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红昭哭得哽咽,他伏在江师安的胸膛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江桁没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嫂嫂,你……”他还想要再劝,但看见了红昭满是泪的脸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还没见过红昭这样伤心过,江桁一时间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嫉妒起自己的大哥。意识到这一点,他像是陡然被刺了一样移开了视线。江桁压低了一点声音,“嫂嫂不要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红昭已经听不见江桁的声音了。他哭得累了,被江桁扶到一边躺了一会儿。

大概是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江师安已经把死后要用的东西备好了。可怜红昭今日才看见江师安的寿衣和棺椁,更是哭得眼都要睁不开了。

晚些的时候,一直不肯露面的蒋漱清也来了。

蒋漱清一直待到江师安的棺椁被放入灵堂。他顺着长廊走了出去,红昭抹了一下眼泪,也跟了过去。

走了一会儿,蒋漱清才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红昭。他下意识地皱眉,又在触及红昭哭得发红的眼睛时止住了质问的冲动。他呼出一口气:“你……”

红昭哽咽着抓住了蒋漱清的手:“蒋大人,你不能娶我吗?”

红昭抓得太紧,蒋漱清没能抽回自己的手,他眉头紧皱,觉得红昭不可理喻:“你真是!江师安尸骨未寒,你就想着改嫁么!更何况,我与江师安自幼交好,怎么可能娶你!”他捏着红昭的手甩开,没了耐心,语气也重了,“你还是好自为之罢!”

看见红昭哭得实在伤心,抬脚要离开的蒋漱清又没忍住开了口:“你何必……你不必改嫁。江师安待你不好么?就算改嫁,也不该急于这一时。”

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蒋漱清最后看了红昭一眼,转身离去了。

看着蒋漱清的背影,红昭靠在长廊一边哭得伤心:江师安死了,蒋漱清也不肯娶他,他该怎么办?

红昭身子晃了一下,被身后的人扶住了。红昭转过头,才发现江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江桁扶着红昭的胳膊,他犹豫了一下:“嫂嫂,我刚才……都看见了。”他看着红昭,迟疑了一会儿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嫂嫂放心,大哥走了,我一定会……会照顾好你的。刚才的事,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红昭心情极差,他不想理会江桁,伸手便想甩开江桁。可是江桁力气很大,红昭一时间居然没挣脱开。他抬眼看向江桁,却发现江桁低着头离自己极近,着相了一般面上痴痴的:“嫂嫂……”

红昭惊得都忘记了落泪:“你做什么!”

江桁搂住了红昭,他鼻子抽动了一下像是在闻着什么:“嫂嫂身上好香,这是什么香?”他的头越来越低,也离红昭越来越近。

江桁忽然伸出舌头在红昭面上舔了一口,红昭吓得发出一声尖叫,伸手在江桁面上狠狠打了一下。

江桁被他扇得懵住了,红昭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转弯时正撞上来寻他的青竹。

青竹看着红昭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皱了眉,他握着红昭的手腕扶住了红昭:“夫人怎么了?”

一向不听话的青竹现在倒成了红昭的依靠了,他慌得往青竹怀里缩:“走,快走!”

青竹顿了一下牵着红昭往回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失魂落魄走过来的江桁。青竹捏了一下红昭柔软的手心,这回红昭被江桁吓得狠了,居然也不曾甩开他。

其实红昭改嫁给蒋漱清对江师安来说是最好的,这样他就只有一顶绿帽子而不是头顶大草原(x)

红昭要改嫁也算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了。

无奖竞猜:接下来把红昭压在棺材上的人是谁呢?

第三十章

32

天黑了红昭要替江师安守灵,红昭一个人害怕,却也没有人陪他。

青竹蹲下身看着跪在蒲团上的红昭,他把一个小小的布包塞到红昭怀里:“是花糕,夫人饿了便悄悄吃一点。”

青竹将要起身,红昭扯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仰着头:“你不陪我吗?”

青竹的唇动了一下:“……我还有些事。夫人不用怕,不会有什么事的。”

红昭没了法子,只能松了手。他换上了白色的衣裳,眼皮也哭得红红的,青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又蹲下来握着红昭的手捏了一下:“夜里凉,夫人不要睡着了。明天一早,我便来接夫人。”

青竹说完便走了。

蒲团里塞了厚棉布,但红昭跪了一会儿腿还是麻了。

灵堂里只点着白蜡烛,风吹光便晃。他心里害怕,一个人默默地抹眼泪,哭了一会儿眼睛便疼了。

这个时候红昭又想起江师安了,要是江师安还活着,定然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也不会任他受人欺辱……

青竹让红昭不要睡觉,可他哭得累了,还是靠在棺材边小寐了一会儿。

被冷风吹醒时,红昭小声地咳了两声,待抬起头时他才发现自己面前居然站了一个人!

红昭吓得向后一仰,才看清面前的人是狄玉生,他又是惊又是怕:“……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狄玉生低头看着红昭,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惊悚又古怪。半晌他慢慢蹲下身,伸手捏住了红昭的下巴:“孤原以为你对江师安一往情深,却没想到你早就找好了下家。蒋漱清?你就是为了这么个人……”

红昭满脸都是惊恐,狄玉生什么时候偷听了他和蒋漱清的对话?

狄玉生忽然笑了一下:“还有江珩,江师安知道么?”

红昭扶着棺材站起来,他看着狄玉生,心里胆怯嘴上却强硬:“不关你的事!你、你怎么在这里?”狄玉生向他走近了两步,红昭便扶着棺材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狄玉生忽然大跨步向红昭越了一步,红昭被狄玉生面无表情的样子骇住了,他面上露了怯,扑倒在棺材上:“夫君!夫君啊!”

狄玉生忽然压住了红昭,他捏着红昭的脸:“你叫一个死人有什么用?”手指触碰到了红昭羊脂玉一样的皮肤,狄玉生心里又生了几分柔情,他声音放缓了一些,“夫人怕什么,你找蒋漱清、找江桁,为何不来找孤。”

离得近了,狄玉生又闻到了红昭身上的那股暗香,他贴着红昭的面,声音低了下去:“夫人熏的什么香,也分孤一点。”这香味道着实古怪,狄玉生的脸埋入红昭的脖颈间,鼻尖蹭在红昭的皮肉上,“怪哉,怎么倒像是夫人皮肉里透出来的。夫人莫不是真如外面传言的那样,是妖精不成?”

狄玉生抬起头又看见红昭要哭不哭、眼皮泛红的模样,他着了迷了:“夫人好美,真是要把孤的魂给勾走了。是妖精,孤也认了。”他把红昭严严实实压在棺材上,红昭伸脚要踢他,狄玉生伸手捂住红昭的唇,“嘘,夫人可小声点,要是被人撞见了,夫人岂不是要说不清了?”

狄玉生慢慢松开了手。

红昭的眉头蹙在一起,他细细喘着气,语气恼怒:“是你!是你、不知廉耻!”红昭的脊背压在棺木上,不一会儿便被硌得疼了,他眼尾坠了一点细细的泪,“疼、好疼……”

狄玉生埋着头在红昭的衣服里乱蹭,被红昭握拳锤了几下才抬起头:“孤忘了,夫人细皮嫩肉的,如何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