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庆王被幽禁了,萧如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

“潘氏还手了。”徐子航向萧如梅解释。

“潘家为什么要这样做?”萧如梅不关心结果,只关心理由。

“潘丞相在山中遇刺,偏偏庆王浑身是伤的回来。任谁也不会单纯到以为他是碰到了野虎猛兽。”徐子航解释。萧如梅大致了解了事情原由。潘家与庆王结怨已久,没有想到竟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接受不了前几日还救她于危难的救命恩人,就这样被幽禁一辈子。萧如梅挖空心思的想着如何就他。一时的失神,被徐子航看在眼里。

“你又失神。”他轻轻责备。

“我哪有。”她否认。

“没有就没有吧!”他不喜欢在小事上纠结。

萧如梅的心思不在此处,也没有心思和徐子航品茶聊天。以事务繁忙为由下了逐客令。

匆忙做了几样小菜送去湖心亭,到了湖边却被看守的侍卫拦住去路。连食盒也禁止送入。萧如梅苦求无果,正要返回。却见皇帝朝这边走来。

“奴婢拜见皇上。”萧如梅跪在地上,心内起伏不定。

“你来这里做什么?”萧如梅毫不畏惧。

“庆王曾救过奴婢性命,奴婢心内感激。听闻庆王被幽禁,特来探视。”没有预料中的责备。

“倒是个有心的人。”萧如梅一听有门路,立刻趁热打铁道:“庆王纵然有错,到底是皇子龙孙。皇上不念君臣之义,也该顾念父子之情吧。”陈显面露不悦,冯昌立刻呵斥:“大胆。”被冯昌这么一吓,萧如梅打个哆嗦,顿时气焰全消了。

“在这儿跪着。”冯昌吩咐了萧如梅一句,抬步跟上陈显的脚步。

飞蛾扑火,以卵击石。是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抬头望望渐渐升高的日头,叹口气:“且受着吧。”

“从什么时候起孟光接了梁鸿案?”陈琦不知何时走到了萧如梅身边。日头已经西斜,萧如梅又累又饿,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兴起。

“你和庆王是怎么回事?”许久得不到回答,他继续追问。

萧如梅道:“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陈琦耐心解释道:“如今时局紧张,党派林立,你少和他往来。”萧如梅道:“朝廷上的党派之争和我无关,你们争你们的权,我安心过我自己的日子,两不相干。”陈琦无语,看着她道:“你这倔强脾气也不知道向谁?”他强行拉了萧如梅起身。

“别跪着了。”萧如梅站起来头有些发晕。

“可是冯总管没说让我起来。”

“冯昌大,还是我大。我说的话你也不听?”萧如梅真是跪傻了。看着他很想说你怎么不早来,害我跪那么久。

“宫里人多眼杂,若是我刻意跑来救你。你又要置身水深火热之中了。”他解释自己不早来的理由。

“可你是太子,有谁敢动你喜欢的人?”她开始撒娇。

“我让福安送你回去。”陈琦避重就轻。

原以为陈展会被一直幽下去,却又有了新的转机。庆王党通过龙袍的布料,针线找到了陷害庆王的凶手高贵妃。皇上当场震怒,命带了高贵妃进殿。针工局、内务局呈上来的册子,都显示高贵妃在一个月前要过针线、布料。高贵妃被打入冷宫,陈展无罪释放。

“时局瞬息万变。”萧如梅不由感叹。

“在想什么?”陈展迈步进来。

“庆王。”她矮身行礼。

“免礼。”他亲自扶起她。

“听说你为了给我说情,在湖边跪了一天。”没想到消息传的这样快。

“我也是为了感念殿下的救命之恩。”萧如梅回道。

“仅此而已吗?”陈展追问。

“不然还能有什么?”萧如梅反问。

“以身相许啊。”陈展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那怎么成。”她条件反射的拒绝。

“我堂堂王爷,还配不上你一个小丫头。”他靠近她,她后退一步:“不是。是奴婢高攀不上王爷。”萧如梅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以免再生误会。他哈哈大笑,觉得逗她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陪我喝酒吧!”他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坛子酒来。

