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陈展却不急着赶路。和萧如梅扮作寻常夫妻,在济州城集市上闲逛。陈展是第一次体验民间生活,觉得什么都新鲜。原来百姓买东西从来不用银子而是用铜板。萧如梅笑他:“你手里的一两银子够普通人生活半年了。”陈展哑然,握着萧如梅的手手道:“以后我的钱都交给你掌管,你说好不好?”萧如梅故意岔开话题,道:“前边好热闹。”
她小跑着过去,他笑着追上去。一个麻袋兜头盖住,萧如梅被黑衣人掳走。陈展面露焦急之色,抬步追上去。
黑衣人轻功卓越,陈展也不差。二人你追我赶,不过盏茶功夫就到了一片树林中。此处无人,黑衣人停住脚步道:“功夫不错。”陈展没有耐心和他废话,问:“你想干什么?”黑衣人道:“当然是要些好处。”陈展道:“想要什么好处?”黑衣人道:“用她换贵国三十万担粮食,陛下觉得划算吗?”陈展道:“她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话音落,一脚扫起地上尘土。黑衣人迷了眼睛,辨不清方位。陈展乘机袭击黑衣人后背,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救回萧如梅。黑衣人吃了大亏,依着树站起道:“好功夫,好胆识。”陈展怀抱着花容失色的萧如梅看向黑衣人道:“张口就要三十万担粮食,你当我们南夏的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黑衣人叹口气道:“是我失算了。”他嘴上这么说,却拼劲最后的内力打出三枚银针。每一根都直指萧如梅要害,陈展抱着她连躲两针,最后一针却是躲不过去了。他肩膀中针,整个手臂瞬间麻痹。他将萧如梅护在身后,警惕着黑衣人的攻势。侧目对萧如梅道:“阿梅快走,去找人来救我。”黑衣人识破他的心思,笑道:“还是个痴情种。知道自己中了我的毒针,不想着要解药,而是叫心爱的女人先跑。”陈展皱眉,催促萧如梅离开,反复表示自己没事。萧如梅却不肯离开他半步。黑衣人道:“那毒叫三步倒,你要是敢走动,可就没命了。”他悠闲的看着这对苦命鸳鸯道:“三十万担粮食一条命,很划算!”陈展道:“莫说是没有,就算是有我也不会给你们。”
黑衣人要求苛刻,陈展又不示弱。两人互不相让。
萧如梅掏处银针,封了陈展几处大穴。她撕破陈展肩膀上的衣服,用嘴吸出毒针,直到血由黑变红。她擦着嘴唇上的黑血,拔下陈展身上的毒针。陈展得了自由,立刻扶住摇摇欲坠的萧如梅朝黑衣人道:“交出解药。”他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自若。萧如梅却阻止他,病对黑衣人道:“我不会叫你们得逞的。”萧如梅满嘴黑血,陈展被她的样子吓到。抱起她往回走!
回到休息的客栈,陈展命梅花暗卫守在门外给他护法。他抱了萧如梅进房间,打算用内力逼出她体内的毒。
两个人面对面盘坐在榻上。陈展内力耗尽,脸色苍白。萧如梅没有任何起色。陈展拼劲最后一股内力,怀抱住萧如梅懊悔不已。萧如梅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又惊又喜道:“你没事了?”萧如梅道:“我忘了告诉你了,雪魂珠有解百毒的功效。在毒的药,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陈展喜怒参半,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萧如梅道:“你也没问我呀。”还是他的错了。错就错吧!他吻上她的额头,她迅速将他推开。她还无法接受陈琦以外的人接近她。
☆、都说江南风光好
回到宫里,陈展积极筹办安宁百日宴用来讨好萧如梅。
安宁百日宴,毕竟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件喜事,各地官员纷纷献上贺礼。
一架雕工精致的屏风被抬上殿来,这是江南知府为贺安宁满月的贺礼。只见十二扇屏风,绣着一副《烟雨图》。刺绣精湛,且是双面绣,极为罕见。只是那屏风上的字体,那样的熟悉。
‘莺飞燕舞春草长,画阁楼台雨潇潇。’那是陈琦的笔迹。对!绝对不会有错。萧如梅站起身子,脸上掩饰不住惊诧之色。陈展默默按下她的身子,踢向她不要失态。萧如梅重新坐回凤榻。
笙歌燕舞还在继续,萧如梅却没了听曲的兴趣,提前离席。
“打听到没有?”萧如梅急切的询问。
“奴婢问了内务府的人。说屏风上的画出自江南名士马公子之手。”萧如梅面色一喜。
“一定是他。”如果之前只是怀疑,如今却是肯定了。陈琦曾和她说过他叫马元宝。
“真的要走?”陈展缓步走进殿内。烛光映照在他俊美的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肉粉色的光晕。
“我想去江南看看。”萧如梅毫不隐瞒。
“我不同意。悦儿还小,离不开你。”他解释。
“我让秋彤留下照顾他。”萧如梅作了安排。
