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礼物。”
华生回想了一下。“可是你不是已经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我看你都包好了放在圣诞树下了。”
“对。但是我今天突发奇想,给夜莺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福尔摩斯把工作台上的器皿稍微收拾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你待会儿先不要告诉她。”
华生点了点头。福尔摩斯有灵感,必定惊艳。
有哈德森太太把关,晚宴十分丰盛。她在伦敦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如果不回家大团圆的话,圣诞节都是和房客一起过的。夜莺和房东太太四手联弹了几首圣诞歌曲,因为哈德森太太拖着,也没听出夜莺有什么失误。然后她们非逼着两位绅士跟着伴奏唱不可,最后四个人很愉快地用四个完全不和谐的音高唱完了一首平安夜。221B气氛温馨。
“快十二点了。”福尔摩斯看了一眼表,“就现在开始吧。”
“开始什么?”
“今天没有雪,你好像很介意。”福尔摩斯看了看夜莺,“所以我想到,给你准备点特别的东西。在楼上。”
福尔摩斯面带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南丁格尔露出了一个笑容表示并不惊讶,起身跟他上楼去了。哈德森太太在后面非要问哭笑不得的华生究竟是什么,医生没法回答,只能拽着她一起去看。进了房间,福尔摩斯把工作台上的酒精灯试管架坩埚等等都推到一边,只留下中间的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瓶,瓶底有一些白色沉淀,看不出来是什么。
南丁格尔抬头看着福尔摩斯。她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就好像如果福尔摩斯没有整出这一套神奇的东西来,她才会奇怪一样。
“这是给你的雪。”福尔摩斯说,拿起瓶子,轻轻晃了晃。
南丁格尔注视着玻璃瓶。
一层透明的雪花状结晶升腾而起,有的细碎,有的结成大片的结晶,如同鹅毛大雪,在透明的有机液体里盘旋,飘忽不定,弥漫在整个瓶子里。南丁格尔的眼神亮了起来。福尔摩斯把瓶子递给她,她用双手小心地截住。
“预测天气用的,嗯?”她说。
“你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看见美丽的东西时静静地惊叹一会儿再思考是怎么做到的吗?”福尔摩斯的声音很柔和。
“我无法抵抗美丽的东西,你知道。”南丁格尔低声说。雪花结晶渐渐沉淀下去了。她又摇了摇手里的瓶子,抬头看了一眼福尔摩斯。
“这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圣诞礼物,福尔摩斯先生。”说话的是哈德森太太,“你得教教我怎么做出来的。”
福尔摩斯大笑起来。“跟做饭可不太一样,哈德森太太。但应该也不是太不一样。夜莺,这个礼物你满意吗?可惜不是真的雪。”
“比真的还好。”透明的雪花映在南丁格尔的眼中,晶莹剔透。“美丽的东西不能保留就太让人难受了。”
这时候,午夜的钟声响了。华生和哈德森太太都向窗外望了望。今夜的伦敦灯火辉煌,洋溢着幸福的气息。福尔摩斯倚在工作台上,在南丁格尔对面盯着玻璃瓶。两个人的目光融入了雪花中。
我知道你并没有在看我。
我只是无法抵抗一切美丽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许诺的圣诞节番外,今天狂拼不止,发出来都已经这个点了,作者也快断气儿了(T T)一时兴起没有精雕细琢,大家看着玩吧!我怎么知道1886年12月24日伦敦下没下雪呢?乛v乛?先放在这里,以后完结了我再把番外统一整理一下。感觉中间会不停地插番外(≧ω≦)
以及,今天算了算,文案里说的二十年(约数)到现在为止只写了两年啊啊啊啊啊啊,后面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但是相信我,就算坎坷一点,也不会此恨绵绵无绝期的(/^-^(^ ^*)/
☆、第二十八章 夜访艾德勒
(南丁格尔的日记)
心脏停跳。我都能感觉到有子弹从我左肩上方擦着耳朵飞了过去。对面的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捂住右肩蹲了下去,枪也掉了。看见那把枪躺在地上,我的知觉突然恢复了,抢上一步把枪捡了起来,用枪口对准了艾琳对面那个还有武器的人,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有人从我身后打了他一枪,不知道是敌是友。
“当心,先生,格林小姐不会用枪。如果你让她太紧张了,保不准她会走火。”
同样悦耳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猛地打了个冷战,但是控制住自己没有回头。对面的人慢慢后退了一步,依旧举着枪。
“枪一响,马上就会有人报警。”那个声音继续说,“我不会随便开枪。如果你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滚出我的房子。”
那个人没有再说话,拖起负伤的同伙,两个人没命地从进来的窗户又爬出去了。我身边的艾琳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你反应慢了。”她用调笑的口吻说。
“还好。”后面的人轻柔地回答。
我慢慢回过身去,因为担心动作太快会引起后面那个神枪手的误会。我近乎崩溃地看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那个温柔如水,平静如修女一样的声音。
第二次见到她,感觉不那么夸张了,但是我还是感觉眼前充满柔光。站在门口的是我在教堂看见的艾琳艾德勒。她一身白色长裙,手里拿着一把左轮手/枪。她旁边站着听差,也拿着枪。我又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艾琳,她看着我笑了,眨了眨眼睛。
“你知不知道刚才自己差点没命了?”她指着身后的方向说,“那个人中枪的时候手一抖居然走火了,好在没瞄准。”
我举着枪的僵硬的手开始发抖。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我们斜后方的墙纸上有一块深色。子弹从我们两个之间斜着打出去,击中了墙壁。我做了几个深呼吸。
“格林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先把枪平稳地放下,然后我们慢慢说。”门口的艾琳说。我现在看手里的枪自己都害怕,尽量小心地把它放在写字台上。
“等等!”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是来见华沙帝国歌剧院首席歌手艾琳艾德勒的。请问到底是哪一位?”
“小姐,你说的是要见艾德勒小姐,所以带你到这儿来。你刚才说的那位,应该是艾琳艾德勒诺顿夫人。”听差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居然忘了艾琳今天刚刚结了婚这回事。
“那……这位是……”
“很少有人知道我有一个和我很像的妹妹,爱瑞斯艾德勒。我在意大利的时候,她独自在伦敦谋生。”
艾琳这次是真正的艾琳艾德勒温和地提醒道。
I.艾德勒。原来是爱瑞斯(Iris)。
“一个不成功的交际花而已。”爱瑞斯毫不避讳地说,“你一说要见艾琳,我就知道你是弄错了。”
我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为什么没想到根本就是两个人呢!
艾琳对听差低声嘱咐了几句,让他出去了。然后她继续对我说:“现在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你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