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宛如一个反覆被撕开结痂的伤口,怎么也无法愈合,只有越伤越重,越伤越大。
这样的日子直到她的父亲再次犯事,这回她的父亲牵涉的是谋逆,连有通天本领的左相都无法再替她撑起一片天。
那时的圣上给了他选择,只要愿意他写下休书,他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大修丞相。聪明人都知道当下该如何选择,可左朝枝不肯,他反而用自己一生的功绩恳求皇帝在抄灭许家九族之时,放她一条生路。
圣上念着左朝枝尽心辅佐他登上帝位,允了左朝枝的心愿,放了许棠眠一条生路。
棠棠就只是想想,从来没成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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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棠棠:我要给你戴绿帽!(??ˇε ? ˇ??)
左阿朝:是欠操了是不是?如你所愿!!(ㄏ⊙ω⊙)ㄏ
0016 16 好狠的心!(前世双亡)(二更)
“你这无可救药的家伙,到这个时候还不愿放过我吗?”居住了十年的府邸被官兵查封了,身上的华服被除去,脸上都是憔悴,心里其实很难受,觉得自己牵累了他,可是嘴里的话却是不饶人。
那时真的想说的是:“阿朝,你放弃我吧,就让我跟着爹娘去了,你继续当你的丞相不好吗?”她自己也知道,她其实不值得他这么喜欢他。
当年的她给予他的,和他为她做的相比,根本是杯水车薪,他不需要用一生来偿还的。
“棠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死也别想,生生世世都别想摆脱我。”心中满满的情意都扭曲了,明明该是情话,说起来却像是威胁,两人争吵了起来,就这样……左朝枝就同她一起踏上被流放的旅途,千山万水,没有马、没有车,只有一双脚,有多少路她走不动了,便是他背着她,自己的脚都走得渗血了,也不舍得她落地。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承认……原来左朝枝早就在她心中,只是她一直惦念着过往的安逸生活,不愿去正视身边的人。
不知惜取眼前人......她不知足,误了他的一生,也误了自己,当她想好好对待他的时候,身子已经残破不堪了。
“棠棠,你心中可有我?”那个在沙场上建功无数、杀敌千万的男人无比委屈地问着。
棠眠很想说:“有的!如今只有你了!”年少时以为那些出口成章、风度翩翩的男人才值得托付,可活到如今才知道,那看似武莽的男人一颗沸腾的真心,要比那千万句好听的诗句实际多了。
棠眠的干裂的嘴一开一合,却什么也没挤出来。
带着满满的残念,她死不瞑目。
“朝枝,我真的好爱你。”她好想这样对他说,至少让她说一次吧!
左朝枝的泪水滴落,滴进了她的眼,滑过了那已经扩散的曈,又从她眼眶夺出。
“棠棠,你好狠的心啊!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才这样践踏我?”在最后也没能得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答覆,左朝枝满目猩红,看起来是已经入了魔。
左朝枝恨恨的盯着怀中最挚爱的人,不知道心中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不管是前者抑或是后者,没有她的世界,他活不下去,他将最炙烈的情感全部托付给了她,进行一场豪赌,最后一无所有,孑然一身。
那是个寒冬腊月,左朝枝踩着踉跄的脚步,背着她的尸身走上了结冰的湖面,他俊秀的容颜如今有些憔悴,有神的眸子失去了神采,他很专注于手边的工作,拿着已经有好几个缺口的小刀,凭着蛮力凿开了厚厚的冰面,他的手掌都冻裂了,可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
人走到了最后,要活下去凭着的是一股气,在棠眠断气的那一刻起,左朝之身上的气也满慢的消散了。
失去求生意志的人,是难活了。
冰面下面是透凉的湖水,他慢慢砸开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人下沈的空间,接着他用衣带把两人紧紧地套在一起。
左朝枝摸着棠眠蜡黄冰冷的容孔,她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看,可他却觉得她美极了,他满心满眼看到的是她身披嫁衣时那美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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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宝宝们,准备重生去了
0017 17 去求阿朝(修过时序)
