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昭抬了一下眉,语气疑惑:“嗯?好罢,男人大抵爱美色,更何况你身份高贵,谁会不喜欢你?”
明华有些失落地抚摸了一下额间的花钿:“可我并不貌美。”她握住了红昭的手,“红昭,你替我画妆,好么?”
反正无事,红昭点头答应了。他叫底下的人取来胭脂水粉,先用湿布擦去了明华额角画着的花钿,露出明华额角本来的胎记那是一条细长的、蜈蚣般的红胎记。
寻常花钿以金、银等制成花形,蔽于脸上,但明华胎记特殊,需要以笔绘制。红昭用细毛笔蘸了湿粉,开口问明华:“你要什么花?”
明华开口:“还要梅花,像你第一次给我画的那样,好不好?”
红昭将笔杆戳在下巴上回忆了一下:“好。”他扶着明华的脸,在明华额角细细描绘起来,待画好时,便是一枝清幽淡雅的红梅。
红昭放下笔,把铜镜托在明华面前:“你看,如何?”
明华轻轻碰着画好的梅花,她有些失神,喃喃道:“真好看。红昭,若你能为我画一世的红梅便好了。”
红昭放下镜子:“你若喜欢,我可以教你。若是嫌麻烦,还可以请人来学。”
明华摇头,她抬眼看向红昭:“我若是像你一样美,大抵我所倾心之人也会爱我罢。”
红昭托起明华的脸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半晌他开口:“好没道理,你又不是妖精,如何变得成我。更何况,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的漂亮同女人的漂亮,如何能一样。你觉得自己不够美?”
明华一时没说话。
明华总是帮助红昭,红昭自然也把明华当成朋友。难得明华有求于自己,红昭思考了一下:“好罢,那我来教你。”
明华疑惑了一瞬:“你来教我?”
红昭点头:“是,我来教你,如何叫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红昭用手心托住明华的下巴,“你要看好哦。”
明华从来知道红昭貌美,此刻尤甚。
红昭半垂着眼睫慢慢靠近了明华,明华便嗅到了红昭身上隐约的香气,闻着有些惑人。明华被这香熏得怔了一瞬,愣神地盯着红昭越贴越近美若妖的面庞。下一刻她看见红昭睁圆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声音微讶:“呀,你的头发上好像沾了脏东西。”
明华慌乱回过神,她伸手抚向发间,半侧过身遮住自己沾了东西的那一侧。她语气有些惊慌,生怕在红昭面前出糗:“沾了什么?”
红昭“扑哧”捂嘴笑了,他按住明华的手:“哎呀,没有沾东西。”
明华按在发间的手被红昭柔软的手指捉住了,红昭两眼笑得弯弯的,他问明华:“你明白了吗?”
明华尚且有些回不过神,心中慌慌的:“……明白什么?”
红昭“哎呀”一声:“你怎么这么笨。你要让人家喜欢你,当然是要找机会说上话、贴近人家了。”他捉着明华的手放在明华面前,“你瞧,我这不就同你牵手了?”
明华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摸到了极快的心跳声:“……我学会了。”明华的手指在红昭的手心按了一下,她话语微顿,“若是这样,他还是不喜欢我呢?”
红昭皱了一下眉:“唔……好生麻烦。你干脆掳了他进门算了。”
明华被红昭说得想笑,嘴唇弯了却又觉出几分苦涩:“若是他身份特殊,我不能如此呢?”
红昭有些疑惑:“咦?他是贵族吗?既然这样,你们贵族不是最讲究名声,何不……”将要说出口,红昭又觉得有些不妥,他难得迟疑了一下,“真就这么喜欢?不能换一个人喜欢吗?”
明华摇了摇头:“喜欢,无论如何也喜欢。”
“好罢。”红昭没了办法,替明华出馊主意,“你是郡主,他是贵族,若他与你生米煮成熟饭,更若有了子嗣,他如何躲得开?”
说完了,红昭又撇了撇嘴劝明华:“不过,这样做好生没意思。这种不论如何也不喜欢你的人,你何必再喜欢人家。说不定人家心里还笑话你呢。”
明华眨了眨眼,半晌才从红昭的话里回过神:“红昭,你说的有理。”她起身要离开,“你提点我了,我先走了。”
走到一半,明华又走了回来,她握住红昭的手,眼睛发亮,似乎很是开心:“我明日下午再来看你,你等着我,好不好?”
红昭以为明华听进了自己的劝阻,他推开明华的手,心情不错:“好吧。你能想明白就好。”
红昭(理论知识+实践知识=0分):这都拿不下你?
明华郡主:醍醐灌顶
第寓小言。五十三章
56
蒋漱清躲了红昭几日,可下人说明华连着两日都来找红昭,待在红昭的屋子里也不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有些坐不住,连临摹画扇子时也分了神。
蒋漱清放下画笔,他眉间微皱,自言自语:“不行,我得去看看。至少要替江师安看住红昭,免得他又闯祸。”
蒋漱清把自己的屋子让给了红昭,他便只能住在书房,但书房离卧房极近,倒也算方便,能叫他时刻盯着红昭那里的动静。
红昭毕竟是藏在他这儿,因而蒋漱清只叫一个信任的老奴并一个家生的丫鬟守着红昭,平日里两人都不得进屋。蒋漱清去了便瞅见丫鬟靠在门边犯困,他走过去:“天还未热,你便先懒起来了?”
丫鬟吓了一跳,赶忙站直了身子:“大人,我、我不知怎的,今日忽然有些困。”
蒋漱清知道这个丫鬟平日里最是靠谱,他抿了抿唇不再追究:“好罢,看好了里面的夫人,莫叫他唤不到人。”
蒋漱清进门去了,他没看见红昭,便猜到红昭同明华在里间卧房。他面上不太好看:红昭也就算了,明华怎么也这样不知分寸?
蒋漱清几步进了里屋,只见屋内架子床的床帘拉着,床边丢了几件外衣,既有红昭的粉衣裳,也有一件水绿的女子外衫。他脸色骤变,心中大骇,快步走到床边扯开床帘。
蒋漱清只见红昭仰躺在床上,裤子已经半褪,明华正衣衫半解坐在红昭腿间,伸手不知按在哪里。
蒋漱清面色铁青,他伸手制住明华的肩,要将她拽下来:“你们在做什么!”
蒋漱清用了十成的力气,明华被他拽得身子斜着跌在床边,她仰头看见蒋漱清,脸上又是惊慌又是畏惧:“表哥!”
移开了明华,蒋漱清这才看清了明华先前在碰哪里。红昭大张着腿,身下却干干净净的,也软绵绵的。他身上发粉,闭着眼呻吟,却又像是神志不清。蒋漱清不敢置信望向明华:“你下药?!你怎么敢?”
明华眼中含了泪,她扑在蒋漱清腿边:“表哥!饶我这次……”明华已买通人提前在看门丫鬟的饭食里下了东西,又哄骗红昭喝了药,却不想药效不对,红昭无论如何也立不起来,更难料忽然被蒋漱清发现。她面上滚泪,哀求蒋漱清,“表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蒋漱清胸膛上下起伏着,他怒不可遏:“你如何是没有办法?我看你是太有办法!穿上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