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冒犯,希望你谅解。晚安,诺顿夫人。代我向另一位艾德勒小姐问好。”
艾琳一点不显得惊讶。她进了房门之后,福尔摩斯和我匆匆离开了这座宅院,叫了一辆出租马车。
“华生呢?”我一坐上车就问。
“跟着警察带抢劫犯去苏格兰场了。”
“你怎么发现有两个艾德勒的?”
“她们两个看上去一样高,但是另一个艾德勒小姐当时穿着很高的高跟鞋。也就是说她比婚礼上的艾琳矮一些。”
“你怎么知道艾琳在婚礼上没穿高跟鞋?她的裙子会把鞋挡住。”
“听出来的。之前居然没有想到,这是个愚蠢的错误。穿那种鞋的女人不怎么多见的。”
一阵沉默。
“有一枪是她开的?另一枪是走火?”福尔摩斯突然问。
“对。”
“他们不会轻易开枪的。开枪的只能是艾德勒家的人。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眼泪夺眶而出。我靠在他的胳膊上无声地哭了。黑暗中我听见福尔摩斯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忘记说了,本文的设定里伯爵真的就是伯爵,不是国王伪装的,因为后面情节里涉及到的事情,我觉得国王做有点不合身份。后果就是有点委屈艾琳了哈,按原著设定她除了地位不够,素质是完全够王后的资格的。
☆、第二十九章 克拉姆丑闻
(南丁格尔的日记)
回到贝克街,我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福尔摩斯少见地发火了。相比之下,华生还要平静些,确定我和两枪擦肩而过但毫发无损之后,他就谢天谢地了。
“下次先弄清楚客户有没有说实话。可以理解为我被她嘲笑了吗?”
“是我们。”我垂头丧气地说,“也许我本来就不应该去,目标这么明显。”
“这不能说是我们的错。”在福尔摩斯被负面情绪占了上风的时候,华生偶尔也可以成为贝克街头脑最冷静的人。“第一,伯爵向我们隐瞒了不光彩的事。第二,他在咨询我们的同时雇用别人采用暴力,这都说不过去。不找他谈谈是没法继续的。”
“找他谈?”福尔摩斯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就把外套随手抛了出去。可怜的华生正坐在沙发上掀开茶杯盖要喝茶,被他打了个正着,几乎把杯子打翻。“现在该他来找我们了。难道夜莺是放在那儿随便让他们当靶子的吗?恐怕就是我本人去,也不会得到更好的待遇吧。”
“所以我们怎么办?”华生小心地把福尔摩斯的外套从茶杯上拿走扔到一边,又吹了吹热气,“没有照片,连客户让我们做什么都不知道。”
福尔摩斯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比刚才平静了一些。
“我们等。”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不再进行任何行动,直到伯爵自己来解释清楚为止。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大麻烦,那就最好别躲起来。”
我们确实再也没做什么。不仅因为福尔摩斯说到做到,也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入室抢劫涉及到了著名的艾琳艾德勒,公众方面消息传得很快,不愁伯爵不知道。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左右,福尔摩斯处理了一点手上的小案子。他看了看窗外,突然冷笑了一声。
“伯爵来了。比上次聪明些,坐了公共马车。穿了一身黑色。”
“绅士都是一身黑色的。”我说。
“不会有绅士戴面具吧?不知道是谁教他的,为了伪装自己,戴面具出来。在大街上突然冒出来一个戴面具的人不是反而会引起注意吗?”
这时候门铃响了。福尔摩斯看了我一眼。
“又要回避?我都已经参与了这么多了。”
福尔摩斯打了个响指,“回头和你解释。先回避。”
我叹了一口气,出去了。华生去开门。想到门外这个人间接地几乎要了我的命,我实在没有好气,狠狠地跑上了楼梯。
(华生医生的手稿)
门口站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脸上带着黑色化装舞会面具的人。除了眼睛以外,他嘴部以上的面容都被遮住了。他看上去心情烦躁,甚至没回应我的问候,挥了一下手示意我带路。一进房间,看见福尔摩斯站在窗前,他就大声说:
“福尔摩斯先生,这次闹得几乎尽人皆知。”
福尔摩斯冷笑了一声,依然望着窗外。
“伯爵先生,在这里可以不用戴面具。难道在场的人还有谁不知道你吗?”
冯克拉姆伯爵一把扯下面具,露出年轻英俊的脸
“现在来算这笔帐可不明智。”福尔摩斯终于回头了,但是神色高傲。他本性如此,但是我没料到在伯爵面前他也能如此从容。
“为什么?”伯爵因为情绪激动,脸色有点发红。
“艾德勒家的入室抢劫是你安排的吧?”
气氛已经紧张到极点了。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请伯爵坐下过。两个人对峙着,一方怒火中烧,另一方冷若冰霜。
“是。”伯爵怒视着福尔摩斯,“而且我没想到,把他们送去苏格兰场的人居然是我委托的侦探。”
“我也没想到伯爵会在咨询我的同时雇用几个街头无赖做同样的事。我不可能不把这个理解为对我职业的侮辱。”
“我只是急于拿回那件害人的东西。”也许是也意识到了自己安排的不妥之处,伯爵的态度不那么咄咄逼人了,“我不能把赌注全押在一个人身上。这是可以理解的。”
“可不可以理解,不是你说了算的,先生。现在的问题是,那张照片并不存在。如果不是我想把事情弄清楚,我们现在就不是在贝克街说话,而是在苏格兰场了。”
伯爵的表情开始变得犹豫不决。他看看福尔摩斯,又看看我,皱紧了眉头。
“好吧,看来我们要好好谈谈。”他低声说,“那两个人拿了钱还算听话,承认自己入室抢劫,没有说别的。她……都对你说什么了?”
福尔摩斯把艾琳的话大致讲了一遍,把和夜莺有关的部分全删去了,变成枪响后,他帮助报了警,和艾琳谈话得到了全部信息。我突然明白了。福尔摩斯不想让伯爵知道这件事里有夜莺的一份。
“你们怎么能全信她的话?那是个狡猾的女人。她缠着我不放,不许我和别人结婚,现在又诽谤我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