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漱清缓慢开口:“……我不知道。”他伸手向后,“我还有事,就先……”
蒋漱清话还未说完,红昭便扑到了蒋漱清身前,抓住了蒋漱清胸前的衣服。
蒋漱清脸色骤变,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红昭被他拉得绊了一下脚,便彻彻底底跌进了蒋漱清怀里。
蒋漱清待要开口,红昭已经抬起脸用袖子擦着眼睛抽抽噎噎起来:“蒋大人,将军要是……我该怎么办呀……”
蒋漱清要将自己怀里的烫手山芋丢出去,他脸色发青:“我不知道!你自重些!”
红昭抬眼看向蒋漱清,大而圆的眼睛杏仁似的,他疑惑地看向蒋漱清,眼瞳里澄清无比:“大人,你说什么呀?”
蒋漱清的手将要放在红昭的腰间,又似被针刺了似的陡然松开。红昭衣服上不知熏了什么香,贴近了味道直冲他的脑袋,刺得蒋漱清有些头晕。他端住红昭的胳膊:“你站直!”
红昭用手指遮住自己没有眼泪的眼睛,嘴中呜呜地哭着:“将军病了,便折腾我,蒋大人也嫌弃我么?”
蒋漱清屏着呼吸:“你是他夫人,他如何能欺辱你。你站直了,不要这样不知体统!”
哪怕是假哭,红昭也显得十足的委屈,他眉间皱着,抓过蒋漱清的手来拉自己的衣领。
蒋漱清又羞又恼,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比红昭更像是一个贞洁烈妇,声音也下意识提高了:“你干什么!”
红昭自己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红痕未消的脖颈:“我说将军欺负我,你偏不信!”
蒋漱清闭上眼,额间跳个不停:“你们夫妻……房事,何必让我看!”
蒋漱清不肯伸手来摸,红昭便自己把脖颈的皮肉贴了上去:“可是我好疼呀……”
蒋漱清一下子睁开眼,他眼眶红得惊人,倒像是被逼急了:“松手!”
红昭当做没听见,他抱着蒋漱清的腰:“将军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摸了我的身子,要是将军死了,你就得娶我。不然、不然,我就告诉别人你摸我!”
红昭的一身皮肉雪一样,身上还带着怪香,蒋漱清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满口胡言!”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紧紧皱在了一起。
红昭抬眼看他,眼瞳像清澈的湖,嘴巴里却吐着威胁的话:“反正你要娶我。”
蒋漱清额间刺刺地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你先松开,我们好好说。”
红昭不松手:“我不放,放开你就跑了。”
蒋漱清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是那种人。”
红昭犹豫了一下,手逐渐松了。
蒋漱清绷直着背,在红昭松手的那一瞬间便立即倒退数步转身跑了出去。他跑得太急,堪称落荒而逃,出门时还在门框上撞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红昭吃惊地睁圆了眼睛,他追到门口,气急跺脚,对着蒋漱清的背影大声叫道:“你跑也没用,我非要告诉别人!”
作者:你力气那么大,你真挣不开?
蒋漱清:……
第十七章
18
大概是被红昭吓到了,蒋漱清好几日都没来过了。
红昭气得牙痒,却又拿蒋漱清没有办法:他们这些书生不是最重名节的么,蒋漱清怎么不肯娶他?
这期间狄玉生倒是借着探病的理由来给红昭送礼物了。
西域的使团还没进京,自然没有会发光的石头,但狄玉生带来了一块和田白玉做的小兔子,虽然不算贵重稀奇,但胜在形状可爱,红昭勉强收下了。
狄玉生也看出来了红昭对玉不感兴趣,他以为红昭是在忧心江师安的病,迟疑了一下开口:“夫人不用担心,大将军定会无事的。”
同样的话红昭已经从不知道几个人的嘴里听到了,他扫了狄玉生一眼,想到什么忽然顿住了:“太子殿下娶妻了么?”
狄玉生眨了一下眼睛:“……并未。”
红昭长长地“喔”了一声,但片刻后他又泄了气,无精打采用扇子扇着风:太子以后是要做皇帝的,哪有皇帝娶男妻的。
既然不能娶自己,红昭便对狄玉生没了兴趣。
狄玉生见红昭不理自己,他抿了一下唇挨近了红昭:“夫人……最近有什么烦恼么?”
红昭闷闷不乐的:“将军先前说要给我买耍皮影戏的,如今也没有了。”
狄玉生莞尔,没想到江师安病得都快死了,红昭心里想的居然还是皮影戏,他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最终试探着开口:“孤知道哪里有耍皮鱼。烟。影戏的,孤替夫人买一只悄悄送进来,如何?”
谁料红昭闻言竟叹了一口气:“买这一回又有什么用。将军病了,以后谁还能给我买新东西呢?”
虽然红昭并无暗示狄玉生的意思,他却已然意动了。狄玉生胸口“砰砰”跳个不停,他忽然弯下腰凑近了红昭,低声开口:“夫人怕什么,就算将军他日不测,孤也”说到这里,狄玉生却又像陡然清醒一样停住了话头。他身上出了一点冷汗,像是被人扑了一盆冷水:他疯了么,难道他还能娶红昭不成?
红昭疑惑地看着狄玉生:“你也什么?”
狄玉生对上了红昭的眼,他胸口跳得更快,手心也出了一点虚汗。狄玉生站直了身子,语气有些匆忙:“没什么,孤想起来宫里还有些事,便先告辞了。”
狄玉生活似背后有人追似的匆匆离开了将军府,他坐进轿辇中,想起这几日自己被红昭迷了魂似的做出的事情:把本该留给未来太子妃的玉连夜打成镯子送给了红昭、又问父皇要了夜明珠……他变得都不像他了。
他一向精明,怎么做了这么多糊涂事?
可是,红昭……狄玉生又想到红昭那张活色生香的脸,他完完全全被红昭魇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美的人,也从没见过这样性子的人,怎么能处处都贴着他的心长,处处都勾他?
狄玉生的笑脸没有了笑,他皱着眉神色有些焦急和迟疑:他是太子,只要江师安死了,红昭无依无靠,他未必不能……
狄玉生把手中的玉佩握紧了,他忽然拉开马车的帘子:“回去,回将军府。”
狄玉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