“那就庆祝王爷重获新生干杯!”萧如梅接过他手里的酒坛喝了一口。

两个人并肩坐在洒满落花的石阶上。酒喝开了,话也多了。

“初涉朝堂,所有人都不认可我,甚至把我排除在朝政之外。被潘世杰当众评价‘外秀内腐,不堪重用’之语。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急于表功,好叫朝臣不敢轻视我。凭着济州巡按使,处理官员腐败案;玉州安抚使,处理山洪滑坡两件棘手公务,我在朝臣中渐渐树立威信。却也遭到潘氏和□□的忌讳,我在朝中处处遭到打压,最终落得赋闲在家的下场。原想凭借征粮之功搬回局面,却没想到回京之后再次遭到群臣打压,继续赋闲在家。后来又被父皇封为庆王,征讨军用物资,益州整顿军马,连打几次胜仗。这几年起起落落,做了几件大事,为民为国也是无憾了。却也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了个遍。”不知道为什么,陈展会将这些心里话告诉她。也许是压抑太久,需要找个人排解吧。萧如梅道:“小的时候我是家中的宠儿,父母的掌上明珠。可是有一天,父亲和母亲大吵一架。自那天起,母亲搬去了佛缘庵,父亲再没有踏进我住的院子。嫡母的刁难,姐妹的欺辱我都忍了。只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离开那个家,然后找一个喜欢的人嫁了。”她停顿片刻道:“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也难以实现呢?”是在问陈展,也是在问上天。陈展附和道:“是啊!这么简单的愿望都难以实现。”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之中,仿佛现在的宁静弥足珍贵。

乳白色的梅花佩悬在腰间,风一吹儿,发出玲珑悦耳的碎玉之声。

“这玉佩?”她用手轻轻托起乳白色玉环。那玉环上面雕刻的字‘美玉’,她母亲的闺名。

“故人之物。”他略带伤感。他从她手里抽回玉佩。视而不见她茫然是错的表情。

他快步离开,不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

皇长孙百日宴,百官同贺,帝后临席。杨元淑抱着陈悦坐在陈展身边,接受命妇朝臣的祝贺。

一队穿着绿衫的舞娘踩着轻盈的脚步走近殿内,为首的舞娘貌美细腰肤白。一颦一笑透着妩媚。萧如梅觉得眼熟,笑了笑猛然大悟,她是杨元凤。一场《飞旋舞》惊艳四座。潘后还特意问:“这事哪家的姑娘?”内侍答:“晋王之妹杨元凤。”潘后点头,给她赐坐。

萧如梅觉得殿中闷热,借故出去。走在柳荫下不由感慨,还是外面凉爽。一声巧笑,原来是杨氏姑嫂。晋王侧妃王雪莹道:“这几年你过得好吗?”大有炫耀的意思。萧如梅道:“你不也只是个侧妃吗?”满意的看到她满色苍白,萧如梅的心才平衡了。要说李宁当年惹得博安要杀了她,还是博彦偷偷救了她,知道博安去世,才放她归国。杨元凤望着萧如梅,不阴不阳的道:“你一气之下离开益州,说是绝不与人共事一夫。你的熬气就给你换来了御药房女史的低贱身份吗?”萧如梅忍者气,心有不悦,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看着好看,嘴巴怎么这么臭?”陈展抱着陈悦站到萧如梅身边。杨氏姑嫂立刻行礼问安。陈展把儿子递给萧如梅道:“这孩子还是跟你亲,连我都不买账。”果然萧如梅一抱,他就不哭了。陈展用折扇给萧如梅和陈悦遮着阳光,杨氏姑嫂跪了半日,没有陈展吩咐却是不敢起来。等了约莫一刻钟,陈展道:“天气太热,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萧如梅点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杨氏姑嫂一眼,却让她们不敢在造次。萧如梅很感激他的解围,不过陈悦确实跟她挺有缘分,她一抱就咯咯地笑。

宴会中旬,潘后拉着杨元凤偏殿说话。又命人传了太子作陪。杨元凤殷勤献舞,陈琦却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潘后虽然生气,还是给他们制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潘后一走,杨元凤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坐到陈琦身边,给他打扇子道:“太子热不热。”一边问,,一边往人身上贴。陈琦站起身道:“本宫不喜欢嘴巴臭的女人。”杨元凤愕然。她嘴巴臭吗?陈琦走出偏殿,却被潘后拦下,警告道:“别以为没有子嗣我就不敢动你。”陈琦伏在她边道:“我若是死了,必定会有人告诉父皇,我不是他的儿子。”潘后脸都绿了,陈琦却面带微笑道:“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看着陈琦离去,潘后越来越窝火。自己养大的儿子,越来越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