带着对丈夫满满的愧疚,许棠眠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在气息消失以后,她的意识反而产生了一阵清明,许是身体死去,灵魂正要脱离躯体,她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一清二楚,可是她却无法有任何的动作,她听着他撕心裂肺地哭泣,很想好好的抱着他,想要告诉他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承认自己已经动心,两人被流放三千里,本都是京城中吃穿用度最顶尖的贵人,却沦落到徒步千里的窘境,她看着他一路上越来越消瘦,铁打的身躯都禁不起这样的折磨。
“阿朝,你回到圣上身边吧!”她开口喊着,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完全离开了躯体,在那阴暗的水里,她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肉体不断往下沉,左朝枝没有任何挣扎,只是抱着她往湖底一寸寸的沈下去,她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到。
无力、痛苦的情绪来得又凶又急,她追了上去,想要摇晃左朝枝的肩头,却发现自己的手从他的肩膀透了过去,左朝枝紧闭着眼,那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已经是一片死白,那一瞬间棠眠就知道了,那个男人还是跟着她走了,就像他所说的,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可他要与她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的爱情总是如此霸道,以往看起来如此可恨,可如今心中却是千回百转,感慨万千。
带着满腹的忧伤,棠眠终于慢慢地失去了意识,她陷入了混沌之中,走进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荒芜,她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亦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她不知道走了多久,那诡异的景象才产生了改变。
她眼前出现了一团白光,在无边黑暗中,那光亮格外耀目,棠眠可以理解飞蛾为何会追着光芒了,在黑暗中的她如同那趋光的蛾,追了上去,脚步声、心跳声,她不断的追着光,最后眼前的景象完全的改变。
“阿锦,只有你能救你爹爹了,去求求阿朝吧!”母亲的声音响起,棠眠疑惑不已。
一开始,她眼前是一片昏花的,后来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那嘴巴开合不停的女人便是她的母亲,许尚书夫人华氏,噢不……现在该说是许姓罪臣的夫人华氏了。
许尚书有个国丈梦,许棠眠的嫡长姐是成王妃,成王与成王妃恩爱情浓,她也为三皇子育有两子,在朝堂上自是鼎力支持女婿,并且依附在丞相之下。
当今丞相原为太子太傅,当年圣上登基之时时代动乱,先帝立了三位辅国大臣,三位辅国大臣便是当今丞相陆丞相、皇帝亲叔镇南王以及王元孰,王元孰辅佐三代皇帝,是从小在先帝身边伺候的宦官。
镇南王是武官,只忠心于皇帝,是皇帝最倚重的纯臣,而大修的朝堂大致分为丞相一派的宁党,以及王元孰一派的辽党,宁辽党争持续了十数年,终于在老丞相年过花甲之时分出了个高下。
树倒猢狲散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在御史台倒戈以后,针对宁党的弹劾如雪花片片,而这些弹劾全合了当今圣上的心意,自然是雷厉风行的纠察下去,许棠眠的父亲便以殆守渎职之名下狱了。
今圣年五十有七,虽然病了一阵,可自觉还年轻着,还有许多岁月,自然是看不惯这些辅国大臣结党营私,只是碍于时机不到,忍了又忍,今圣成年的皇子有六个,如今还尚未立储,成王和丞相一派走得近,自是犯了当今圣上的逆鳞,成王本是六个成年皇子之中最受宠爱的,如今却被发派到封地去,封地在北疆的樊城一带,那里战事不断,成王的路子基本上是断了,甚至可以说是朝不保夕。
这一次官场血洗,下狱的大员有百人之数,人人都道下了狱以后,就别想出来了,定罪只是时间的问题,早早招认了,可以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棠棠,你哥哥平时多疼爱你?圆哥儿多喜欢姑姑啊!求求你了,只有左大将军能够救你哥哥了。”
现在哭求不休的是许棠眠的大嫂,那是病重且被拔官的陆相亲孙女,平时刁蛮跋扈,对婆母不敬,对小姑子也时常冷言冷语,如今却哭求着自己的小姑子,要小姑子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她丈夫的平安。
许棠眠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就算重活一世,她这个嫂子还是一样膈应人,她敢说,她还不敢听呢。
不过这去,她是得去的,她心中的激动有谁知道?老天有眼,能让她再次见到那个人,那个疼宠了她十年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