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1)

维奥莱特吻了吻儿子。

“谢谢你,歇洛克。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金色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北赖丁的土地。一身黑色衣装的福尔摩斯拎着箱子,放慢脚步,望着在光芒下闪闪发光的小教堂十字架,灰眼睛明亮如露水,若有所思。在伦敦可没有这样的好空气。全身灰色的南丁格尔套上薄手套,捋了一下帽沿,望着他的侧影。

“福尔摩斯,怎么了?”

侦探停下来,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依旧起身盯着教堂。南丁格尔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朝圣般的安详。

“下午还有几班车,乘出租马车去时间很宽裕。走之前不去教堂看看吗,夜莺?”

“何必不回伦敦看圣保罗呢。”

“这是我小时候每个礼拜都来的教堂。”

福尔摩斯的声音里含着一点说不明白的感情。南丁格尔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从小就很喜欢的那位老牧师依然在世,我们现在去教堂还能见得到。”

南丁格尔愕然地把目光转向教堂。福尔摩斯回头凝视着她。

“福尔摩斯,你确定?”她有点艰难地说。

“我确定。”

“你知道这对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用。”

“理论上没有。但实际上,我依旧相信契约是神圣的。也就是说,在结成契约之前,我对你没有任何权利或义务。你对我也没有。”

说完这话福尔摩斯有点克制地抿紧了嘴唇。

“那我能不能问问,是什么让你下定了决心的,先生?”

“你刚刚真是心血来潮。”福尔摩斯用很低的声音叹息一般地说,“然后我想我没有耐心等过今天了。”

南丁格尔惊愕的表情一直持续到福尔摩斯又低头拎起箱子,用肘部推了推她。

“淑女可以给绅士一个回答了吗?”

“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先生。”

“我似乎说错话了。用‘淑女’这个词不太精准。”

“要证明自己是个绅士(gentleman),也得先足够温柔(gentle)才行。但是我们还缺少一个证人。”

“教堂里还会有别人的,随便抓一个。”

“以及我起码还有要求一个戒指的权力。”

“本来是有的,但你自己把它给华生用了。”

“算了,我不介意这个。”

“回伦敦再说。”

“我是不会戴出去的。”

“随便你戴哪只手都无所谓。”

“一言为定。”

“我想这些年到底有了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这些年我一定惹出了很多不必要的事。”

“完全正确。”

“那么你……咦!你怎么回事?”

福尔摩斯在离她还有一英寸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而在她耳边温和地说:“哦,请原谅,我忘了牧师还没宣布我可以。”

两个侦探美丽的身影从教堂离开之后,再也和没有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福尔摩斯本人对此守口如瓶,整个对话是华生通过南丁格尔玩笑般的零碎暗示拼凑出来的。他们两人都没有对教堂里的事提起过一个字。教堂里居然没有任何对此可能的记录,也许是当事人全心全意信赖契约的神圣,要求破例不留下文字。北赖丁那位老牧师早已寿终正寝。不肯放弃追根究底的考证者最后找到了唯一一个尚在人世的见证人,就是当时恰好在教堂里被两位侦探随手抓来完善仪式合法性的。他当时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据他说当时那位绅士给了他一英镑的金币请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老牧师似乎对这个儿戏一样的见证人还不太满意,但福尔摩斯硬是说服了他勉强继续下去。也许是出于这位见证者个人对福尔摩斯和夜莺的忠诚,他推说时间太久记不清楚细节,在被要求明确说明当时是否有一场极其简洁的婚礼的时候,他只是回答:“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们现在知道当年的这个小男孩名叫伯纳德琼斯。

大概再没有人能补全这段故事了。

但是最后我们还能再填补上这样一个画面。也许是命运使然,那天华生医生和梅丽刚刚看了一场戏回来得很晚,当然也许就是施莱辛格剧团的,医生没有细说。当年表演乔纳森的演员为了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和米娜的演员修成正果,当真换了个剧团。夜里他们走在街上,看见远处走来的两个熟悉的身影。昏暗的街灯还在疲惫地放着光,在黑暗中衬出侦探挺拔的身影。福尔摩斯一手还拎着箱子,一手插在衣袋里,背对伦敦的灯火,在华生夫妇眼中呈现出一个美丽的剪影。他身旁的女子把帽子拿在手里,像孩子一样时不时抛到空中再抬手接住,面容在微光里半隐半明,温柔而平静,宛若油画中的美人。医生有点诧异地觉得这两人的步伐不太沉稳,仿佛都有点醉,要么就是刚刚经历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他和梅丽并没像那两个一样陶醉在伦敦的街灯里,停住脚步望着他们走近。那一刻医生突然有点希望能为对面的两个人把这个画面留住。

我们只知道安杰拉南丁格尔终生都是夜莺,而且除“福尔摩斯”以外,她从来没有称呼过福尔摩斯别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到这儿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么说吧,想要一个完美大结局的童鞋可以干脆把这个当结局,因为不喜欢把婚礼当作结局利器的作者下一卷还要搞搞事情,真正的结局会把角色的最终结果都交待一下。虽然不能说是悲剧,但也不会太理想化。伯纳德?琼斯是警探的儿子,在本文里是苏格兰场那个琼斯的侄子,以免大家不记得了。

☆、番外 哈米什?福尔摩斯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部分是早就写好的,但是作者一直很犹豫要不要放出来。毕竟写同人提到孩子这部分就极其不好处理而且ooc,所以最后决定作为番外放出来。能接受这个处理方式的童鞋可以当作正文的一部分,觉得违和的就当作者脑洞爆炸插段番外活跃气氛吧。稍微不正经一下然后下卷恢复正轨。后面几天作者出去旅游,小宇宙爆发日更的节奏要先放一放了。

华生医生对福尔摩斯的记录在1895年末到1896年末是一片空白,很多考证者称之为“失踪的一年”。有人认为他是因为某些原因回到了多年未归的迈克罗夫特庄园,为大哥谢林福德福尔摩斯澄清谋杀罪名。

整理材料的时候,理发师发现南丁格尔的日记几乎从同时开始断档,除去一些零散的心情记录,直到三年后才恢复了工作笔记形式。业余作家怀疑她至少还有一本日记没有和其他的放在一起,也许遗失了。两人同时从贝克街消失了相当一段时间,这引起了年轻作家的思考。他没有马上问医生,而是反复翻阅1895年前后的记录,希望从南丁格尔感情充沛,极富文学性的日记里找出一些线索,但是这也不可靠。在堆了一桌子的手稿前呆坐了很久,理发师转向了坐在他身后闭目养神的医生:

“所以他们两个当时都在迈克罗夫特庄园?”

医生微笑了一下。

“对。”

福尔摩斯是否有子女的问题再度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