敦的住所里除了一个仆人,就只有他自己了。两位女士在房子里过夜,其中一位还是勋爵的未婚妻,实在于名声有碍。但我们反复强调是性命攸关的事,他也只能让步。

我们在奥彭肖家暂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匆匆告辞。哈蒂整整一个晚上魂不守舍,心事重重,一个字也没说过,我也没有试图鼓励她。

“你们不吃完早饭再走吗?”依旧纳闷的奥彭肖看我们忙得团团转,小心地问。

“不了,谢谢。”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那时候出门太危险。他们看见我们进来了。”

“你们现在出去难道不危险吗?”

“抱歉,我保证以后有时间会和你解释明白。”我接过哈蒂扔给我的大衣,“现在没时间。我们必须回贝克街去。我的箱子可以放在你这里保管吗,我们一切从简。”

“可以。但是务必注意安全。”奥彭肖脸色苍白,“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

“放心。”我把帽子戴在头上,“我们再见的时候肯定不是在教堂。”

白天街上已经有很多人了,所以我才敢硬着头皮跟哈蒂出门。她还是沉默不语,阳光下她的脸色比昨天晚上更可怕,如同一个重病的人。

“哈蒂,他们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目前来看也不会用暗杀的方式直接了结我们。但是时间也不多了,有件事我必须现在跟你说。”

“什么。”她轻声说。

“我们的处境并不好,但是现在可能是唯一抓到他们的机会。”

“嗯。”

“现在我们回贝克街。福尔摩斯会有办法。”

“他们不会截住我们吗?”

“但愿不会。”

“好吧。”

“点三二是不是太小了,不好用?”

“还好吧。”

我们都停住了脚步。

“是你。”我说,“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阳光下我觉得头晕眼花,还挽着她的手臂,像一对姐妹。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大衣口袋,碰到的是布料,而非一直在里面的金属枪把。左肋上有东西硌了我一下。她苦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相信我,安杰拉,做出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并不容易。”

街头两位手挽手赶路的淑女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双眼失神,表情僵硬,另一个怎么对她说话都没有反应。但是在伦敦的街头,不会有人注意。我的感官还在,但是我的大脑无法作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