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砚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反观卫砚礼的头顶都快烧冒烟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烫,难不成又发热了?”姜鸳打趣着说道。

“闭嘴!睡觉!”

恼羞成怒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姜鸳不禁笑出了声,窗外月挂枝头。

此时,深宫中,

“太后,卫家一行人已经到了凉州。”任公公卑躬屈膝的说道。

帷幔后,一个面容年轻且姣好的女人,斜靠在软榻上,而她的脚边则坐着一个头戴金冠,身着四爪蟒的男人。

“哀家知晓了,退下吧。”任公公见怪不怪,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

“柔儿,你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你与那卫家颇有渊源,但那卫砚礼一向不喜我们的做法,他选择站在二弟身边,来对抗我们。”

“若不是我借姜鸳那个蠢货的手,偷来了卫家的账本和卫侯爷的手札,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将他们搬倒,你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当上太后,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

雍北厉似有些不满的说道。

叶欣柔有些安抚的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自是不会怪你的,只是此法着实有些鲁莽和粗糙了,难免留下把柄,当初我让你将姜鸳杀了,以绝后患。”

“可谁知你派出去一个蠢货,那雍北宣死了,竟是莫名其妙死在自家宅子里,实在有些蹊跷,看来那姜鸳看来也并非你所说那样,是个弱不禁风的傻子,还痴迷于你!”

雍北厉以为她是吃醋,低声笑了两声,握住了她的手,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姜鸳不过就是个棋子,哪有什么天大的本事,想来此事就是凑巧罢了,若有朝一日,卫砚礼知道了,那账本和手札皆是那个女人偷的,想来自是不会放过她的!”

听到他提及卫砚礼,叶欣柔的眼里划过一丝怨毒。

第六章

“报!大人,驿站那边发生了疟疾!”

凉州知府吓得手里的书都掉了,

“快,快!快把城门关上!不许驿站的人进来,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本官明年就能调去京都任职了,可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给本官惹事!”

“大人,听说那边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好像是一个从京都过来的,流放的女犯人,她给治好了!”

许知府停顿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这么厉害,疟疾都能治?还是京都来的,可知是谁家的女眷?”

“是靖伯侯卫家世子妃。”

许知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喝道,“放肆!哪来的什么靖伯侯卫家,早就是阶下囚了,你若不想死的快,就管好你那张嘴!”

那官差赶忙用手拍打自己的嘴,一脸的懊悔,“属下知错了!是属下嘴笨,说错了话,是犯人卫姜氏。”

许知府脸色稍缓,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昨天夜里收到的那封密信,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沉吟片刻说道,“他们这么多人,想必要用很多药材,如此,你先去打探了一下他们用的都是什么药,然后,这般……”

二人耳语了一番,没一会官差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知府府邸。

而另一边,驿站内,

疟疾的传播速度极快,基本上整个驿站的人都得上了,不过好在姜鸳救治及时,将病情控制在驿站内,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所以未曾向城内发展。

“咳咳!咳咳!”

驿站内,咳嗽声此起彼伏,姜鸳将重症和轻症,分开救治,小厨房里,热火朝天,接连不休的熬制药材,但驿站备用药材有限,很快就用光了。

“我前日就已经向城中报了信,按理说大人应该收到了,怎么还不给我们运送药材,也不是太名贵的药材,难不成是路上出了事耽搁了?”

医官一边熬着药一边向身后的官差小声抱怨着。

姜鸳来小厨房查看药熬得怎么样,便听到医官抱怨的话,

“我们的药材还有多少?”

医官苦着脸,打开了存放药材的大缸,如今里面只有薄薄一层了,“最多一日,再没富余了。”

照理说,凉州城内离驿站不过半日路程,口信也早就送去了,就算有所耽误,今日也该到了。

这番时日都没动静,想来那个知府估计是不想管这摊子事,想让他们自生自灭!

姜鸳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吩咐医官,“将剩余的药分为两份,先供给重症的病人,轻症不是很严重的,去给他们用红枣姜片熬水,先顶顶再说。”

医官现在是对姜鸳五体投地,唯命是从的。

待小厨房的人都走差不多了,她走向缩在角落里的官差,

“官爷,你看如今我们的药材所剩无几,必须得有个人去城里购买,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不然,我给你写单子,你去城里买?”

那人不做声,姜鸳也逐渐失去耐心,正准备走的时候,他开口道,“我放你去城里买药,只是你那个瘸腿的相公,得留下。”

“威胁我?”姜鸳冷眼盯着他,要知道她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

“不是威胁,只是需要一个保障,我知道你在意那个男人,我留下他,你一定会回来。”

“你可知流放途中,我若放跑了一个犯人,我也活不成,我那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回去呢!”

官差说的苦口婆心,就差泪洒当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