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1 / 1)

李轻婵也就初见钟慕期时有些生分,现在完全不怕,非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她抓着钟慕期道:“我现在就要知道,你不告诉我,我不放你走……”

“这是在做什么?”冯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冯娴今日被康夫人说亲的事情搅乱了心神,送走康夫人之后没能找到李轻婵,已经等了她大半日。

这会儿听闻她回来了,匆匆到了府门口,恰好看见两人这样,还是李轻婵强拉着钟慕期像小时候撒泼一样。

李轻婵听见冯娴的声音就垮下了脸,狠狠瞪了钟慕期一眼,丧气地放开了他,回头恹恹道:“没什么……我让表哥回去当心,别着凉了……”

“是,阿婵在关心我。”钟慕期抬头对冯娴道。

他看着越稳重,李轻婵越气闷,又气呼呼瞪了他一眼。

冯娴在他两人中间细细观察了下,只见李轻婵一个人气恼,觉得多半又是她对钟慕期耍无赖了,没太放在心上。

她还有事要问李轻婵,牵过她,与钟慕期几句常话,就领着李轻婵回府。

“表哥……”李轻婵跟冯娴跟前走几步,回头喊了钟慕期一声,拖着嗓子道,“你不要耍赖,三日后你一定要老实与我坦白。”

“是。”钟慕期仍笑着。

到了府中,遣退了丫鬟仆人,冯娴才问李轻婵:“让你表哥与你坦白什么?”

“没什么啊……”李轻婵不愿意说,既害羞,又觉得只是碰碰脸,没有特别亲近,说了好像冤枉了钟慕期一样。

冯娴看她眼神就知道有鬼,但她从不强迫别人,心思转了转,道:“我前两日去见你姨母,听她说子晏想……”

李轻婵果然上钩了,瞬间睁大了眼,“表哥他想做什么?”

“算了,你小孩子家的,还是不与你说了。”

李轻婵急了,“你前几日还说我长大了,不许我撒娇,现在又这样!你老是跟表哥和姨母一样故意耍我!我不高兴了!”

她有点委屈,坐在梳妆镜前转了个身,背对着冯娴,气道:“都欺负我脑子转不过弯!”

冯娴弯唇直笑,在心里念了句“笨丫头”,然后按着她的肩道:“你先跟娘说说你让你表哥坦白什么,我就与你说这事。”

李轻婵转回来瞅了瞅她,她打小就不大聪明,总被冯娴哄骗,这会儿多了个心眼,心道:不说算了,大不了过几日我自己去问表哥,他不跟我说,我就生气哭!

她有了主意,也哄骗起冯娴来了,道:“我问表哥康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说完见冯娴愣了下,心知这超出了冯娴的预料,李轻婵得意起来,道:“我听见你跟康夫人说话了,我才不想嫁……”

她搂住冯娴的腰,把头埋在她腰间,道:“娘,说不定人家康公子已经有心仪的人了,你可不能把我随便嫁给不认识的人,不然到时候我要受委屈的。”

不让冯娴看她表情,又胡扯了几句,就这么唬住了冯娴,冯娴哄了她几句,才让她松了手。

李轻婵又强调道:“我可不能随便嫁人,也不能受委屈,娘你要记住了哦。”

冯娴无奈地拍了她几下,被她追问钟慕期到底想做什么时,随口道:“想把侯府翻整一下。”

这就与李轻婵毫无关联了,她有点失望,轻轻“哦”了一声。

天色已暗,丫鬟来道李佲致回来了,冯娴要走时不经意一回头,看见了李轻婵床头的一抹柔光。

她脚步一顿,想了想白日的事,又试探问:“不想嫁给康家公子,那你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唔……”李轻婵咬唇,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被问了,琢磨了一下,道,“要家里人少的,我可不去伺候人。”

冯娴笑着点了点她脑门,其实她也是这么为李轻婵考虑的,她这女儿娇生惯养,怎么可能送去别人家伺候人。

不受气,不伺候别人,那要么是家里人口少,要么是人家长辈慈爱,十分疼爱她。

“还有呢?”

李轻婵想了想,“要能自己做主的,不能被父母左右想法。”

“嗯。”冯娴应着,心里搜寻着这样的年轻人。

二十余岁,基本都还在读书,能自己做主的还是少数,除非是无父无母,或者是已有了前途。

“最重要的是要对我好,只能我欺负他,不能他欺负我。”

“你快拉倒吧!人家成亲都是相敬如宾,怎么到你这就想着欺负人了?”冯娴又气又笑,“谁那么好脾气能给你欺负……”

说着说着停了,还真有一个,从小就心甘情愿被她欺负。

“我就要这样的。”李轻婵越说越来劲,又道,“还要有权有势,能保护我,知根知底,信得过,真心对我好……”

她说着也停了,恍然发觉她说的完全是按钟慕期教她的来的,而且这人的形象越说越具体。

母女俩一时都安静下来,隔了会儿,冯娴道:“那你自己慢慢想着吧,娘要去找你爹去了,明日跟娘去你舅舅那一趟,可不许再乱跑了……”

李轻婵敷衍着答了,等她走后,缓缓躺到了床上,扯过锦被遮住了脸。

她方才脑子里灵光一闪,怎么想都觉得钟慕期说的那人就是指他自己。

若当真是这样,那他碰我的脸就是故意的了?他喜欢我,想要娶我……

李轻婵这么想着,脸烫得跟烧红的铁一样。

她又想,钟慕期长得好看,还从小就对她好,一定不会欺负人。平阳公主也喜欢她,肯定不会有刁难,嫁过去了跟在自己家没两样……

李轻婵越想,心里越是羞臊,捂着锦被难为情了会儿,冒出脑袋把床头的夜明珠抱进怀里,然后连人带珠一起重新藏进被子下。

当天只顾着傻乐了,次日醒来,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兴许是自己理解错了呢?李轻婵愁眉苦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