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仅仅是怕我怪罪于你,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心思准备那些东西,还有去年,叶欣柔有意为我指婚,对方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你知道后,硬是排除众议,表示这门亲事不合适,最后还抓住了那人的把柄,将他送进了大牢,此事便不了了之。”

“你敢说,你做这些,当真毫无私心!你若想听,我这大把大把的证明,还有,那年……”

“够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燕诏风失控的朝雍锦笙怒吼着,半晌后,他有些怔愣的看向对面,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抱歉,殿下,臣僭越了。”

雍锦笙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说到底,你还是不敢承认罢了。”

燕诏风都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解释,“是臣之错,让殿下误会了,是臣……”

“燕诏风,我要嫁人了。”

燕诏风的话瞬间哽在喉中,一股苦涩的味道逐渐蔓延至舌尖,他有些艰难的说道,“臣,恭贺殿下。”

雍锦笙有些失望的看向他,而后提及和亲一事,

"突厥使臣不日便要来我大雍做客,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和亲,本宫是大雍的公主,此事自当是落在我头上,我认了。”

“本想着在离开之前,将心意告知于你,今日一见,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燕诏风喉间滚了滚,刚起了头,便被雍锦笙面无表情的下了逐客令,在他亦步亦趋的往出走时,他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雍锦笙就呆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看着他默默无语,到了最后,他也未敢再回头。

春儿见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暗暗着急,还有些埋怨燕太傅的不知好歹,能被公主看上,实乃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可偏偏他却拒人千里之外。

“殿下。”春儿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雍锦笙如梦初醒,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她轻笑了笑,“好春儿,我没事,早该想到的,如今,不过是认清现实罢了。”

春儿有些纷愤不平,“那燕太傅也太不识好歹了,白白惹得我家公主伤心了。”

雍锦笙想笑却又有些笑不出来,她扯了扯嘴角,“春儿,去请姜大夫来吧,我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利。”

春儿一听殿下身子不舒服,哪还顾得上别的,赶忙就去请姜鸳过来,一路上,在春儿的絮絮叨叨下,姜鸳已经将之前发生的事知晓个七七八八了。

"臣,参见公主殿下。"

雍锦笙冲她招招手,“不必多礼,阿鸳,你快来坐。”

姜鸳点点头,顺势坐在了桌前,“听闻公主殿下身子不舒服,臣来给你把把脉。”

雍锦笙伸出手,“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这几日总觉得食欲不振,晚上也都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的。”

姜鸳把脉,脉象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她收了手,然后询问道,“殿下近日可来了葵水?”

雍锦笙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脸色微红的说道,“就,好像有一阵子没来了。”

姜鸳一本正色的点点头,“那解手呢,怎么样,出大恭每日可都正常?”

她的脸唰的一下红成了猴屁股,没想到上来就说一些屎啊尿啊的,实在是太有辱斯文了。

只是看着姜鸳毫无芥蒂的模样,她也知,是自己多想了,便磕磕绊绊的说道,“不太好,出小恭倒是每日都正常,就是出大恭,要几日一次。”

姜鸳心中了然,点点头,顺手在纸上写上了药方,“公主这是肝气郁结导致的,情绪不宁,善太息,不思饮食,出恭不调,月事不行,舌质淡红,脉弦。”

“没什么大问题,治疗呢,药方都是治标不治本,唯在人心上,疏肝解郁,理气和中方为正道。”

雍锦笙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她长叹一口气,眉头紧皱,姜鸳见状,说道,

“殿下,给您开了,柴胡,香附,川穹,陈皮,芍药,炙甘草等药材,都是些平常的药。”

“至于殿下的心事,大可不必多虑,眼前人是心上人,可并非是有缘人,错失这个,焉知不会因祸得福,世事无常,殿下还需向前看。”

雍锦笙心里自然知道,她略带忧愁的看向窗外,“我与他相识数载,眼看他蟾宫折桂,一步一步有了如今的地位,我原想他待我总是与旁人不同的。”

“不在乎公主的身份,单单是对我这个人好,可我却高估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终究比不上他的前途,我却也不能那么自私,逼人家放弃自己的前途。”

“而我身为公主,有自己的使命,我也不能那么自私,撇下这大雍万千子民,仅为一人,舍去一切,说到底,皆是有缘无分罢了。”

姜鸳看着她,心念一动,“公主大义,只是那燕诏风并不值得,喜欢一个人便要大胆的说出来,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

“可他却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怕的是人诟病,以后成为能拿捏他的话柄,他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前程。”

“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人,配不上公主,殿下,值得更好的人,可以拿出一切为了你与之抗衡的,那才是良配。”

雍锦笙被这句话给说笑了,知晓她是为了安慰自己,她笑着流出眼泪,“你说,我还有机会遇到么,你说那个人?”

姜鸳伸出手,温柔的擦掉她的泪痕,“会的,一定会的,殿下值得最好的,今日便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待明日太阳照常升起,殿下还是大雍最美最好的公主,前尘往事,都如过眼云烟,不必再往心里搁了。”

雍锦笙哭着笑出声,最后失声痛哭起来,最后更是说道,“燕诏风那个瞎了眼的,本公主这么好,上赶着想嫁给他,他却不要,早晚有他后悔的!”

就这么哭着胡言乱语一阵,最后更是扬言,“春儿,去,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本来是想送给他当贺礼的,公主今日就都给它喝了,一个也不留!”

春儿见她疯疯癫癫的模样,有些担忧,刚想劝阻,却被姜鸳拉到一旁,

“不必管她,且让她尽情放肆这一天吧,她的肝气郁结,总是要有地方发泄的。”

“待今日她闹上这么一通,明日心情便会大好,想来,连药都不用喝了,明日我再来把脉看看。”