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死一般的安静,落针可闻,而在场的人仿佛都置身事外,不接话不帮腔,让木子演完这独角戏。

木子咽了口口水,腿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看着林??,露出了个不知所措又讨好地笑:“其实……我在给她们看手相……”说着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木子轻而易举地抓住两人手腕翻转过来。

“看……看手相……”无力重复道。

林??双手环胸问:“看出什么了?让我听听。”

她哪会看什么手相?!她要是会这些,出门前就给自己看看了!也不至于现在命悬修罗场!

可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木子看着革音的手心,指腹粗糙,像是被人刚撕下茧子,而手指粗糙和撕下茧子的位置,只有常年持I枪的人才会有。

木子看着革音,转过脸低垂着眼睛又看着张珊姗的手心,手心绵长细嫩,手心皮薄,和革音的指腹一样,都是常年持I枪才会有的茧子。

木子松开两人的手,握成拳头,没有说话。

林??:“看出什么来了吗?”

木子腿抖个不停:“三总最要按时吃饭,有人担心你的健康状态,革总呢,茧子不要撕,磨得时候会很痛,而且还会长出来的,丑点就丑点,也没人会盯着你的手心指腹观察的。”

就在木子胡言乱语的时候,林??已经走到她面前了,伸出手递给木子:“劳烦木大师给我也看看。”

木子心虚地握着林??的手,她的手中指无名指有很大的茧,是长年拿画笔磨了的,皮肤雪白,手腕上蓝紫色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观太太手相,今年必定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进宝,九九登科,十全十美!”

革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刚学汉语的时候,我老师也是让我挨着这么背的。”

木子:“……”

楚杳姊:“……”

张珊姗:“……”

林??不笑也不恼,声音淡漠,但木子听得清清楚楚:“我觉得你算的还挺准的,既然大师精通命理,那能不能替我解惑?为什么你现在不在酒店的床上,而是在这里……”林??的视线在张珊姗和革音来回逡巡,咬字加重:“给 朋 友 看 手 相呢 ?”

木子:鲁迅先生说得对,如果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当着前任被现任吻是什么感觉?

木子嘴里像是胶水塞满了,嘴张不开,舌头也动不了,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被林??的眼睛注视着,只觉得心慌,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想转移注意,场外求救,可她的双眼像是有魔力,木子的视线被锁住了,无法转移,好似她不说出原因,眼瞳就无法挪动分毫,只觉得手冷,脚冷,背脊发冷,但一呼一吸间的空气却灼热又干燥。

木子笑了,这个笑,是肌肉神经太过紧张,而无法控制地抖动,未避免表情太过不自然而强行上扯嘴角,形成的笑。

“事情是这样的。”木子听着自己的声音极其不自然:“这件事,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我很慌乱,我……”

张珊姗想伸手握住木子,但木子迅速抽回两只手,然后指向楚杳姊。

她头脑发懵,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本来是和她约好的,但……但她告诉我她是我姐姐,所以我没有准备,然后她就离开了,我就追出来了,我心情很乱,不想回去,然后就遇到了革音和三……张珊姗……然后就……就……”

木子嗓音很干:“林??……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楚杳姊是我堂姐,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林??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木子很久,又看了楚杳姊很久,微微皱了下眉问:“你们做了血缘鉴定吗?”

楚杳姊走近了几步,她就站在那里,未施粉黛的脸和木子像极了,除了眼睛的形状稍有不同,看起来女人味更浓些,给人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革音扬眉好笑地耸肩:“还用鉴定吗?”

楚杳姊:“做过的。”

林??看着她,眼睛冰冷:“什么时候?”

楚杳姊没有一丝犹豫:“初中的时候,你们学校抽血,我拿走了。”

魔法像被解除了,她吃惊地看着楚杳姊,木子坐着,这个角度看她,难免觉得姿势太过高傲,虽然之前听顾?h说过几次,但从楚杳姊嘴里说出来,并且亲口承认,木子心里五味杂陈,呼吸不畅,只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小角落躲起来。

林??察觉到木子的不对劲,她从后面揽着木子的肩膀,搓了搓木子的肩膀,希望她能平静下来:“那她的父母为什么不来找她?或者说你的父母,既然有……”

木子捏着林??的手,摇了摇头。

一时间,暖气似乎在这层餐厅失效了,只让人觉得冰冷的难以忍受,而楚杳姊随意懒散说出的话比北京-19°的天气更让人难受:“没有了,她的亲生父母,我的亲生父母都没有了,唯一的亲人就是还在服刑的舅舅,春节应该可以探望,如果你感兴趣,你可以陪木子去看看,不过,还是不要了,那里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

楚杳姊看着林??,林??同样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这个昔日只能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影后的眼里,看到了恨意,不过那股恨,一闪而过,像是从未存在,像是她的错觉。

楚杳姊非常自然地两手撑着桌子,一只手用手心盖住了玫瑰钻戒:“三总是我找来的,革总是偶遇的,既然她是我妹妹,我自然是希望她能在大树下靠着,也让我靠靠。”说着又笑了笑,这个笑既温柔又带着些友好,似乎她毫无恶意:“别一副吃人的表情,小妹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林??怒极了:“她不是你向上爬的工具!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想拿回来就可以拿回的!你觉得你们楚家有什么了不起?!当初丢弃了,现在又想要回来!做梦!现在她是我林家的人,收起你的这副虚伪的嘴脸……”

“不是这样的!林??!不是这样的!”木子实在喘不过气了,她控制不住地大喊了起来,她抓住林??的手,似乎害怕她下一秒就要把桌上的刀叉往楚杳姊脸上扔去:“对不起……我说谎了……不管楚……杳姊什么事,我今天也没和她约,我是去张氏集团,堵张珊姗去了,桌上文件夹里是她之前转赠给我的财产和股份,我是找她还钱去了。”

“我怕你生气,所以……才说谎了,对不起。”

林??捏着木子的肩膀,垂眼看到桌上的半透明的两个文件袋,愣了几秒,努力收住自己的情绪,口气尽量平缓:“不要说对不起,我只是找不到你,很担心,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侵犯了你的隐私,如果你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就在楼下等你,等你们聊完了,给我打电话,我上来接你回家。”

说完,转过木子的轮椅,轻轻地把木子垂落脸颊的头发挽到耳后,灼热的手捧着木子的脸,直接吻了下去,含着唇瓣撕磨了两下,又轻轻吻了下木子的眼睛。

如果说刚才木子只是被冻住了 ,那么现在她直接被冻成冰雕了。

脑子里蹦出来的一句话就是:以张珊姗的智商应该干不出当街杀人的事。

对哦,法治社会,法制社会。

她眼珠稍微动了一下,一看张珊姗脸沉得快要滴水,眼睛红的滴血,妈耶,是魔鬼啊!

请问:当着前任的面被现任吻是什么感觉?

木子:谢邀,就像努力用手给自己掘坟,希望死的慢点,结果前任直接用核武器炸了个坑,现在已经在坑底了,就差一捧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