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我本想说别怪罪,下次不敢了,他却打断我,一脸的痞子相,“喊周先生不矫情吗。”

我一愣,这算是默许我可以喊他名字吗。

周逸辞也不深解释,他手臂勾住我脖子还想再给我曲解一首宋徽宗写给李师师的词,我余光瞥了一眼他指尖停顿的页数,六十九页,光这数字都黄得不行,我哪还有脸听,臊得不行了,从他怀里跑出去,回身啐骂了他一句,“你最好别惹我,当心我全抖落出去,让外人知道你可没脸出去耀武扬威。”

他握住书卷凝视我跑开的身影大笑,“敢威胁我,脾气见涨。”

周逸辞用了早餐后,赶去公司检查一批要投入到使用的船舶,我送他上车离开后,拿了皮包去逛珠宝城。

原本今天岚姐和我约了,但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何曼晚上有班,白天在家里睡觉,我又懒得带保姆,束手束脚的不方便,所以只能自己逛。

岚姐老公从外地来找她,儿子博士毕业大摆筵席,那时候全国也没几个博士,绝对光宗耀祖显赫门庭,都说岚姐老公好福气,妻子贤淑儿子出息自己又有钱,这样大喜日子一家三口一起出现才和谐美满,被捧得这么高,岚姐如果不露面大家都很为难。

她作为后母处境本身就敏感棘手,不管做得多好都难免落人口实,何况岚姐和这个继子关系确实糟糕,不吵不闹的可疏远极了,见面十次都说不了一个字,跟俩闷葫芦似的,她又是真性情,让她假惺惺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她做不来,也不屑一顾。

所以她这时候跑来滨城有避风头的嫌疑,不愿意留下应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血缘这玩意还真是神奇,不是你的孩子,怎么听话懂事也做不到视如己出,心里总隔着点东西。

滨城珠宝楼挺多,不过最好的当属鸳鸯街这家,地点吉利名字喜庆,落地三层富丽堂皇,里头珠宝款式都是最新的,许多夫妻情侣都来这边挑选定情戒指,也定制旗袍礼服,不过价格非常高昂,周逸辞送我的首饰衣服十有**都是从这里选购,算是有钱家太太小姐炫耀财力和品味的地方。

我到鸳鸯街时候还不足十点,珠宝柜台刚营业,整个大楼里也没多少顾客,到处都是打扫卫生的消毒水味儿,我不太喜欢戒指项链,觉得戴着不舒服,所以我走到卖镯子和耳环的柜台前挑选翡翠,柜员看我年纪轻轻一个人也没什么排场,估计我买不起太贵的,非常热情将我引到略微平价些的珠宝台,我不挑剔牌子,对于色泽克拉都不计较,我属于麻雀飞上枝头,好不容易过两天好日子,不敢惯自己那些臭脾气,只要款式漂亮,我觉得周逸辞见了能喜欢,我就会买下来。

柜员问我有什么喜好,我说漂亮就行。

她拉开抽屉取出两枚蓝色的小方盒,放在玻璃台上,“您看看女式扳指吗?”

周逸辞有个琥珀玛瑙的扳指,但他不怎么戴,除了应酬生意会戴上彰显身份外,他也和我一样讨厌手指头被束缚住,我对这玩意儿不稀罕,我指了指另外一对红宝石耳环,柜员提醒我说,“稍微有一点老气,女士您这么年轻,愿意佩戴吗,而且价格也确实不低。”

我说取出来看看,她为我拿出来后我对着镜子试了试,她笑着说漂亮,“您气质十分出众,清新或贵气的风格都可以很好驾驭。”

我让她给我包起来,在她包装的过程中,我看见旁边柜台里还有许多被遮盖住的珠宝盒,我问她那些是什么,她说是被富太俱乐部预定出去的珠宝。

富太俱乐部在南风港一家4s店旁边,都是丈夫身家至少百万的太太群体,私下项目无外乎聚会美容麻将吃喝玩乐,偶尔还一起相约场子放松**下,靠着钱物以类聚,整日醉生梦死挥霍无度。

柜员包好后告诉我数额,我手伸进包里摸钱,可怎么摸都找不到,索性把里面东西都倾倒出来,结果我发现一个特别崩溃的现实,除了钱包没带我什么都带了。

柜员耐心等我付款,而我拿不出钱来,我面红耳赤将包装盒重新推给她,“抱歉,我…我不打算买了。”

她一怔,“您不喜欢吗?已经为您装盒入账了。”

