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穆津霖语气严肃,脸色也不善,曹妈说找遍了庄园没找到,只差这屋子了。

穆津霖将自己衬衣纽扣拆掉,做出脱衣服的样子,“她不在,也不可能在。”

曹妈没动弹,她满是怀疑,如果这个屋子里也没我,那我还真是凭空消失了。穆津霖等了片刻,他很不耐烦问,“我洗澡你要进来搜查吗?”

曹妈当然不敢,她来不及说话,穆津霖直接将门砰地一脚甩上,门外寂静停顿了两秒,接着便传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最后销声匿迹与走廊尽头。

他转过身回来,胸前的纽扣已经完全解开,露出大片光裸的胸膛,他皮肤不白,是那种类似被晒出的麦黄色,非常健康性感,可穆锡海很白,而且周逸辞也白,所以我猜测应该大太太肤黑,他随了母亲更多,皮肤颜色才会这样深。

我刚要对他说谢谢,他忽然在我注视下将衬衣脱掉,又去摸腰间皮带,随手扯开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没觉得有任何不方便,他像是把我的存在给忘了,如果我再不制止就要脱得一丝不挂,我结结巴巴质问他干什么,他偏头不解说,“能干什么。”

我捂住一只眼睛,“我还在。”

他继续脱,“我没有不允许你走,你自己愿意留下看我能赶你吗。”

穆津霖真是寿与天齐的一朵大奇葩!

我在心里腹诽他,僵硬着身子别开头走向门口,趴在上面听了听,确定外面空无一人时,我小心翼翼拉开一条缝隙,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的确是空空荡荡,我从门缝里挤出去,反手关门时,不经意看到穆津霖的背影,他连里衣都脱了,浑身一丝不挂,经风吹起微微浮动的窗纱透入一丝朦胧的日光,笼罩在他两瓣挺翘紧实的臀部,我彻底呆愣住,不只为眼前活色生香的男色,更没想到他不是故意装样子吓唬我,他竟然真的不顾我在场就扒了自己。

我脚下僵滞住,像被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穆津霖在此时察觉到来自背后的注视,他倏然回头看过来,精准无误的捕捉到我视线,和我隔着空气目光碰撞,他身前的线条丝毫不逊色周逸辞,虽然他要年长几岁,仍旧没有一丝赘肉,平坦的腹部下幽发丛生,流淌着穆家血统的男人,好像那个部位都非常旺盛浓密,受到刺激后也都大得离奇。

他逆光的昏暗面容看不出是笑还是平静,他淡淡问了我一句,“我好看吗。”

我没反应,他赤条条的身躯朝我走过来,我这才回过神,反手猛地把门关上,我掌心死死抵住门扉,生怕他会追出来把我抓回去,周逸辞还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穆津霖这风流胚子谁又说得准。

我对着门用力呼吸了好久,才缓慢平复自己心里怦怦乱跳的悸动。我刚转身要回房,忽然看到曹妈面无表情站在我身后,她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吓得噎了口气,使劲用手拍打胸口,“曹妈有事吗。”

她越过我头顶扫了一眼穆津霖的房间,“三太太一直在里面吗。”

我当然没法说一直在,换谁都会多想,何况有头一位三太太做前车之鉴,大家对这宅子里穆锡海的女人猜测颇多,我只好扯了个谎说刚进去不久,找大少爷说点事。

曹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可我始终就在门外,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出,三太太是刚进去吗?”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在我房门口放着一只盛满了衣服的木盆,有个小马扎,旁边是衣架,显然曹妈在天台上晾衣服,二楼谁进出哪里她一目了然,再醒目不过。

我一时失语不知怎么弥补自己的谎言,曹妈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她指了指一楼,“老爷回来了,二太太找他哭诉,老爷刚才让我上来请您下去,您想好怎么对付,二太太脾气大,最受不得委屈,老爷给宠坏了,是我疏忽忘了叮嘱您,二太太身边的人还是尽量不要招惹。”

我透过木梯扶手间空隙看向楼下,人倒是瞧不着,但隐约听见穆锡海和二太太说话的声音,我长出一口气,“二太太我可以忍让,长幼有序,她排在我前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她身边下人作威作福猖狂无礼,我绝不能容。”

曹妈没说话,她转身奔着木盆走过去,弯腰从里头拾衣物,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过去帮助她一起晾,天台的落地窗完全打开,灌入进来一阵料峭的寒风,风中夹着雪花,柔和贴在皮肤上,眨眼便融化,曹妈感叹说下雪了,应该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

一瓣雪花在我掌心内成为了一滴水,我望向窗外,雪下得不大,但很密集,落在湖泊里很快便消融,看不到一丝痕迹,远山苍翠的松针和柏枫仍旧绿意盎然无惧严寒,在那些坚硬叶子的强势下,雪花显得柔弱了许多。

