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鸳看向雍锦笙的模样,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将昭笙宫的门窗都关好,今日公主殿下闭门不见客,谁来都不要放他进来,过了明日再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卫砚礼逃到附近的一个村庄,在这里无意间发现了只有他们卫家人才会做的记号,顺着记号他一路找了过去,最终停在了一个猎户家。

卫砚礼不敢轻举妄动,便趁着夜色偷偷摸了进去,可谁知刚刚探出一个头,就被人一箭射了过来,好在没有伤到。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姜大哥,可能是我哥哥,先不要伤他!”

而后他跑出来查看,卫砚礼定睛一看,果然是卫砚廉。

卫砚廉也看见了他,大喜过望,忙喊道,“姜大哥,果然是我哥哥找过来了!”

随即一把抱住他,有些拉着哭腔的埋怨道,

“当初说好一起逃走,你又偷偷返回去了,幸亏我趁封城前逃了出来,不然,咱们兄弟俩都得被锁在城里,还好,哥你没事!”

卫砚礼拍了拍他的肩膀,“真不错,卫家后继有人了!”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跛脚的男人,亦步亦趋的往他们这边走来,离得近些,

卫砚礼才发现,男人的左脸处有一条从眼尾延伸到脸颊的疤痕,弯弯扭扭的,好像一条蜈蚣匍匐在脸上,显得十分骇人。

卫砚廉热情的给他俩做着介绍,

“哥,这位是姜大哥,当初就是他把我从城门口揪出来的,多亏有他,不然真就危险了!”

“姜大哥,这就是我哥哥,卫砚礼!”

卫砚礼十分有礼貌的给他作揖,正色道,“多谢姜义士救了我我弟弟,此等大恩,卫某人感激不尽!”

谁料,那男子直勾勾的盯着他,上下左右的打量,眼神中还带着丝挑剔,看的卫砚礼直毛楞,总觉得他眼神不善。

半晌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姜鸳,可是你结发夫人?”

卫砚礼一愣,神情也带着些防备和紧张,“这位义士怎知我夫人的名讳?”

男人讳莫如深,而后款款道,“我叫姜南。”

卫砚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卫砚廉惊呼了一声,“我记得嫂嫂的嫡亲哥哥就叫姜南,莫不是,你就是我嫂嫂的哥哥?”

姜南没做声,反而一直直勾勾的人盯着卫砚礼看。

可卫砚礼却皱着眉,狐疑的看着他说道,

“可我记得阿鸳的哥哥早在她出嫁之前就已经从军了,跟着大军一路北上,去了边境,而后便失去了联系,又怎么会突然在此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阿鸳的哥哥?”

姜南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他姓氏的玉佩,缓缓说道,“这枚玉佩是我娘留下的,给我和妹妹一人一个,想来你应该见过阿鸳的那块了。”

卫砚礼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个东西,只是阿鸳很少拿出来示人,自然也不会那么清楚的记得玉佩的模样。

但他还是没有打消疑虑,“既如此,你又为何会在此处,做什么猎户,你不是应该在军队大营里吗?”

姜南轻叹一声,用手拂过脸上的伤疤,眼中充满着恨意,

“此事是说来话长了,当年我随何将军北伐,当初本来已是必赢的局面,不知京都何人发的旨意,非要我们乘胜追击,却不料中了敌人的陷阱。”

“军中损伤惨重,我的脸和腿也都是那时候被伤的,当时直接晕了过去,等我醒了以后,就是在乱葬岗,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我好不容易回到军队时,却发现何将军已死,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为数不多的几人,最后都被来支援的将军收编了。”

“我自知上战场无望,拖着残躯也只能拖累他们,便自己做主,来到临城嘉关的分界处,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

姜南的故事确实很生动,连卫砚廉都感动了,可卫砚礼还是十分冷静,他淡定的看向他的眼睛,

“照这么说,你为何不回京都,找阿鸳团聚?”

姜南低下头有些沉默,“一来是没有路费,二来没脸回去罢了。”

卫砚礼听到此处,才堪堪相信他就是阿鸳消失已久的哥哥姜南。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卫砚廉赶忙站出来说道,

“姜大哥,正好,我们要回京都,不如你跟我们一块回去吧,你许久没见我嫂嫂,难道不想听吗?”

姜南有些哽咽的回答道,“自是想的啊,只是……”

“只是什么呀,姜大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姜家的日子里,嫂嫂过得有多辛苦,就那个姜狸好生不要脸,她……”

卫砚廉将姜狸嫁给靖北王当侧妃的事,还有怎么羞辱哥哥嫂嫂的话,添油加醋疯说了一通,果然引得姜南震怒。

“她怎么敢!我家阿鸳乃是姜家正儿八经嫡出的姑娘,她一届庶女怎敢如此,父亲呢,父亲竟也容她如此胡闹,败坏门风!”

卫砚廉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就你那个爹,贪财又好色的,你走了这么多年都未曾问过你。”

“更何况嫂嫂呢,反正她在姜家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幸亏和我哥哥成亲了,虽说之前出了一些小意外,但我哥哥却待嫂嫂极好!”

至于卫砚礼犹豫了一下,继而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一个人孤身在这荒郊野外,也不是长久之计。”

姜南挣扎的做着思想斗争,最后还是觉得新回去看看吧,毕竟他也许久没回家了。

“行,我跟你们回去,毕竟我妹妹嫁给了你,咱们也就算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