我摇头说不是,可我实在讲不出原因,鸳鸯街珠宝楼承包了全城所有高档宴会的赞助输出,店员本身见多识广,什么人都接触过,根本没遇到过不带钱的主儿,我抓着皮包就像被放在火上煎烤一样难受,正在我为难之际,对面柜员忽然从桌子外钻进去,她在接待我的女柜员耳朵旁边说了句什么,对方脸上流露出一丝讶异,立刻微笑点头,她对我鞠了一躬,满脸的歉意,“抱歉穆太太,是我有眼无珠。”

她说完将盒子双手递给我,并迅速撤掉了她说被预订出去的那部分珠宝蒙盖的红绒布,“请穆太太挑选。”

我完全愣住,这大反转让我莫名其妙,我问她什么穆太太,她笑着解释,“您开玩笑了,穆老板是我们珠宝楼大股东,没想到您这样低调,以致于我招待不周,还请太太包涵。”

我眼前忽然闪过女厕抱着我吃豆腐的男人,我哈笑了声,“穆津霖吗?”

她点头说是。

“谁说我是他太太?”

柜员有点惊讶我的反应,“您难道不是吗。穆老板刚才视察路过,他吩咐助理对我们工作人员交待,穆太太喜欢的款式,不管是否预订出去,都由您先挑选,记在穆老板账上。”

我掐着腰哭笑不得,还真是冤家路窄,我正想解释不是他太太,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通往二层扶梯上站着几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其中就有他。

当我看到穆津霖的身影时,我把手上礼盒丢给柜员,朝着他喊了一嗓子,电梯上所有人都向我投射来目光,我飞快冲过去,电梯向上走,我则踏上旁边逆向的电梯,拼了命的往上跑,我盯着被众人拥簇的穆津霖,“你缺太太吗?你知道人家缺不缺老公啊?”

他身边助理见状,知道我就是被他主子胡乱收作太太的女人,他咧了咧嘴,带着那些部下快步登上二层,穆津霖看着我气喘吁吁的样子非常开心,他反过来向下走,似乎在帮我争取更多时间质问他。

他大言不惭点头,“有点缺。”

“你缺你就满世界找太太啊?你问过人家愿意吗?”

他解开一颗颈扣,大约被勒得紧,这个动作被他做得儒雅极了,他笑得轻佻说,“你也没说不愿意。”

我被他噎得一愣,他两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面容悠闲一梯梯迈下来,相比较我累得跟孙子一样,他不费吹灰之力驾驭着倒流的电梯。

我抓着包朝他抡,可抡不到,反而差点被绊倒,我炸毛了,“挑衅是不是?有没有一个好的认错态度,显你走得好看?”

他忍住笑,慢条斯理说,“去年生日,我许下想要一个泼辣太太的愿望,治一治我柔和温吞的性子,看来苍天果真眷顾我。”

我实在跑得没力气了,顺着电梯重新滑到一层,他见我放弃挣扎,说了句还会再见,又转身向着二楼上去。

第二十五章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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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津霖就是那种看着特别欠,分明做了好事,还非要画蛇添足把对方惹毛了不可。

我被他气得牙根痒痒,我觉得我命中犯煞,煞就是他,他温厚深情的样子能迷死一个人,毒舌腹黑的嘴巴也能逼疯一个人。

我站在楼梯口咬牙切齿,朝着二楼喊了句变态!

我声音不大,但穆津霖和下属刚好在电梯口还没离开,空荡的回音散开,他们脚下皆是一滞,以为我是某个被玩腻了甩掉的女人跑来算风流债,都眼巴巴瞧好戏。

助理抬眸试探着看了看穆津霖,见他丝毫未恼,反而正津津有味从楼上俯视我,助理也就没管,默不作声退后了半步。

我朝他扬起下巴冷笑一声,口型比划变态,穆津霖毫不避讳问我,“程小姐在说我吗。”

他的直白倒把我问愣了,他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朝我站立的位置甩下来,那张纸片飘飘荡荡我从高空坠下来,落在我脚面,我低头看了眼,上面是电话和地址,他声音从我头顶漫开,“随时欢迎来为我治病。”

我又不是大夫,我没好气问他治什么病,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温暖又暗藏奸诈,“治好我的心理变态,酬劳是你想不到的优厚。”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穆津霖转身带着几名部下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戏弄了我整个人神清气爽,连背影都神采奕奕,我青着脸一脚踩在名片上狠狠宣泄,踩完之后刚想走,又迟疑了一下,最终绕回去弯腰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尘土收进包里。

我去卫生间时候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号码是宅子座机,这个点儿周逸辞不在,肯定是保姆打来的,我早晨起床忘了调声音没察觉到,估计催我快点回去。

我从女部方便完正在水池洗手,忽然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踢开,闪进来一道通体漆黑的人影,我下意识抬头从镜子里看向门口,白玮倾消瘦的面孔出现在我视线里,我惊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