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鸳本想答应的,但转念一想,与他打起了商量,
“你也看见了,我那相公腿脚不好,我想带他去城里的医馆去看看,我带着他也走不了多远。”
“你若不放心就派一个官差跟着我们,反正我们去买药,也得有人拿,况且,我那一家老老小小,可都在这呢!”
那官差犹犹豫豫的,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悦耳的男声,“我将这枚玉佩压在你这,换我跟,娘子同去城内。”
门外,卫砚礼拄着双拐,眼神灼灼的看着姜鸳。
“你怎么下地了,还有你这拐,哪来的?”姜鸳见他出现在外面,有些讶异的说道。
“总在床上躺着,迟早要废掉的,这拐是我托医官做的,虽说吃力了些,但好歹也能出来行走了。”
卫砚礼眉目含笑,垂下的眼帘呼扇呼扇的,看的人心痒痒的。
姜鸳莫名红了脸,只能嗯啊的回应着。而官差得了玉佩,透光太阳光看清了上面写着靖,他手微微有些抖。
卫砚礼见状,冷声道,“这是先皇赐予家父的,父亲又传给了我,如今我压在你这,也算是一种承诺。”
他像是想到什么,嗤笑了一声,“就算我们真出了什么意外,你拿着这玉佩进宫,想来也不会有人为难你,自能保你一命。”
官差自是知道这玉佩的分量,二话不说就派了一个小兵,拉着牛车送他们进城,但由于他们也都没什么钱财,实在囊中羞涩。
姜鸳和卫砚礼坐在牛车上,一晃眼就到了城门口。
门口的守卫问他们从哪里来,那拉他们来的小兵没敢说他们是从驿站来的,便谎称是从隔壁县来的,来看病的。
好在他们也没细盘问就让进去了,可惜,他们一连走了好几家药铺,他们所需的药都售罄了。
姜鸳黑着张脸坐在牛车上,车子停靠在街边上,小兵见这两位脸色都不太好,硬着头皮问道,“咱,咱还去下一家么?”
“去!为什么不去!我就不信了,全城的药都让人买光了?”
姜鸳堵着一口气恨恨的说道。
来到最后一家药铺时,日头都落了,那药铺是个老头开的,有些个年头,看他们穿的都破破烂烂的,便好心的告诉他们,
“你们要的药材都被知府大人买走了,你们要是着急就去隔壁县里看看吧!”
“看来,这知府是打定主意想让我们死在这了!”卫砚礼有些嘲讽的说道。
只是他们前脚刚出了药铺,便来了一队官差,将他们围住,姜鸳和卫砚礼对视了一眼,
“知府大人有请!各位,请吧!”
第七章
姜鸳等人一进府就被安排到了后院,许知府美其名曰是对他们治疗疟疾一事表示感谢,而今天色已晚,明日再设宴款待他们。
姜鸳和卫砚礼被安排在一个屋子里,透过窗纱看见屋外走来走去的守卫,说是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还不是为了监视他们,防止他们逃跑。
“你说,这个知府大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先是买光了我们的药材,然后又将我们囚禁于此,难不成是想杀人灭口?”
姜鸳坐在桌子旁,一边挑着烛火,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明日定是鸿门宴,我与你一起,绝不会让他伤你分毫。”卫砚礼的语气淡淡的,却是说不出的坚定。
姜鸳看着他的侧脸微愣,半晌后,垂下了眼睑,“你自身都难保了,就别逞英雄了,量他一个小小的知府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倒是你,你的腿部神经尚未长好,拐杖虽然方便,但是会加重病情,等明日见完知府,我带你去木材店,咱们打一个轮椅,你就会方便很多了。”
卫砚礼温柔的看着她,“好,都听你的,就是,何为轮椅?”
“就是,像四轮车一样的东西,四个轮子的,中间是个椅子,你可以坐在上面,仅靠手部的力量就可以推动轮椅前进或者后退,总之,就是会比你现在方便很多,它……”
烛光下,卫砚礼温情的看着姜鸳滔滔不绝的给它讲述轮椅的作用。
自父母离世,卫家被抄,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有了家的感觉,有人惦念他,处处为他着想,这种感觉可真让人着迷,令人欲罢不能!
纵使他知道,姜鸳的身上藏着很多谜团,但他不在乎,只要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
次日一早,姜鸳和卫砚礼就被带了出来,
“两位,知府大人有请。”
行至一半,就有官差来人说道,“大人说有物件想让卫公子掌掌眼,还请卫夫人先行。”
姜鸳微眯了眯眼,卫公子?想来是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位知府大人如此大费周章,将他们两个人分开,想来是卫砚礼的身份让他有了忌惮,又或是他的幕后之人并不想动他。
想到此处,姜鸳冲还在挣扎的卫砚礼笑了笑,“夫君你就跟他去吧,我一个人无碍,我在前厅等你。”
说罢,便跟着官差走了,卫砚礼也只能作罢,扭头冷冷的盯着那个官差,“走吧。”
待姜鸳进了前厅后,门就被关上了,里面的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酒佳肴,就连用食的餐具都是琉璃做的,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姜鸳嘴角勾着笑,这知府当真有意思的紧,如此丰盛,却只是用于招待阶下囚的自己,还真是奢侈啊!
她在里面四处转了转,而后又等了许久,才听见一道爽朗的男声,
“哎呦,本官来迟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好等啊!”
嘴里说着抱歉的话,眼里和动作却没有一丝的歉意,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显露无疑。
两撇细长的胡子,一双精明的绿豆眼,身上穿着红色官袍,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