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丁格尔不能说话,斯蒂文森感觉到她在发抖,推了推她要往外走,南丁格尔这时候力气大的出奇,拼命挣扎,斯蒂文森气得都快喷火了,两只手又都不能放开。正和她周旋,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我这个小女孩脾气向来如此,看来不但给我添乱,连你也拿她没办法。”
福尔摩斯站在门口,双手插在灰色大衣口袋里,身材挺拔。见斯蒂文森抬头,他微微抬起下巴,直视对方,眼神明亮,很少有人能无视这种平静的压迫感。跟着他进来的是一个本地警官和两个警员。斯蒂文森僵在原地,眼前发黑。
“时间刚刚好。”福尔摩斯简单地说,“当场被捕。”
“举起手来,”警官掏出了枪,“然后不许动。”
斯蒂文森松开了南丁格尔的双手,好像要慢慢举起手来。在他的双手抬到与南丁格尔的肩膀一齐的时候,他突然抖了一下手腕,像变魔术一样把一把刀片推到了她的咽喉处,另一只手重新从背后制住了她的双臂。福尔摩斯看上去也有点意外,三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下。
“从门口让开,我知道你们不敢开枪。”斯蒂文森颤抖着说,“让我出去,否则我割断她的喉咙。”
空气仿佛凝固了。福尔摩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南丁格尔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目光在几个营救者身上游离着。
“你应该知道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福尔摩斯沉声说,“你带着她又能跑到哪儿去?”
“让开,不然我就动手了。”斯蒂文森把刀刃紧紧贴在南丁格尔的脖子上,“反正杀一个和杀两个都是死罪。”
这时,他手下的人质闭上眼睛,脚下一软,整个人瘫了下去。斯蒂文森没预料到还有人质被吓晕过去这种事,赶忙把刀片挪开免得她自己撞到刀刃上,俯身搀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躺下去,十分狼狈,嘴里还嚷着:“你们别过来!”
这种绝望的挣扎只换来了福尔摩斯轻视的一笑。他的目光掠过柜台上的桌布,大大小小的盒子,摆锤的包装盒和链子,最后重新落在斯蒂文森的身上。
“福尔摩斯先生,”警官严肃地说,“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我们只能暂时让步。”
“这是个疯子。”侦探的话如同一声叹息。警官见他好像还不如自己在意,有点着急。福尔摩斯抬手截住了他刚要出口的话。
“事实上,斯蒂文森,我们恐怕没有出去的必要。”
斯蒂文森还没回应就感觉到自己右颈一凉。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皮肉,带来一阵刺痛。极度紧张,加上恐惧,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他清晰地感觉到一根针一样的东西卡在他的脖子上,再进一寸就能贯穿颈动脉。在这一愣的工夫,南丁格尔睁开眼睛,自下而上看着他,举起的右手还按在他的脖子上。
“我想我结果你会更快些。”
斯蒂文森僵住了。他的刀确实还在手里,但是刚才拖拽“晕倒的”人质的时候早已离开了她的致命处,而她手里的锐器尖端已经没入了他的脖子。
“把刀扔掉。”她又说,“我杀你是正当防卫。”
斯蒂文森的刀掉在了地上。三个警察冲上前去,给他带上了手铐。南丁格尔突然把自己的暗器拔了下来,吓得斯蒂文森一声惊叫,但其实只有一点皮肉伤,血流得不多。她把那样东西放进了上衣口袋。一直默然旁观的福尔摩斯走到了她面前。
“坎宁安夫人怎么样了?”她呼吸还有点不稳,心脏的狂跳声像鼓点一样。
“送医院了。头上挨了一下,充其量是个脑震荡,不会更严重。”
南丁格尔再没什么可说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她意识到侦探一直在用研究的目光打量她。
“怎么了?我没事。”她勉强说。
“刚才用的是摆锤?”福尔摩斯问得前言不搭后语。她摊开手掌,长尾摆锤躺在她的手心里,细长尖利的尾端还带着血迹。
“柜台上盒子打开了,只有链子在台上,哪儿也没有摆锤,我就知道它还在你手里。”侦探说,“晕得未免太假,也只有斯蒂文森这种人才会上当。”
“你的意思不会是,完全不担心我的死活吧?”南丁格尔哼了一声,“一个杀人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你却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得我都快气疯了。”
“老实说,不担心。但是刚才说了,我也是看见柜台上的东西才明白的。”
“这可真让人安心啊。”她讽刺地说。
“好吧,我承认这次冒险了。”侦探的目光游离了片刻,又重新看进她的眼睛里。他脸上的平静消失了,仿佛水面分开,显露出了深水暗藏的汹涌激流。他经常在案件尘埃落定之后露出这副神情。“我应该想到他会拼命的。还是大意了。”
“其实,我的意思是……”
南丁格尔的话被打断了。警察们把斯蒂文森带出门的时候,警官走了过来。“福尔摩斯先生,你和南丁格尔小姐也要去警察局一趟。局长会当面感谢你的。”
福尔摩斯向南丁格尔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等一下。“马车还坐得下吗?”
“这儿还有一辆。”警官回答,“去医院的那辆已经回来了。”
“好极了。”
警官一出门,福尔摩斯又看向南丁格尔。“你先说完。”
“你不担心,只是因为你肯定我有办法吗?”她问。
“毫不怀疑。”福尔摩斯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应该昨天就把存稿箱弄好的,捂脸……
看看时间轴,感觉应该播报艾琳艾德勒出场预告了。然而看看校历,感觉该期末复习了。。。艾琳女神要怎么惊艳全场呢~~
☆、第二十三章 诱拐
(华生医生的手稿)
我和海特上校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值班警员把我们带进了一间办公室,福尔摩斯和夜莺都在。看见他们两个我恼火地嚷了起来:
“你们两个一定要把我们都吓个半死才满意吗?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行动了,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福尔摩斯正在和警官谈话,被我们给打断了。他面带笑容,好像并不在意我的情绪。夜莺就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她不习惯这个时间不睡觉,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因为情绪激动,眼神还是亮亮的。福尔摩斯大病初愈。按我的职业标准,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好。
“我很抱歉,华生。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没有让他们叫你们来。”
“我们自己来的。”我说,“马车夫威廉告诉我们夜莺一个人去镇上了,没有跟我们打招呼,你也没和她一起。我们到哪儿也找不到你,就感觉情况不好。过了晚上十一点你们谁也没回来,我就知道这次又要和警察局搭上关系,就赶过来了。如果你们也不在这里,我们就可以就地报警了。”
“你们不会是走过来的吧?”
“当然不是。威廉带我们过来的,他也不放心你们。”海特上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