此时穆津霖的房中忽然传出哗哗的水声,曹妈听到后脸上一僵,她侧眸看了看,我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一般男女在激情过后才会立刻洗澡,而且我还在里头那么久,什么事都够做了,我一边往衣架上钩挂衣服,一边对曹妈解释说,“我和大少爷之前见过几面,彼此熟识,仅仅是朋友。”

曹妈沉默接过我手上东西,弯腰跨出去,踮着脚挂在天台的高架上,我端起木盆也跟出去,站在她旁边打下手,任由密密麻麻的雪花滚落吹拂在我脸颊和锁骨,起初还觉得很温柔,到后面雪越下越大,像刀子般凌厉凄寒,我有些发冷,往门里缩了缩。

曹妈说,“三太太进去吧,我一个人能做。”

我没有动,仍旧固执一件件往她手上递,她在接过最后一件时盯着天空说,“之前的三太太挺可怜的,要不是二太太非要赶尽杀绝,其实轰出去也就行了,老爷没那么恶毒。”

我沉默听她说完,她掸了掸手上几乎要凝结的冰水,弯腰迈回来,“二太太心眼小,大太太早就看出来她度量不容人,自己又是很绵软的性子,所以处处躲闪,不会直接和她接触交锋,三太太年轻气盛,大少爷还是单身,能避讳的事就不要落人口实,给二太太更嚣张的机会。”

我现在才确定曹妈是为我好,并没有要落井下石卖主求荣的意思,我很感激握了握她的手,“谢谢曹妈,我会注意。”

的确我和穆津霖刚才的事如果被其他人看到,都是劫数难逃,门里的事谁能往好处想,怎么夸张怎么传,一场风波大战在所难免,穆津霖什么都不怕,他毕竟是穆家血脉,且比周逸辞更多了一份共同生活的父子情分,穆锡海再不痛快虎毒不食子,我一万张嘴也洗脱不了自己。

二太太再奸诈卑鄙我可以防备较量,可穆津霖的城府太深,他和周逸辞都仿佛戴着一张面具,很厚很重,轻易都揭不下来,更不要妄想看穿。

他可以是救我的人,也可以是害我的人。

我按住扶手推门进房间,在关门时特意看了一眼穆津霖的屋门,里头水声早已停止,斜射的雪光自天窗渗入,投洒在门扉上,显得安静又神秘,像极了他这个人。

第四十章 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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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果然是有缝必钻,一点亏不吃,她到穆锡海那里连同穆津霖一起状告,说他助纣为虐,帮助我攻击她和佣人,说我新欢上位傲慢无礼,全然不把这宅子里的一切放在眼中。

二太太梨花带雨,说的有鼻子有眼,又都在情理之中,穆锡海将信将疑,他让管家分别到房中请我和穆津霖下楼问话,我们各自从房门里出来,在走廊上碰面,洗过澡的他神清气爽,眉眼都透着清朗,我眼前立刻闪过他一丝不挂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闪烁着蜜色的光。

他唇角勾着一缕笑,默不作声移动到我身后,跟随我一起下楼。

管家在最前头引路,穆津霖于我身后小声说,“稍后平息了这件事,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撇了撇嘴压低声音,“我不欠,你当哑巴不得了。”

他闷笑出来,“你如果不欠,我也不当哑巴,捅了篓子,你自己收场。”

我手握住扶梯,脚下倏然一顿,他没防备我停下,险些撞上来,我们站在楼梯上四目相视,我眼睛里又冷又气,充满了警告和要跟他同归于尽的阴寒,他被我看得无奈发笑,“好,我实话实说,你也不欠,行了吗。”

他跟哄小孩一样耐心宠溺,柔和的声音听得我骨头发酥,我没再理他,管家到达一楼后对穆锡海说,“三太太和大少爷来了。”

二太太伏在穆锡海肩上,指着我说,“三太太打了我的佣人,你承认吗。”

我微笑说,“敢作敢当。”

穆锡海蹙了蹙眉,他显然没想到我不辩解,他大约做好了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头疼的准备,结果我倒是坦率,二太太拉着他手说,“我佣人脸肿了,唇角结了血咖,大太太心善,她曾经说过,不允许穆宅发生任何刑罚,哪怕天大的事,告诉她和老爷,不能私自动手,我始终引以为戒,可三太太明知故犯,老爷不给我和佣人做主吗?”

穆锡海被二太太逼得无话可说,他看着我,有些不解问,“你打佣人做什么。”

“她对我不敬。”

二太太欠身朝我喊,“我的佣人,要怎样敬重你?见了你下跪吗?”

“难道不该打个招呼,让我感受到老爷给我三太太的身份,不是一个虚词。如果我身边的佣人见了二太太视若无睹,二太太能一笑而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