“你可以走,安宁不能走。”陈展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沉默许久,萧如梅点头道:“好,我答应。”萧如梅考虑的是安宁还小,根本经不起来路奔波。陈展想的却是安宁走了,她就不会再回来。安宁在,她走出去再远也会回头的。
“这个令牌你拿着。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中,若遇到难处,可持此令牌去州府衙门求救。必要时可调动州府兵马。”萧如梅没有推辞,接过他手里的玉佩。
当初陈琦的尸体凭空消失,已经引来诸多猜疑。那葬在帝陵之侧的衣冠冢只是留给活人的一点念想罢了。如今又出现他亲笔画的《烟雨图》。萧如梅好奇,陈展也好奇,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谋划着自己的计划。
坐下宝马建踢飞扬,路边的树木急速倒退。眼看有一场雨要来临,萧如梅却舍不得停下奔驰的脚步。马儿长鸣,面前出现许多带着银色面具的剑客。萧如梅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大约十五人多有。每个人马上都驮着一个妙龄少女。那些女子被绑束手脚,毫无生气的倒挂在马背上。什么情况?
一支精致的皮鞭朝她挥洒过来,在空中打个璇儿叫她卷到身前的马上。来不及惊叫,人已经被带着飞奔起来。雨水倾盆而下,身上瞬间被雨淋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的黏贴的脸上,灰黑色的泥浆溅的满身都是。
城外的别院,坐落在江边。
一群剑客拖拽着少女们进了院子。
“这是新来的货色,赶紧收拾干净了。”一个银面人吩咐院子里的婆子。
一缕清香扑鼻而来,所有人的身子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婆子将她们的身上的绳子都解开,挨个儿给她们梳洗打扮。清一色的粉色窄腰襦裙,乌黑的头发用一根银色的簪子簪起。
没有人挣扎,没有人惊叫。她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银须白发的道长走进来,审视着每屋子里的每个人。突然指着萧如梅道:“这个不错,带走。”立刻有两个银面人将萧如梅带到一间昏暗的密室里。
那道长像看货物一样看着她。手在她脸上乱摸,萧如梅愤怒的睁着大大的眼睛。悔不该自己独自上路,致使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
“这样的美人儿还真舍不得下手?”他有些为难。手里的匕首在眼前晃了一晃,迅速收起。
“快些动手,夫人还等着呢。”给她换衣服的婆子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她手一扬,竹篮子到了萧如梅身边。一只只毒蝎子从里面爬出来,萧如梅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地上弹跳起来。道长和婆子惊讶的看着她的举动。
“怎么可能有意外?”婆子惊讶。那是她研制的独门秘药,怎么可能失效?
得了自由,萧如梅迅速躲开蝎子的攻击。一种白色的粉磨儿兜头洒在她身上,奇异的芳香。萧如梅以为又是什么□□,忙忙的捂住了鼻子。身上没有任何异样,可那些毒蝎子像是着了魔一样追着她。
“刚才的粉末有问题。”萧如梅大骇。
“赶紧喂饱了这些蝎子,好用来炼药。”婆子吩咐。道长很是惧怕那婆子一样,诺诺称是。
沉重的木门被关上,所需的药材陆续送进来。萧如梅的第一反应是他们要拿她炼药。
现在的境况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可是在萧如梅的心里没有放弃这一说,即使脱力而死也在所不惜。道长很享受的看着她。
“你不是第一个被马婆子整治地人。省省力气吧!我可以让你死的好受一些。”
“我不会屈服的。”说出这句话,才觉得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引来道长的一阵哄笑。
木门被重物撞开,一对官兵迅速包围了这里。道长见势不妙,忙忙的向外逃。扬声骂道:“马婆子竟然自己逃命,也不通知我。”他手中浮尘一甩,立刻开处一条血路,逃走了。看样子这个人武艺也非泛泛之辈,只是不想和官兵过多的纠缠罢了。
官兵迅速清理了那些骇人的毒蝎子,丢入火炉焚毁。萧如梅这是才松了口气,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你是哪里人,我送你回家。”一个年轻的捕快问。
“我是京都人士。”那人好奇的打量着她。
“可有路引。”他问。
“丢失了。”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都丢失了
“那你跟我回衙门吧!写信让家里人来接。”他替她做了决定。也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家,独身赶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