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一旁几个家人,忍不住暗笑,亏得刘子和同宝生常在一处,还听得清楚,便笑道:“
多谢多谢,住在船上,可不是一样的呢。”宝生听得子和要住在船上,这一急非同小可,暗
想倘是子和不住到自己家中,非惟自己这几天的收拾房屋,预备东西,完全白忙,便是要想
得刘子和的好处,也有限的了。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向子和笑道:“大少爷,话虽不
差,住在船上总比舍间来得舒服一些,不过怕有些事情不便当呀?”子和听宝生言中有因,
暗道:“对咧,自己倒没有想到。这一回来看会,原是因了来年看会的人,必定多众,或者
有标致妇女,到此看会,所以也来趁热闹饱饱眼福,可有艳遇。若是住在船上,究竟不便。
别说是猎艳,绝不方便。便是嫖妓宿娼,也不便当。听宝生的说话,也有这个意思,说不定
宝生已知道自己心思,早有预备,也未可知。觉得宝生这人,实是知趣。”忙点头笑道:“
好,只是打搅钱兄。”宝生忙道:“大少爷说什么话来,宝生承大少爷看得起,光降舍间,
已是脸上增光,如何倒说打搅的话呢?”子和笑道:“好好,我就住到钱兄府上,他们便住
在船上就是,”宝生见子和已答应住到自己家中,心中大喜,忙连声应诺,又笑着道:“大
少爷既肯光降舍间,就请大少爷命贵管家把应用的行装,发到舍间去吧。别的不要紧,舍间
的被褥,怕不干净,薰坏了大少爷,不是儿戏的。大少爷早上下船,想此时已是饿了,舍间
已备下几色粗肴,一杯水酒,越发请大少爷赏光,充一充饥可好?”子和听说,即命家人将
自己应用行李,发上岸去,搬到宝生家中,又吩咐几个门客,同了差人,好好住在船上。宝
生便向众人笑道:“诸位放心,大少爷在小弟舍间,决不会出什么岔子,凡事都有小弟承
当。”说着,又向子和道:“大少爷,倘船上没有什么事情,就到舍下如何?”子和应了一
声,命一个长随,带了自己应用随身物件,金条现洋等东西,跟了自己,一同到宝生家中。
不多时早已就绪,宝生即先上岸去。子和同了长随,也上了岸,一齐走到宝生家中。
进了爱仁堂药店,上了楼梯,直到宝生同子和收拾的房内。子和抬头一看,见收拾得虽
不精致,却也干净畅亮。这时宝生早忙一个手足无措,安排东西。不一刻,子和的行李也搬
到楼上,一切舒齐。宝生又命摆上酒肴,请子和享用。子和很是乐意,晚上便住在楼上,只
留了一个家人侍候。其余的人,都住在船上。
这一天,正是七月二十七,离出会的月底,还有两天。刘子和到仓前看会本是其次,要
最紧的,却是瞧到仓前来看人的人之中,可有绝色女子。同了仓前镇上,有否漂亮妇人。因
此到了仓前,钱宝生早猜透了子和的脾胃,终日陪伴了子和,到镇上各处去闲逛,四面留意
可有标致女子,仓前镇上,这几天来看会的人,真不在少数,把一个平时冷清清的小镇,挤
得人山人海,茶坊酒肆之内,也热闹非凡。镇上店家,没一家不利市三倍。妇女们到来看会
的也不少,每天街上店中,总有许多女子在那里闲逛,子和同宝生二人,天天上街去游玩,
细细留意观看,齐整一些的女子,虽有时遇见,真是标致的,却未曾见着。镇上也有几家私
窝子,宝生知道子和是一刻离不开女子的人,到了晚间,即唤来侑酒。其中虽也有一二个娇
小玲拢,活泼可喜的妓女,总觉得有些土头土脑,面貌又不十分可人。亏得刘子和这个抱着
有妓即嫖主义,又有的是钱,化几个满不在乎,每晚常留着妓女侍寝,倒也不觉得十分寂
寞。只是这一回的目的,以为来看会的人必多,定有几个绝色女子,自己仗着钱可通神,大
致可以达到目的,如今并未有这般艳遇,连一个真正绝色女子,看也没有看见,心中不免不
十分乐意。
过了一天,这天已是二十九了。宝生同子和到镇上游玩了一回,见这天来看会的人,越
发来得多了,妇女也很不少,依旧没有一个十分可人的姿态。到了晚上,回到宝生爱仁堂药
店之内。这天宝生又备下了几色精致菜肴,一小罐女贞陈酒,唤了两个仓前著名的私娼,一
个唤做雅云,一个叫瑞香,到家内陪伴子和,侑酒取乐。子和同雅云、瑞香已在前二晚上,
嫖过一次,因此很见厮热,一面说笑浪谑,一面同宝生饮酒。饮了几杯,子和有些酒意,想
到这一回看来会,瞧见这许多看会的女子,一个也没有真是绝色。雅云、瑞香二人,只是玲
珑一些,面貌不过中人之姿。同二人相交,聊胜于无罢了。究竟这里本地人家,不论良民娼
妓,有否好的女子,便笑着向宝生道:“钱兄,这几天来看会的人,真不是少呀。”宝生笑
道:“正是,这也是因敝处今年的会况端的是盛极非凡,什么抬阁、高跷、臂炉、角端、执
事、马牌,无一不多,差不多在这二十年来,别说是敝处,就是省内,也未曾有过。所以来
看会的人,如此的多了。我知道大少爷爱热闹了,即忙忙的来请大小爷观看。”子和笑道:
“老钱,你可知道我这一回到仓前,看会却在其次。最要紧的,老钱,你且猜上一猜,是什
么事情?”宝生这人最是喜于趋承,刘子和的性情,早被他控得明明白白,知道子和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