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可以下个月的份例银子一到,就?花在膳食上,但?是?那点银子又能吃得了几次热饭菜?
容惠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太子妃主持公道?,太子妃当时还安慰她若有?此事必会严惩那些人,但?是?说完后第二天,容惠要去?给太子妃请安时才发?现自己出门穿的宫裙被浆洗破了一个洞。
洗衣房的人竟会出现这种?失误,鲁嬷嬷小心的问容惠要不要找洗衣房管事的说理,容惠却仿佛心里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洗破的衣服,就?像是?一道?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让她知道?自己先?前的那些想要安稳的在这个小院子里过日子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也明白无?论是?洗衣房,膳房,还是?内府的人,为什么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处处卡她?
她再怎么样,总是?上了玉蝶的良娣,在这东宫里并不是?任谁都可以踩的小蚂蚁,太子也并不是?就?这样厌了她,若是?背后无?人,他们?怎么敢?
之前没想过的锋刀剑雨来的这么快,容惠想明白后便安静等着,她在等一个破局的契机。
过了将?近一个月,太子才终于忙完了手边的公务,推拒了东宫属臣们?安排的酒宴后,刘承瑞决定回内院松散松散。
先?去?太子妃徐氏那里看了看大郎,如今大郎会说话了,虽然还是?含混不清,单个字往外蹦,但?总归会叫爹了,声音还挺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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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和他讲了几个大郎的趣事,两人一起逗着儿子,气氛极为和谐。
就?在徐氏以为刘承瑞会顺理成章的留下来时,刘承瑞却开口?让她好好休息,自己起身欲走。
徐氏有?些尴尬,又心里发?酸,勉强笑了一下,送走刘承瑞时,还主动开口?让他去?看看金枝。
还有?不到一个月,金枝就?要生产了。
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没什么期待,但?总归是?自己的骨肉,刘承瑞点头应允,如徐氏嘱咐的那样去?金枝那里看了一眼。
只是?刘承瑞对金枝这样的女人腻味的很,哪怕金枝想法设法的找话题也总是?兴味淡淡,因而坐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起身而去?。
另金枝扼腕不已,越到快要生产了,她的思虑越多,生下来的孩子不论男女,自然是?不能养在她身边,这个金枝已经?认命了。
但?是?总不能没名没分的就?这么生了孩子,起码要封个孺人吧,因而金枝很想再拼一把?。
但?是?太子殿下对她实在淡淡,金枝也不敢找太子妃哭求,刚好打听到今晚太子去?了容良娣那里,金枝就?准备换个人试试。
27
听到黄门传报太子殿下要过来时, 容惠并?没有?太?惊讶。
“娘娘,太?子殿下心里还是想着你的……”
倒是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都满心激动,鲁嬷嬷红光满面的搓手?, 满脸喜色的对着容惠道。
随后?, 更?是大开箱笼,要为容惠挑衣裳, 好像完全忘记了前几日自己还一脸丧气的暗示容惠要不要走?走?容妃的路子。
虽然夜色已深, 但是内府很快就让人送来了新茶,夏荷去膳房提热水时, 也难得的没有?遇到刁难,那?个总是一脸要笑不笑的小黄门?, 这次磕巴都不打半个的很快帮她?提来了热水。
这段时日?的遭遇, 和今晚的待遇, 让整个院子里包括容惠在内的所有?人, 都清晰地意识到了在这东宫内廷里, 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
“娘娘,您要不要和太?子殿下说一下, 这段时日?那?些人太?过分了,您实在受了委屈……”
鲁嬷嬷一边伺候容惠梳洗, 一边犹豫着说道。
尽管没有?进内廷近身伺候过主子,但是鲁嬷嬷毕竟是经年的老人了, 知道这内廷里的人大都长了一双势利眼,惯爱看个眉眼高?低的, 捧高?踩低最是拿手?了。
就是受宠的, 都有?人盯着要把你拉下来了, 何况不受宠的呢,自然是逮着人欺负。
既不能太?软, 若是容惠一直不反击,暗自承受,指不定被看作软弱好欺,定会被不当做一回事的。
但是从另一方来说,之所以几?个主子里,他们总拿良娣做筏子,不就是她?出身低看起来又不得宠嘛,唯一的靠山容妃又神不见佛的,暗地里使绊子也没人管,说不定还很多人盼着她?倒了。
就这样的情况,良娣出这个头?未必就好,急功近利说不定惹了太?子的厌,混成两位太?子嫔那?样可就惨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太?子那?里先挂上号,有?了宠爱才有?底气。
基于这些复杂的考量,鲁嬷嬷自己说完后?也觉得不太?行,于是又很快的转口,劝容惠还是先抓紧太?子的心,获得宠爱才能在这内廷早日?站稳脚跟。
“嬷嬷说的是。”
抓紧时间洗了澡,浑身涂上玫瑰汁子,容惠坐在镜前,任凭鲁嬷嬷给她?梳头?,听着方才她?的话?,心里也极为赞同。
何况容惠深以为内府和膳房他们能做出来恐怕必然也有?后?手?,背后?隐隐约约还有?太?子妃等人的影子,她?冒冒然的和太?子殿下告状,可能根本一点用也不管。
并?且容惠总觉得,自己这阵子被处处挤兑这样的处境,哪怕是有?人授意和推波助澜,也来的太?快了,才不到一个月而已,平日?太?子也不怎么涉足后?院,他们凭什么就觉得她?再也翻不了身?
在聊天中?知道自己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嬷嬷都是之前外院的人手?,也大约明白之前太?子妃整顿东宫的旧事,容惠隐约有?种?预感,她?可能只是恰逢其会的一颗石子而已。
而扔下石子的人,还在等着后?院波澜再起。
这种?想法太?让人不安了,就像黑暗中?潜藏着某种?危险的动物,随时可能扑出来一样。
但是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不怕你想太?多,就怕你想不到,在危险来临前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能不做别人推出去的棋子。
而能够和容惠说这些,可见鲁嬷嬷并?不是那?什么都不懂的,心思也挺深,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毕竟也有?了些年纪,这宫里又哪里有?简单的人?
无论是在宫外教导过她?的藏嬷嬷,还是后?来再容妃宫里时的张嬷嬷,都默默的用自己的方式教会了容惠很多。
如今在东宫她?本就孤立无援,身边能用的人也太?少,自然很多事要倚重鲁嬷嬷的。
“我还年轻,也不懂事,以后?全靠嬷嬷帮我……”
要说讨好谁,容惠从来没有?不成功的时候,此时温言细语,虚心的姿态摆了个十成十。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和不经意的谈话?,容惠早就摸清了鲁嬷嬷的性子。
鲁嬷嬷大约是先前在外院大厨房做惯了小管事,颇有?点颐指气使好为人师的习气,而来到容惠身边,却?只有?那?么几?个人,夏荷和夏竹两个大宫女,她?也指挥不起来,颇有?些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